李君豪有些無奈,不知道趙理君是不是傻子,竟然把大部分主要據點設在了法租界,讓他想去救援都不行。之前抓捕陳明楚,已經是打了個擦邊球,在兩個租界交界的區域行動,其實那裏是屬于法租界管轄的。
尚好的一點是,陳明楚供稱,爲了能夠獲得更多利益,他并沒有把知道的東西一股說出去,先前隻是出賣了王天木的藏身處,并因此獲得了日本人的賞識,才獲派了兩個日本保镖,當然這其中也有監視的意思。
至于其他情報,他隻向李士群說了劉戈青女友的住址,但因爲劉外出,需要兩天後才會回來,所以76号并沒有第一時間采取行動,隻是派人在遠處定時觀察,甚至都沒在其近處出現過,準備等待劉戈青回來後才發起行動。
今天下午四點時,陳明楚在自己的緊急聯絡用死信箱裏拿到了信息,他分辨出是總部特派員才會使用的高級暗号,自以爲絕不會暴露的他決定按時赴約,希望獲得更多情報。
爲了獨享利益,這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兩個日本保镖也隻是知道他要與人接頭,按照命令,他們不幹涉陳明楚的日常行動,所以也就沒有上報。正因爲如此,他們三人一起被擒後,最少在一天之内不會有人疑心或是尋找他們。這讓李君豪這邊陰差陽錯的撿了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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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館後,李君豪立即上樓發出了甲07電報,内容隻有兩句:
“陳明楚确定叛變,王天木系其出賣。
“劉戈青女友住址被陳告知了76号。”
發完電報後下樓,今天他難得的工作到這麽晚,小雨和黎曉瑜、鄭蘋如專門做了宵夜,是素餡的水煎包,好吃好消化還不膩!沾他的光,小虎、傑奇和尼克也都混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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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滬海的李君豪一家人吃美味的宵夜時,重慶的戴老闆還沒有離開甲室,倒是第一時間看到了甲07的電報,不過立即就是臉色大變,最擔心的事被證實了——王天木确實是被出賣的!滬海區的叛徒内奸竟然是在極關鍵位置上的人事科長陳明楚!
想到其可能造成的巨大損失,戴笠冷汗直流,昨天那種僥幸心理瞬間就被扔到了九霄雲外!他立即命令四處聯絡滬海區,詢問趙理君:滬海區的避險措施實行的怎麽樣了?
很快,四處送來了滬海區的回電,看到後卻讓戴笠差點氣死!
——滬海區報告:代理區長趙理君因事外出,聯系不上。另:滬海區一切平靜,沒有實行避險措施。
摔了茶杯的戴笠努力平靜下來,對來送電報的四處處長魏大銘道:“立即用‘未二級’密碼緻電滬海區和滬海直屬站:一、即時免去趙理君的代理區長職務,令其立即返渝;二、着劉念武(文強)即刻接任代理區長;三、滬海區立即執行緊急避險措施,其重要機關即刻撤往滬郊……不,撤到公共租界!注上‘危急’!”
記下電報内容的魏處長,頭上的汗也下來了,立即道:“是,老闆,我立即去發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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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注定是滬海區不消停的一夜,連帶着文強也沒得了休息,升官雖然是好事,但接任就要組織機關和人員轉移,而且還隻是一個“代理”,這讓他郁悶的不輕!不過,反應過來後,他也是津津汗然——這說明君豪兄的判斷已經應驗了,滬海區遇到大危險了!
想到這裏,文強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看看手上剛剛收到的滬海區機關和人員設置,他的頭痛得不行,除了那些無需驚動的基層人員和外線,需要安排緊急轉移的機關有十幾個,人員達到近三百人,現在又是深夜,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麽搞啊?
當然,他知道滬海區肯定有預設的緊急避險方案,但想要在淩晨完成這項工作,絕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大半夜的,在法租界轉移300人到公共租界來,那個動靜可小不了,真以爲那些巡捕和法國軍隊都是瞎子啊!還有,現在滬海區到了不得不緊急避險的地步,日僞特務們怎麽可能不進行監控?
實在沒有辦法了,文強把心一橫,拿起了電話,打到了君豪公館的書房,讓他慶幸的是,電話響了七八聲後就被接了起來!
“潘森先生,這個時間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文強有些小心的道。
“劉先生啊,怎麽,有事找我?”李君豪的聲音很平靜。其實他在之前發出電報時就預料到了,戴老闆想要挽救滬海區,遠處的人選來不及調來,隻能啓用就在滬海、資曆和能力都足夠的文強,這也算是他幫這兄弟的一個小忙吧!
“潘森先生,我有些貨比較急,想要現在就運進租界來,請您幫忙打個招呼好不好?”文強隻能這麽說,希望君豪兄能夠明白吧!
李君豪當然是明白的,不過他心裏有數,事情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但聽文強的口氣,戴老闆是真的急了!于是他故意打了哈欠後,才道:“劉先生,這大晚上的,運什麽貨啊,折騰的各方不甯……明天上班以後吧!你來警務處,我給你寫個條子!好了,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見面再說。”說完,扣上了電話。
電話線另一頭的文強驚訝的聽着話筒裏的忙音,眨巴着眼想了一會兒才算是理解了剛才的話,頓時就松了口氣。然後他立即讓小烈發報,第一封發給滬海區,命令其全體保持靜默,等待新命令;第二封發往重慶,給戴老闆解釋說:“深夜時分,不宜大動,已與友人相約,明日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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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羅家灣19号,戴笠根本沒離開,心裏一直在擔心滬海那邊,看到文強發來的最新電報,一下子就理解了,長舒了口氣,讓四處回電:“汝在異地,遇事可自行決斷。切記,感謝友人。”
這封電報發出後,戴老闆才安心了,離開甲室,回家去睡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