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周四,上午八點半,李君豪按時到總領館上班,先去找了漢普裏小姐報到,送上從重慶帶回來的一些禮物,在收獲了感謝的同時,也被分配了一項新任務:一個月内,爲國内采購中國的鎢砂、桐油、豬鬃等戰略物資,價格方面可以比目前的市價高一倍。
這是國内交辦的任務,商務處的同事們都背上了任務指标,總領館其他部門的工作人員也會協助完成。因爲李君豪入職時間較短,分配到的指标是鎢砂1噸、桐油100公擔、豬鬃100公擔。
不過漢普裏告訴他,其實隻要完成其中一項就算是完成任務。相比起來,她的任務指标是他的十倍,這時根本無力幫他,需要靠他自己了。
回到辦公室後,李君豪交待布朗去打聽這三種物資的市價和貨源,坐下後,倒是偷偷的笑了,現在他的随身空間裏正好有1000擔桐油,也就是500公擔,完成任務富富有餘;而且,桐油已經加入到了系統商城中,他随時可以金币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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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布朗回來寫了一份簡單的報告給他,并且明确的說,找不到貨源!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中國是世界上鎢砂、桐油、豬鬃這三種戰略物資的最大出口國,價格也長期保持穩定,但在中日戰争全面爆發後,價格急速上漲。
鎢砂,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七七事變之前,滬海、香港兩處的市價約每公擔(100公斤)280元(鷹洋);民國二十七年時,達到每公擔660元;而在現在(民國二十八年四月),每公擔1300元,而且因爲日軍查緝的厲害,價格還在上漲,而且基本上是有價無貨。
桐油和豬鬃的情況鎢砂一樣,熟純桐油在當下滬海黑市的價格已經上漲到200元/公擔,比戰前上漲五倍,豬鬃的價格更是上漲到了3500元/公擔,暴漲十倍,兩種物資同樣是有價無貨。
看完布朗的報告,李君豪摸着下巴思考起來,之前根本沒有想過這三種物資如此緊俏,看來自己需要重視起來了。讓秘書米莉娅找來資料研究了下,明白了爲什麽這三種物資會被稱爲戰略物資。
從鎢砂中提煉出來的純鎢元素,是煉制炮管鋼、軍艦用鋼等高強度鋼材的必備添加品,在軍工領域的作用當然是極其重要;中國産的桐油具有防潮防腐蝕、耐酸堿等優秀性能,是飛機、艦船、機械設備都需要的優質塗料;中國出産的豬鬃更是獨一份的優質毛刷原料,清理炮管、艦艇甲闆等絕對離不開。
這三種物資,中國都是世界上的最大出口國,出口量均占到70%以上的份額!
在中日戰争全面開始後,國民政府喪失了江浙地區這個重要的财稅來源地,又被日軍進行嚴密的經濟封鎖,爲了堅持抗戰,不得不向美、英、蘇等國家大舉借款,這三種物資都成爲了還款的擔保物,必須每年向三國出口大部分的物資産出來持續還債。
爲了保證得到足夠的三種物資,國民政府成立了數個專門的統制委員會,拼命壓低轄區内的收購價格,讓出産者們損失嚴重,因此紛紛利用走私手段逃避征收,香港、滬海、津門三地就是這些物資最大的走私收購地,不過随着日軍的查緝日益嚴厲,滬海和津門兩地租界的物資輸入越來越少,價格更是暴漲。
雖然美國與國民政府有專門的物資購銷協議,但國内軍方感到了戰争來臨的緊迫,三類物資的現下需求和長期儲備都需要得到更多的貨物,于是要求在華機構加大購買量,什麽走私不走私的,都不重要,有貨就行,還可以出高價;同樣的道理,英國人、蘇聯人都想要更多的份額,還有法國、德國、意大利、荷蘭、比利時等國同樣如此,更别說當前占領半個中國的日軍了。
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手裏有貨,根本不愁銷售的問題,需要提防的是有人黑吃黑或是日軍的搶奪。
對于總領館下達的任務,李君豪當然是要完成的,至于多出來的物資,他卻想着要多賺點錢了,反正他一個人的出貨量也不會影響大局,還不如提高自己的經濟實力。
對于有立場的李君豪來說,手裏的貨是絕對不會賣給日本人的,其他的國家都好說,意國的情況天下皆知,有再多的資源也沒用;英、蘇是戰争盟友,給也就給了;法、荷、比三國開戰不久就完蛋了,給它們就等于給德國。
至于賣給德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其雖然是軸心國的中堅,但與美國的關系一直是正常的,甚至在二戰全面爆發後,如果不是其盟國日本首先襲擊美國,挑起戰争,德國都不會對美宣戰;更重要的是,德國與中國的關系其實一直都是不錯的,一直到二戰開始前,國民政府軍中的武器、訓練都曾受益于德國,甚至在淞滬會戰中,與日軍死戰的國民黨軍中的骨幹就是那些德械師!——
李君豪現在手裏有貨,足可以完成任務,根本用不着擔心,所以依然是悠哉遊哉的上班混日子,但是總領館的其他人就不行了,紛紛發動自己的關系,開始忙碌了起來!
可是,在滬海這個地方,上百名外交人員的一緻舉動根本無法保密,很快,美國人在尋購大批戰略物資的消息就擴散開來!其他國家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知道别人多拿一點兒,自己就會少得到一點兒,于是也立即就加入到搶貨的行列中,如此一來,滬海地下黑市中的交易價格應聲爆漲,再創新高。
日軍也是立即就發現了這個現象,駐守華界的陸軍憲兵司令部加大了對轄區内的查緝力度;駐守日租界的海軍特别陸戰隊一方面同樣加緊巡查,另一方面則是放出風來,如果有人把這三類戰略物資出售給日本海軍,不但不會被罰沒,還可以得到高于黑市價格的貨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