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說的是對的,她就是配不上慕微涼。
她很讨厭現在的自己,一無是處還總給他添麻煩。
但她真的很喜歡他,舍不得放手。
她多希望喬慧小時候把她丢在福利院,就算沒有父母也比現在好。
見她不說話,慕微涼揉揉她的發絲,“在想什麽?”
黎半夏動了動唇,輕聲細語的出聲:“傳說,上帝有一個盛滿幸福的水晶球,有一天不小心摔碎落入人間,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能撿到水晶球的碎片。”她頓了頓,聲音控制不住的哽咽,“可是爲什麽我沒有,一點也沒有。”
從出生到現在,她最開心最幸福的事情是和慕微涼在一起,但現在連這點幸福都要被剝奪。
慕微涼的五髒六腑仿佛被人撕扯開,尖銳的疼肆意蔓延,緊緊地抱住她,“沒關系,我把我的分給你好不好?以後會有很多人愛你。”
黎半夏喃喃:“真的嗎?”
他語氣笃定,“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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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半夏的生日是農曆七月初一,慕微涼提前給她準備好了生日禮物和蛋糕。
生日的前一晚他陪她坐在沙發上玩遊戲,距離十二點還差五分鍾時他找借口上廁所。
零點一到,客廳的燈忽然熄滅,隻剩黎半夏手機屏幕上的光亮着。
她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慕微涼就端着一個精緻的蛋糕出現了,燭光搖曳,柔和的光暈鋪灑開,倒映出他俊逸的五官輪廓。
“生日快樂,我的寶貝。”低沉磁性的嗓音,好聽到耳骨酥麻。
黎半夏有些迷茫,“今天是我生日?”
“嗯,自己生日都忘了。”慕微涼把蛋糕端到她面前,給她唱着生日歌。
他這個人沒别的缺點,就是五音不全,生日歌也能唱跑調。
不過誰讓他聲音好聽,跑調也好聽。
黎半夏不禁想起去年她讓慕九給她唱生日歌,他以跑調爲由拒絕了,當時她還不信,沒想到是真跑調。
偏偏他還說:“這已經是我唱得最好的一次了。”
黎半夏彎唇笑了,“謝謝。”
慕微涼:“許個願,吹蠟燭。”
黎半夏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虔誠的在心底許了一個願。
待她睜開眸子,慕微涼好奇的問:“許了什麽願?我能知道嗎?”
黎半夏不告訴他,“說出來就不靈了。”
慕微涼不強求,輕笑一聲,“行,那吹蠟燭吧。”
黎半夏鼓足一口氣,将上面的蠟燭全部吹滅。
慕微涼用遙控器把燈打開。
室内恢複明亮。
黎半夏這才細細打量起面前的蛋糕,愛心形狀,不大,但足夠精緻,上面還有個鑲滿鑽的小皇冠,淺粉和銀的配色,一點也不俗氣,高調奢華又不失少女心。
“好漂亮,怎麽還弄了一個真皇冠?”
慕微涼理所當然道:“給公主的當然要真皇冠。”
他把蛋糕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将銀質刀具遞給她,“切蛋糕我的公主。”
黎半夏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這是她第一次過生日,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生日,不用再淪爲黎悅的陪襯。
她接過刀具,挪了挪位置坐在地毯上,切了一小塊先喂給慕微涼。
他擡了擡眉梢示意,“壽星先吃。”
黎半夏嘗了一大口,嘴邊都沾到了奶油,淡淡的玫瑰味溢滿口腔。
慕微涼專門請米其林高級甜品師定做的蛋糕,所有食材都是最新鮮最好的,就連奶油的味道也是特别調制的,全世界獨一無二。
他問:“好不好吃?”
黎半夏點頭,她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蛋糕。
慕微涼不喜歡甜食,隻吃了一小塊,有一半都進了黎半夏的肚子。
要不是他攔着,她還要吃。
“太晚了,吃多了不好,我給你放冰箱,白天再吃。”
黎半夏食髓知味,“那好吧。”
慕微涼好笑道:“真這麽好吃?”
“嗯。”
黎半夏小時候因爲黎悅奶油過從來就沒吃過蛋糕,後來她的生日永遠都是一個人,她也懶得買蛋糕。
去年在橫店拍戲的時候倒是買了一個,但是被慕微涼間接害得摔在了地上,最後也沒吃成。
今年他補給她了。
慕微涼抽了張紙巾幫她擦嘴,“以後的每一個生日,我都陪你一起過,好不好?”
黎半夏斂了下眸,睫毛輕顫,“你别對我那麽好。”
慕微涼把玩她肩上的發絲,揚唇反問:“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黎半夏捏了捏掌心,在心底默默說: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
她轉移話題,“我去把蛋糕放進冰箱裏。”
慕微涼則收拾桌子。
快一點鍾才回房間睡覺。
黎半夏洗漱完準備上床時突然發現床頭櫃上多了一個精美的禮盒,連綁蝴蝶結的絲帶都是絲綢質地的。
她扭頭問慕微涼:“是給我的嗎?”
“當然,打開看看。”
黎半夏扯開絲帶,蝴蝶結瞬間散落,蓋子被掀開,裏面竟然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色澤幹淨透亮,在燈光下更加熠爍。
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不是普通水晶。
不僅如此,水晶球中間還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照着黎半夏的模樣做的。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來端詳。
一晃,水晶球裏的“碎片”紛紛揚揚灑落在小女孩周圍。
慕微涼溫柔開口:“希望我的公主,以後都被幸福的碎片包裹。”
黎半夏鼻頭一酸,眼眶溫熱,轉身埋進他懷裏,“謝謝。”
謝謝你這麽愛我,在我滿身淤泥時,依然堅定的擁抱我。
幸福的碎片,她也有了。
慕微涼揉揉她的頭,“感受到了嗎?”
“我愛你。”
直白、熱忱又濃烈的愛意。
她感受到了,踮起腳尖去吻他的唇。
慕微涼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
卧室裏過于安靜,故而喘息聲和衣服摩挲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床榻凹陷,被褥淩亂。
衣物散落滿地。
呼吸纏綿,暧昧缱绻。
開了空調依然渾身燥熱。
差一點就成了,慕微涼卻在關鍵時刻停了下來,嗓音像含了沙礫般嘶啞,“可以了,别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