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煙火持續了很久。
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多。
距離新的一年也越來越近。
黎半夏這兩天本來心情不太好,現在好多了。
她感激的看着對面的人說:“謝謝你,慕哥……”
慕微涼擡了擡眼,打斷她,“又給我發好人卡?”
“不是,說真的,很感謝你,你幫了我那麽多。”黎半夏眸色認真道:“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現在應該會很慘。”
如果她證明不了照片上的人不是她,就會被全網唾棄和謾罵,即使她證明了,沒有人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還是會有很多人不相信。
慕微涼凝視她的眼睛,“那你覺得,我爲什麽幫你?”
“因爲你人好啊,對朋友仗義。”黎半夏脫口而出。
神他媽人好。
換一個人他才懶得多管閑事。
慕微涼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子裏倒了半杯,默不作聲的喝了幾口。
黎半夏沒喝過梅子酒,見顔色晶瑩透亮,好像很好喝的樣子,問他:“好喝嗎?”
慕微涼:“還行,要不要嘗嘗?”
黎半夏有些猶豫,“我酒量不好,萬一喝醉了怎麽辦?”
慕微涼輕嗤一聲,“喝醉了就喝醉了,難不成我還能把你賣了?”
黎半夏很久沒喝酒了,确實有點心動。
見她遲疑,慕微涼擰眉問:“還真怕我把你賣了啊?”
黎半夏搖頭否認,“不是,我隻是怕喝醉了給你添麻煩。”
“别多喝就不會醉。”慕微涼隻給她倒了三分之一。
黎半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液體順着喉嚨咽下,口感酸甜,酒香醇厚。
不像紅酒一樣有苦澀感,還挺好喝。
于是她又忍不住喝了兩口。
慕微涼提醒,“别一口氣全喝了,有後勁。”
黎半夏點點頭,拿着酒杯走到觀景台的欄杆邊看夜景,時不時抿一口,最後成功把自己喝醉了。
這是人家自釀的梅子酒,入口酒味不重,但後勁足,非常容易醉。
不過慕微涼也沒想到她喝了半杯不到就醉了。
黎半夏眼前朦朦胧胧的,瞧着桌上的胖球問:“怎麽有兩隻胖球,你又買了一隻嗎?”
“……”
慕微涼扶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等一下,還沒買單呢。”黎半夏掙脫他的手臂找自己的手機。
喝醉了還想着買單?
慕微涼:“我買過了。”
“不行,說好我請你的,我現在有錢!”黎半夏環顧四周找了很久也沒找到。
“你找什麽?”
“我的手機呢?”
慕微涼盯着她的左手,“不是在你手上嗎?”
看來真是醉得不輕。
黎半夏眨了眨眼睛,“噢”了一聲,“那我去買單。”
慕微涼耐着性子說:“買過了,下次你買。”
黎半夏迷茫的望着他,“下次?下次是什麽時候?萬一沒有下次了怎麽辦?”
話落,慕微涼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怎麽會沒有下次?怎麽,你要跟我絕交?”
黎半夏晃了晃腦袋,“不是啊,我們都有工作,到時候忙起來可能不在一個城市,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
慕微涼握着她的手腕和她對視着,“那你想見到我嗎?”
漆黑的眸中多了絲罕見的緊張。
黎半夏想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那就行了。”慕微涼勾了下唇,“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黎半夏乖巧的點頭,轉身就準備走,被慕微涼拉住。
他拿起椅子上的羽絨服說:“穿外套,外面冷。”
然而黎半夏并不配合,“不要,好熱。”
“出去就冷了。”
“我不穿。”
“會感冒。”
“我不要。”
慕微涼第一次拿一個人沒辦法,最後隻能威脅她,“你不穿衣服我就不帶你回去。”
黎半夏用控訴的眼神望着他。
慕微涼心裏一軟,但還是沒讓步,就這樣僵持着。
黎半夏不高興的推開他,不料頭發纏上了他襯衫上的扣子,扯得她頭皮一痛。
“嘶……”
“别動。”慕微涼立刻按住她,低頭去解纏住的發絲。
纏得有點緊,又怕扯疼她,就多費了點時間。
黎半夏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她身上好聞的氣息夾雜着淡淡的果酒香沁入鼻間,占據他所有的感知。
慕微涼喉嚨幹得發澀,深呼一口氣緩了緩,放輕動作幫她把衣服穿上,然後将人打橫抱起。
走到樓梯口才想起什麽,聲音低啞的開口:“胖球快跟上,我沒空抱你。”
還在舔酸奶喝的胖球連忙停下動作,屁颠屁颠的跑過去,“汪汪汪……”
“小點聲,别吵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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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車程一個多小時,慕微涼開的車,他問司機要了黎半夏家的地址。
到她家樓下時正好十一點半。
黎半夏還在睡,慕微涼也沒有喊醒她,就這樣盯着她的睡顔看了半個小時。
她睡覺的樣子太乖了。
腕表上的時針和分針轉到十二漸漸重合。
新的一年來了。
慕微涼把她臉上的發絲别到耳後,輕聲說了句“新年快樂”。
這也算一起跨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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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黎半夏從床上醒來時還有點懵,睡眼惺忪的望着對面的牆壁發了一陣呆。
昨晚發生的事情斷斷續續在腦海裏閃過,畫面模糊不清。
她喝醉了,然後慕微涼送她回來,在樓下把她喊醒,送她上樓,好像還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喝,又用卸妝濕巾幫她卸了妝,看着她躺下才離開。
醒神後,黎半夏在床上找了一圈手機,最後發現在床頭櫃上,拿過手機趕緊給慕微涼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慕哥昨天我喝醉了,給你添麻煩了。】
慕微涼正在跑步機上跑步,出了一身汗。
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按下暫停鍵,從跑步機上下來,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看眼手機,唇角揚了下,打字回複。
黎半夏從衛生間洗漱完出來才看見。
慕微涼:【是挺麻煩的,八十斤的人,七十斤的反骨,叫你穿外套死活不穿。】
黎半夏有印象了,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對不起,我給你賠罪。】
慕微涼:【賠罪就免了,以後還是别碰酒,萬一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黎半夏:【嗯。】
如果不是和他吃飯,她也不可能碰酒。
她潛意識裏對慕微涼就是信任的,他總能給她一種安全感。
黎半夏又想起昨天吃飯的目的,【對了,不是說我請你吃飯嗎?你怎麽把單買了?】
慕微涼:【你都喝醉了我能讓你買?】
黎半夏:【那我把錢轉給你吧。】
前幾天她的片酬已經到賬了一部分,現在手頭比較寬裕,等剩下部分到賬就可以把違約金還清了。
慕微涼:【不用了沒多少錢,算那麽清楚幹嘛?】
好像要劃清界限似的。
黎半夏:【那我就欠你越來越多了,我心裏過意不去。】
慕微涼:【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想那麽多。】
黎半夏看着手機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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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洋腳步匆匆的走進慕微涼辦公室,彙報道:“慕哥,造謠的人找到了,她承認自己是黎小姐的黑粉,故意造的謠。”
慕微涼放下手裏的筆,身子往後靠了靠,“背後的主謀呢?”
俞洋搖頭,“她咬死不松口,說是自己一個人所爲。”
慕微涼眸光銳利,“她知道有什麽後果嗎?捏造事實造黃謠、诋毀名聲,可以判三年了。”
能在爆料後第一時間通知媒體去“優看”樓下堵他們,還把黎半夏的動态摸得那麽清楚,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做到的,所以她背後不僅有人,還是圈内人。
俞洋:“跟她說過了,她還是嘴硬不改口。”
“看來是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住了。”慕微涼轉而問:“甯佳玉那邊呢?有沒有什麽動靜?”
俞洋:“暫時沒有,就是她最近好像和一個男人走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
“繼續查。”慕微涼捏着筆蓋輕敲桌面,沉聲道:“讓那個女人錄制視頻公開道歉,剩下的交給警方處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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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洋的辦事效率很高,下午造謠的女子就把道歉視頻發到了網上,掀起了不小的動靜,直接引起衆怒。
【一定一定要嚴懲!同爲女生心腸這麽歹毒,萬一被她得逞今天被網爆的人就是黎半夏了!】
【原來真的有這麽變态的人,黎半夏是哪裏得罪她了?就算是黑粉也沒必要做這麽喪心病狂的事吧,竟然拿自己的私密照去污蔑她,太可怕了。】
【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同感,就不像正常人做出來的事。】
【管她是不是精神病都該死,造黃謠不可饒恕!】
【雖然床照是假的,但黎半夏在殺青宴後上了一輛豪車去了某高檔小區這個總不是假的。】
【黑子又出來整活了?黎半夏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和私生活?是不是女性隻要上了豪車住了豪宅就是靠不正當手段換來的?我說有些人别太厭女!】
【心裏肮髒的人當然看什麽都是髒的,三觀不在一個層面沒什麽好争辯的,黑子的存在就是爲了杠而杠,爲了黑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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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遠傳媒總辦。
蔣川懶散的坐在顧遠辦公桌對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都不用我們出手就搞定了,聽說是慕微涼幫的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