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政話一落,白廉和白赫便是異口同聲的第一時間反對道。
笑話。
當年白青鋒在世時文武雙全、領軍一方,死後留下的家産可不在少數,而這些家産,當年兩人可都占了不少,現在要他們吐出來,怎麽可能。
“大哥,那白玉仙不過一個旁系子弟,咱們才是親兄弟,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就是大哥,我知道你做事向來講究一個公正,但是公正也有遠近親疏之别啊,那白玉仙不過一個旁系子弟,早就不是自己人了,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你們--!”
白政聞言頓時忍不住心頭大怒。
簡直就是鼠目寸光,永遠隻盯着眼前那點繩頭小利,如今他白家越來越日薄西山,要是這時候族中再不趕快培養幾個能撐起門面的後輩子弟,一旦等什麽時候他撐不住了,整個白家恐怕也就完了。
而一旦白家完了,那到時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隻有整個武侯府白家在,他們整個白家所有人的利益都才能得到保證,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但是偏偏這些,白廉和白赫根本看不清,就算是白政說,他們恐怕也不會認同。
甚至不僅是白廉和白赫,就連白老太君對于白政的提議都是萬分不滿,這時候也忍不住出言道。
“政兒,我知伱爲人處世向來正值,但是老三說的也沒有錯,就算你想公正,但也要考慮一下親疏遠近,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白玉仙雖然不錯,但終究隻是個旁系,而且身爲家主你也當好好考慮,若是旁系太強,對我主家而言,也未必是好事啊。”
白老太君語重心長的看向白政:“你若真想培養我白家未來的繼承人,也應當是玉生才是,而不是一個外人。”
“母親。”
“好了,就這般決定吧,如果你實在擔心府中上下說閑話的話,就再多給他賞賜一些錢财好了。”
白政還想多言,但卻已經直接被白老太君打斷下了定論。
外府,白玉仙家中,一片歡聲笑語。
處理完内府的事情逼着白老太君表态後白玉仙就又和韓詩音從内府出來回到了家中。
然後白玉仙又和韓詩音一起在院子中一人寫了一封信。
信是寫給韓詩音的父親韓肅的。
韓肅目前在嶺南爲官,已經去了好些年了,由于嶺南距離京城遙遠,所以多年來韓詩音和韓肅父女之間的聯系也一直都是書信。
如今白玉仙和韓詩音的關系徹底公開走到了明面上,那于情于理自然也都要寫書信告訴韓肅征詢一下韓肅的意思。
對于這門婚事白玉仙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問題的,畢竟韓詩音本身長得就花容月貌的,與香菱不相上下,又是個小富婆,而且嶽父還是個當官的。
不虧。
此事甄氏也沒有什麽意見,畢竟韓詩音無論是模樣、身段、氣質、涵養還是出生都沒得挑。
韓詩音則是更加不用說了,在從内府出來然後又得到了甄氏的同意認下她這個未來兒媳後整個人都一直處在興奮狀态,對白玉仙一口一個玉仙哥哥那眼神都幾乎要拉絲了。
而白玉仙的表現,更是讓韓詩音心中甜蜜認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因爲白玉仙對她沒有一絲一毫逾越,說至少也要等到自己父親回信同意後再說,這是對她的尊重。
但韓詩音不知道的是,白玉仙之所以如此恪守君子之禮并非白玉仙真的是個正人君子。
相反,白玉仙完全是LSP一個。
此刻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正人君子完全是他現在修爲還未突破氣血境,不宜外洩精元,否則他早就把韓詩音和香菱吃了。
而現在能看不能吃,所以白玉仙也隻能裝君子,畢竟惹火的話最後難受的還是自己。
“見過玉仙公子。”
日落時分,在韓詩音念念不舍的離開後不久,一個内府小厮來到門口找到白玉仙。
“有何事。”
“小的是奉了家主之命,特來請玉仙公子到内府一叙。”
白政派來的。
白玉仙聞言心思一動,卻也沒有意外,這次他考入國子監,可謂一步登天,可不是之前僅僅中個秀才,這個時候白政要見他也在情理之中。
“好。”白玉仙也随即點了點頭,然後給自己母親和香菱說了聲便随着小厮一起往内府走去:“帶路吧。”
“玉仙公子請。”
“家主,玉仙公子來了。”
不多時,白玉仙跟着小厮再度來到内府一處客廳前。
客廳中坐着一個身材中等微胖面容看起來頗爲和善的中年男子,正是如今的武侯府白家家主白政。
白政如今在大唐官至禮部侍郎,爲四品官員,同時作爲白家家主也繼承着武侯府白家的爵位,不過爵位不是武侯府開府最初的侯爵,而是男爵。
這個世界的大唐爵位共分王、公、侯、伯、子、男六等爵位,王爵最高,男爵最低,且爵位世襲可以繼承,不過世襲的話每繼承一次爵位自動降低一等,比如最初的爵位是侯爵,那世襲到下一代繼承的話就會自動削弱一等變成伯爵,直到爵位最後一直削減到男爵降無可降,才會不再下降也不會取消。
武侯府的爵位最初是侯爵,但是傳到白政這一代,已經足足世襲到了第五代,所以爵位已經變成了最低的男爵。
不過大唐律法,爵位世襲雖然降低爵位,但是隻要爵位不取消,那便門庭不墜,即武侯府白家一開始開府的時候是侯門,那後面爵位世襲雖然爵位不斷降低,但是隻要武侯府的爵位沒有取消,那麽白家依舊是侯門,侯門門庭不會墜落,這也算是大唐籠絡恩寵大唐勳貴的一種手段。
而這種王侯門庭,也無疑是勳貴們的驕傲。
“玉仙拜見家主。”白玉仙向着白政行禮道。
“好好好,我白家的麒麟子來了。”白政也看向白玉仙,見白玉仙玉樹臨風、謙謙如玉,絲毫沒有考入國子監的年輕氣盛和驕縱,當真是越看越喜歡。
要是他白家能多幾個白玉仙這等後輩子弟,何愁他白家不興。
但是想到如今家中情況,心頭又不由生出幾分苦澀。
“家主過譽了。”
“無需如此客氣,都是白家人,我與你父親同輩比他大兩歲,算起來,你應當叫我一聲伯父。”白政又道。
白玉仙微微思量了一下:“是,玉仙見過伯父。”
“好好好。”聽得白玉仙這話,白政心中也是不由大松一口氣,白玉仙能叫他這聲伯父,那就證明白玉仙對于白家還沒有達到恨透的程度,還有挽回的機會,當即趁熱打鐵道:“此次國子監入學考試,作爲我白家子弟你能考入國子監,當是爲我白家争光,光耀門楣,也是我白家的喜事,我白家已經足有上百年沒有出現這等喜事了。”
“作爲家主,我當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此次你爲我白家争光,按照族規,我當對你予以獎賞,不知你心中有何想法。”
“先前老太君已經對玉仙獎賞過了。”
“不夠。”
白政直接一擺手,身爲侯門府邸,如今族中出了一個能考入國子監的人才,僅僅獎賞區區一千兩銀子,說出去他這個家主都感覺丢人。
而且現在不盡可能多給,又如何将白玉仙的心給拉回來。
“我看這樣,此次國子監入學考試,你爲家族争光,稍後我讓人再另拿一萬兩作爲此次獎賞,另外今後每月再拿一百兩銀子作爲你今後讀書修煉和家中生活,你母親也無需再到内府工作,能爲我白家培育出你這等優秀子弟,就是她最大的功勞”
這是白政先前就想好并且和自己母親商量争取到的對白玉仙的獎勵措施,原本他最想的是将當年白玉仙一家的财産返還給白玉仙,但是沒能得到自己母親同意,也就隻能退而求次盡力争取到這個獎勵了。
白玉仙心中驚訝的看了白政一眼,沒想到白政居然會給他這般大的獎賞,而且他能感覺到,白政是真心實意,與白老太君那種就算給他獎賞都是實在沒辦法萬般無奈不同。
看來白政還真是真心将他當做白家子弟站在白家家主的立場上想要獎勵培養他,同時應該也是想修補當年的裂縫将他的心重新拉回白家。
“多謝伯父。”
白玉仙随之立即道謝道。
有這麽大的好處他自然不會拒絕。
至于要他再親白家,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白玉仙早就打算好,現在先借用白家的資源成長,就當是收回當年屬于自己的家财,然後再等後面時機成熟自己羽翼豐滿後就離開白家另開府邸建立新的白家,族譜他都早已準備好從他自己這裏另開一本。
至于現在的白家,他今後不針對白家都已經是看在這些年來白家還算守規矩拿到錢财後沒有再過分繼續欺壓他們孤兒寡母且也說到做到保證了他們孤兒寡母安穩生活的份上。
當然,白文濤這種已經直接算計他的肯定要清算。
見白玉仙沒有拒絕收下,白政也是心中再度松了一口氣。
不過看着眼前玉樹臨風、卓爾不凡的白玉仙,白政忽然又忍不住想到自己兒子白玉生。
白政沉吟了一下忍不住問道:“玉仙覺得,玉生怎麽樣?”
“玉生少爺十五歲就高中秀才,玉仙不及也,自然是極好。”白玉仙聞言也愣了一下,沒想到白政會突然向他問白玉生,然後便是毫不猶豫。
不要問,問就是極好。
白政聞言也點了點頭,這一點也确實是他驕傲的地方,自己兒子十五歲就中了秀才,從這方面而言,白玉生的天賦才華其實也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想到這些年的情況,尤其是今日的表現,白政卻又忍不住擔憂起來。
“實不相瞞玉仙,對于玉生的天賦,我是相信的,但是這些年玉生的表現,卻讓我有些擔心,尤其是這次的事情,也讓我很失望,我想聽聽玉仙你真正的看法。”
“這——”
白玉仙猶豫了下,看着白政的臉色,見白政神色誠摯,确實是誠心想問看起來也确實意識到了白玉生如今的問題。
最終斟酌了一下道。
“玉生少爺的天賦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玉仙覺得,再好的天賦,如果不努力的話,恐怕也是枉然,而且管教方面,該嚴的還是需要嚴一些。”
“正所謂,玉不琢不成器。”
“玉仙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白政聞言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他覺得白玉仙的話簡直說到他心裏去了,他現在差不多就是這麽想的,很想好好管教一下白玉生。
但是想到自己的母親,又不由大感頭痛。
不過這些就是白政的事情了,白玉仙沒有再多言,而且白玉仙其實也并非真的出于好心。
因爲白玉仙清楚,白玉生現在的情況,就算白政想嚴厲管教,恐怕也管教不過來了,除非哪一天白玉生能自己突然大徹大悟,否則現在白玉生都已經十七歲,哪裏還管教得過來,性格都已經成型。
白玉生之所以這麽說,隻不過是想白政嚴加管教白玉生好收拾白玉生罷了。
管教不過來就打。
越是管教不過來打的越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