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之中,一個不能稱之爲“人”的事物,正坐在了一張木椅上。
他全身上下覆蓋滿了藤壺,而這些藤壺還是活着的,一個個藤壺不斷的探出兩三村長的須子,仿佛是在空氣中捕撈着什麽。
男人并未死去,但和死了已經沒多大差别了。
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人呢?”
在男人身邊,正是一個老者,那老者說道:“大當家,現在……二三四當家都已經被斬殺了,全武曲州的百姓都在到處搜捕我們的人……”
老者拿來了幾張報紙,他展開了給那藤壺男看。
藤壺男看了之後,表情毫無波瀾:“無妨,死了就死了,隻要不影響我們的大事就可以,不過我很在意,那老太婆竟然沒事?”
“嗯,好像依然生龍活虎。”老者說道。
藤壺男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很好!我将困擾我體内千年的劇毒,注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既然她能拜托毒素,那麽我身體之中的毒素……也終于可以與我告别了!兩千年……整整兩千年啊……”
“是……大當家。”老者很謙卑。
“唔?”藤壺男看了一眼那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是,父親。”
陰魂山的山下,整個武曲州的江湖門派已經齊聚。
這些江湖客們,手裏面都拿着一面旗幟。
“讨伐百人斬。”
而眼下的陰魂山正是百人斬的總部,可以說是整座山都被他們挖空了,而這陰魂山就是百人斬的終極堡壘。
江寒等人也過來了,和其他江湖人士一起。
這時從藥王谷的血河車内走出來了一個老妪,來人正是地音師太,也就是宋巧巧。
不過因爲大病初愈,所以她不能維持年輕時候的狀态,現在老态龍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妪。
不過相對于其他的老妪,她的眼睛裏面有光。
地音師太說道:“今日我們集結在這裏,是爲讨伐暴虐的百人斬匪團,他們之中的山賊、水匪、馬賊給武曲州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此仇此恨,罄竹難書,諸位江湖人士原到隻此,老身十分感激,老身代表當今聖上,代表藥王谷的列祖列宗,也作爲知州,在此表達,如果誰能拿下大當家的頭顱,便送他一座城,讓他吃皇糧,成爲城主。”
地音師太的話語,毫無疑問讓在場的所有江湖門派都沸騰了起來。
衆所周知,自從黃金城的黃金龍和黃金戰盟被消滅,現在黃金城已經許久沒有城主了。
如果能夠成爲一個城的城主,也就是知府,那将會對于整個門派都有巨大的幫助。
須知道一個城主的收入,足夠養活一個門派,而且還能讓門派開枝散葉,不斷壯大!
這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
江湖人的最終目标也就是如此。
不管是說飛升也好,天人也罷,那些境界方面的傳說,也就隻存在于傳說罷了,真正能夠達到宗師、天人的,簡直鳳毛麟角。
所以老妪這番話,立刻就點亮了無數人的心扉。
“谷主大人說的必然是黃金城的城主,聽說現在還在選拔城主的過程中。”
“是啊,那可是肥差,之前黃金龍是玩的太過了,還壓榨百姓呢!其實作爲城主每個月收入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上繳了朝廷稅款之後,剩下的錢足夠一個門派的開銷了。”
“你們是不知道吧,聽說黃金龍被抄家之後,幾百萬兩白銀不翼而飛了,還有不少黃金和珍寶。”
人群立刻就議論紛紛了起來,每個人對眼下的這次機會,都有無限大的憧憬和期待。
這時,一個後背插旗的小厮下山說道:“各位英雄,各位好漢,我們大當家說了,這裏不歡迎各位,但各位若是想要上去,後果自負,你們應該還記得十年前的還天神山吧。”
一說到天神山,周圍不少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江寒也不解,就問身邊的宋雙雙。
而宋雙雙跟江寒說起了一宗陳年往事。
曾經武曲州排名第二的天神宗,在一夜之間所有人都離奇暴斃了。
藥王谷的人過去查看的時候,看到了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
一眼看去,到處都是屍體,本來是一座山中的宗門,和藥王宗一樣,本身也有很多高手。
但天神宗顯然更加的對世俗寡淡,對塵世的争鬥不感興趣,其中高手如雲,還有三個天人高手。
但那場事故之後,包括天人宗高手的身上,竟然也長滿了珊瑚。
人們稱之爲“海葬”。
因爲那些死去的人被解剖了之後,發現都是溺水身亡的!
天神宗那可是在高山上,然而卻集體溺水身亡,這顯然匪夷所思。
導緻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謠言四起。
比如說是某個魔頭出世,又或者是天上的諸神降下懲罰,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詛咒傳說之類,反正是編得神乎其神。
地音師太看着那小厮,他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天神宗的慘案,也是你哪位大當家的傑作?”
小厮仿佛收到了誇獎一樣,還十分謙卑的作揖說道:“正是我們大當家的作爲,大當家說了,大家天南海北,各處一方,平日裏也很少焦急,他也不去擋你們的财路,也希望你們不要來幹涉我們百人斬的事情,就保持原來的樣子,大家相安無事,不是也挺好麽?”
小厮雖然沒有大哭大鬧,但這氣定神閑的說話方式,卻還是讓相當多的人,感覺到了不适。
人們甚至于有了退堂鼓。
“會不會前面有陷阱等着我們?”
“我覺得這是百人斬和藥王谷的事情,雖然說城主之位的确迷人,但好歹也得有命去享受呀!”
“就是說,我感覺我們是不是被當成了炮灰?”
正當人們躊躇不定的時候,江寒從身邊一個藥王谷的弟子腰上抽出了一把飛刀,朝着遠處那小厮投擲了過去。
噗嗤!
飛刀直接紮透了小厮的心髒,這一下直接将衆人的退路給堵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