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飛升二字,江寒立刻就想到了當初飛升隕落的天災。
他說道:“師父,但是飛升……”
“近一千年,從未有人成功過……爲師知道。”天譴說道,眼神透露着堅決,“難道就因爲沒人成功過,爲師便要打退堂鼓麽?”
頓時,江寒語哽,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如今師父若是不選擇飛升,那麽他會在接下去的日子裏快速的腐朽。
與其腐朽,倒不如拼最後一把……
“好!”江寒攥緊了拳頭,心中也是下了決心,“師父,你若是想飛升,我便在旁邊護法!”
“哈哈哈……”天譴大師笑了起來,他說道,“護法?自然有人會爲老衲護法的,你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當是爲了這京城的百姓吧……”
“師父。”江寒朝着天譴大師恭恭敬敬的雙手合十。
這時候,天譴大師幾近腐朽的身軀,忽然微微動彈了一下,早已經纖維化的肌肉,傳來了一陣沙啞的聲音。
這是肌肉的撕裂聲。
“月金輪和日金輪,你拿過來。”天譴大師說道。
江寒一愣,他也不知道天譴要做什麽,但那畢竟是他的師父,所以他還是照做了。
當天譴大師拿起了日月金輪的時候,那一雙緊閉的眼神也睜開了,但那雙眼睛早已經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他似乎看不見東西了,也許靠着身外化身,他還能看到其他的事物,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了。
老和尚張開了嘴巴,用那沒有牙齒的牙床,咬住了蜷曲的手指,然後生生的将無法僵化的手指給掰直。
僅僅是一個小動作,老和尚似乎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師父,住手,你這樣……”
“這是爲了佛門,爲了天舞寶輪。”老和尚說道。
他用右手鋒利的指甲,在左手的手腕上忽然劃開了一道口子,那幹枯如柴的手腕,出現了一條細流,金色的血液滴在了日金輪和月金輪上面。
“師……”
江寒正要去阻止,但卻被地鳴大師給阻止了,地鳴大師說道:“這是你師父的抉擇,你憋屈幹涉。”
“可是……”江寒心如刀割,暗道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這裏,難道要讓師父爲了他而耗盡力氣麽?
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好一會兒,血才停住,而神奇的事情也随即發生了。
就在下一刻,日月金輪竟然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佛光圓環!
江寒認得這個佛光圓環,這是天舞寶輪。
而天譴的腦袋,忽然垂了下來。
江寒見狀,正要上去,但不料想,天譴将天舞寶輪丢了出來,随即那天舞寶輪自動停留在了江寒的身後。
就像是神像後面的佛光一樣,懸浮在了江寒的身後。
“老衲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在京城的那個敵人,很強。”天譴傳音過來。
江寒忍受着心中的悲痛,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向外面的路上,江寒不斷的扪心自問,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有像師父一樣的覺悟,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得是保護趙玉龍。
“其實當初你送回來的金身,師叔沒有吸收。”地鳴說道。
江寒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爲何……不吸收?”
“師叔說,現在的金山寺已經沒有了鎮山神器,如果将你師伯的金身塑造成金身佛像,可保金山寺三百年平安無事。”地鳴大師說道。
江寒的心在滴血,沒想到師父竟然沒有吸收。
“其實師叔也知道,飛升之路漫漫,成功相當渺茫……他說想要去看看,是什麽導緻了飛升的失敗,到底是接引光柱問題,還是開天門的問題。”地鳴大師說道。
他的話,也讓江寒瞬間明白了,師父的真實目的,恐怕是爲了尋找到飛升成功的辦法,他将自己當成了實驗對象。
“也許我這輩子,永遠無法達到師父的精神高度吧。”江寒心裏想着,他回頭看了一眼。
來到了地鳴大師的居所,地鳴大師給江寒泡了茶。
江寒也不急着回去,好不容易跟地鳴大師碰面了,不得好好聊聊?
别看地鳴大師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師,但實際上他的消息相當靈通。
因爲全城的百姓都會來金山寺上香,而如此一上香,就會說一些京城面上的事情,地鳴大師本身也有一張情報網。
所以說,江湖日報上的内容,隻是最粗淺的内容,而内幕總是存在于少部分人的手上。
地鳴大師便是這樣的人。
他将茶水推到了江寒的面前,說道:“沒什麽吃的,就喝點茶吧,等會兒你留下來,老衲會差人送些素齋過來。”
“多謝師兄。”江寒說道。
看着江寒心不在焉的模樣,地鳴大師也相當的無奈,他面露不忍,道了聲“阿彌陀佛”,于是轉移話題:“師弟,你可知道京城最近的事情?”
“是刺客麽?”
“嗯,雖然金山寺不應該涉足朝堂之事,佛法無國界,但是寺廟有國界,我們也不希望大炎王朝遭遇不測……其實這段日子,無根大師去打聽了,他知道了不少關于最近一些案子的内幕。”
“案子内幕?”江寒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我有一個師弟,叫地球,他是個苦行僧,目前就在京城内修行。”地鳴說道。
噗……
江寒一口水噴了出來。
地鳴将臉上的茶葉抹掉,他說道:“你莫非認識地球師弟?”
“聽過大名,如雷貫耳。”江寒十分汗顔。
地球?莫非是自己生活的那個地球?
江寒心說這金山寺的取名也太奇葩了吧,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雖然他沒有眼鏡。
“原先他是個暴脾氣,當初我師父也是讓他在塵世間行走修行,這一走便是三十年,論資曆也算是你的師兄,在道上他也名聲響亮,京城刺客的事情,或許他會知曉一些内幕。”地鳴說道。
江寒看着地鳴大師滿面狼藉,他新生歉意:“那個,我去給你找條毛巾。”
“無妨,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