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在一個湖心島中,二胡聲不斷。
一個身材高挑,卻留着一頭短發的女子,正在搖頭晃腦的聽曲。
她沒忍住,立刻也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秋鴻折單複難雙,癡人癡怨恨迷狂,隻因那邪牲祭伏定……”
不一會兒,她便起身來在了二胡先生的身邊,和那花旦一起齊聲:“……禍殃若非巾帼拔劍人皆命喪,凡緣朦朦仙緣滔,天倫散去绛府邀,朱絲縛絕爛柯樵……”
忽然,她來了一個亮相,可就在這時,一個喽啰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但看到了自家的大姐頭正如此柔情似水的唱戲,他立刻傻了:“錦鯉姐……您這是……”
錦鯉老臉一紅,她可是了一下,啐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好!”喽啰漲紅了臉,擠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個小屁。
别看這屁聲雖小,但惡臭難當,惹得那二胡先生跑了掉,花旦小美折了小蠻腰。
錦鯉作勢就要去打,但喽啰趴在地上嗚咽道:“姐,是你讓我放的屁啊……”
“我讓你說話,有話快說!”錦鯉恨鐵不成鋼,心說手底下都養了一群什麽人呀,真是的。
而喽啰也是清了清嗓子,他說道:“最近天樞城的郊區出現了一個叫做漕幫的幫派,說是來接管咱們天樞城的水上生意,三天内,連拔五個水寨,甄胖子、劉拐子,張瘸子,王瞎子,鄭籃子,他們都屈服了……”
“這五個烏龜王八蛋,這是翅膀硬了,隔壁桌往外拐了呀?!”錦鯉将手中的手帕往者旁邊一丢,氣憤的雙手叉腰。
“姐,咱們要不要去會會這個漕幫?”喽啰說道。
“好!會會就會會,老娘怕他個蛋!”錦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然而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麽,立刻抄起了狼牙棒朝着門口走去,卻看到這時候在門口的大道旁邊,卻已經有了一個年輕男人正在等她。
再一看,錦鯉大驚失色:“是你?你是那個……葉辰?”
“淩雲襄?!你就是……錦鯉水上漂?”葉辰也懵了,本想着會有一場戰鬥,但誰料想,之前魔宗的大小姐淩雲襄會在這裏。
在茶館上。
淩雲襄放下了茶杯,她說道:“所以,小寒子也來這裏了?”
“嗯,我們都是被逼過來的,不過我以爲……你應該跟我兄長去說一下,畢竟你們有誤會,我相信你爹當初也是被血宗的人給利用了,背叛兄弟絕不可能是他的本意。”葉辰說道。
“他殺了我父親,這可是不争的事實。”淩雲襄紅着眼睛說道。
原來當初她從江城離開,就去了錦城,但是在錦城卻被人偷了錢包,對方是一個身手了得的小偷。
于是她一路追趕,誤打誤撞的來在了這江城,隻因爲體力透支,昏倒在了路邊。
正好有個水寨的當家看中了淩雲襄的美貌想要将她當做壓寨夫人,卻不料在寬衣的時候,淩雲襄及時醒來,一棒子就将對方的腦袋砸扁。
她的實力也讓周圍的人心悅誠服,故而就當了大姐大。
因爲她的水上功夫了得,人送外号“錦鯉水上漂”。
“你走吧……既然小寒子來到了這裏,那我再走就是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父親害死了他爹是沒錯,但他也親手殺了我爹……”淩雲襄站了起來,她俏臉生寒,已然是下了逐客令。
葉辰自然是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眼下就是需要聯合每一個能夠聯合的力量。
而淩雲襄不論是修爲還是如今的水匪勢力,對于他們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他說道:“淩姑娘,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
“沒既然!”淩雲襄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知道報仇下去沒有盡頭,我走還不行麽?”
“襄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遠處,這讓淩雲襄攥緊了拳頭,身體猛然一顫。
淩雲襄身體發抖:“你來做什麽?你真不怕,我會殺了你?”
“當初我們收拾東西離開魔宗的時候,我找到了這個。”來人走了過來,正是江寒,他拿着一本冊子,放在了桌子上。
“哥,你怎麽來了?”葉辰說道。
“一路上得到了消息,身材嬌小,卻力大無窮,而且輕功了得,尤其擅長水上戰鬥,我就猜到是襄兒。”江寒說道,他并未坐下,而是看着淩雲襄。
淩雲襄瞥了一眼那冊子,雖然還是猶豫了一下,但她翻開了冊子之後,卻愕然發現,這竟然是她爹的筆迹!
“蒼龍十二年三月,江大哥待我不薄,雖然血宗的人都說他如何惡毒,但是大哥卻對我視如手足,我不想下手。”
“蒼龍十二年九月,江大哥和公主終于有了孩子,他跟我開玩笑說,要和襄兒定下娃娃親,不過我受之有愧,江大哥并不知道,我是血宗派來監視他的人。”
“蒼龍十八年三月上旬,我下毒了,我竟然給江大哥下毒了……當我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江大哥已經陷入重圍,我有罪,我該死!但是我别無選擇……我父母和兄弟都在血宗的手裏,如果我心慈手軟,上下一百多口人,都要被他們殺死……對不住。”
“蒼龍十八年三月下旬,江大哥死了,靈脈也被取走了,血宗和天劍派真該死,而在此之前,江大哥竟然告訴了朝廷,讓他們接走了嫂嫂,朝廷那幫豬狗不講道義,隻帶走了嫂嫂,卻任由寒兒自生自滅……我救了他,也算彌補了對于江大哥的虧欠吧。”
“蒼龍十八年四月,長老們讓我成爲新的宗主,但我受之有愧,血宗帶來消息了,每個月要上萬的靈石,和不計其數的銀子,他們沒有對魔宗動手,原來是想要把魔宗的剩餘價值全部吸收殆盡……”
看到這裏,淩雲襄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不敢置信上面的文字,但是這些筆迹卻無人能模仿。
江寒看了一眼淩雲襄,又說道:“後面還有。”
他都看過了,心中對淩雲窟的恨意也減少了很多。
就如同一把寶刀,在好人的手裏,它就是救人的利器,在惡人手中,這把刀就是殺人的兇器。
刀本無罪,罪在執刀之人,而淩雲窟就是這把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