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江寒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還是來了。
王九來在了碼頭,他指着拐杖,臉色陰沉。
但左等右等卻都不見江寒下來,他心中的着急更甚。
江面上,來來往往的船隻不少,也有不少碼頭的工人正在裝貨卸貨,起初的時候大家都對這位來接替楊萬裏的女子十分不滿。
認爲一個女人怎麽可能跟楊萬裏一樣,将碼頭的事情都處理的妥妥當當?
但這幾天的翠鳥的表現的,的确是讓他們大開眼界,不僅僅在原來的基礎上一切薪水不消減,而且還打算打通碼頭和陸運方面的一些障礙。
比如和官府疏通關系,得到了一個驿站的名頭,如同一來,有了名頭,就相當于有了營業執照。
很多碼頭卸貨下來的東西,可以直接裝馬車,然後一條龍運送給各個商家。
如此一來,也節約了不少等車的時間,而且能賺不少錢。
“翠鳥姑娘,現在宗内已經有了傳言,說是魔宗資金已經斷了,他們都擔心下個月的薪水不能發放了。”王九說道。
翠鳥也知道這件事情,但碼頭也要日常開支。
漂亮的臉蛋也沉凝了下來,她說道:“先将碼頭現在的資金挪過去。”
“這樣不行啊,這不是殺雞取卵麽?”
“沒事兒,這裏的錢,我自己再找辦法。”翠鳥讓小厮拿來了一個錦盒,裏面正是這段日子的碼頭經營所得。
與此同時,趙公路也在旁邊看着。
等王九拿錢離開之後,翠鳥從懷裏拿出來了幾張銀票:“趙叔,你将這個錢莊裏面的錢都取出來。”
“這,這可都是翠鳥姑娘你的錢。”趙公路皺眉,這上面可是有足足五千兩,而且落款都是翠鳥的名字。
翠鳥笑道:“就當我給碼頭的投資,現在經營缺口太大了,要一下子填補空缺顯得很不現實。”
遠處尚未離開的王九見狀,也歎了口氣,心中對翠鳥最後一絲的芥蒂也從而消失。
如果說翠鳥隻是一個隻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她大可以不管碼頭如今的窘迫,提着行李離開,但是她沒有。
足可見,翠鳥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
“趙叔,公子一直說的寶兒是什麽人?”翠鳥好奇問道。
趙公路眉頭一緊,猶豫了一下,但并未開口。
不過翠鳥也擅長察言觀色:“若是不方便,不說也沒事兒,我先去算賬了。”
“少主他就是這個毛病,看準了一條線,就一路走到底,不撞南山不回頭……寶兒小姐她是……”趙公路也是将寶兒的事情說了出來,因爲他認爲,現在的翠鳥也是自己人了。
畢竟江寒如此相信她,而且她還那麽有情有義。
翠鳥聞言之後,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趙公路以爲翠鳥生氣了,連忙說道:“翠鳥姑娘,其實公子不告訴你,也是爲了保護你,畢竟知道太多,有時候就是一種危險。”
“不是,奴家是在想,公子果然是重情的人,他忍住不去見周寶兒姑娘,也是爲了保護周寶兒姑娘,若是一個正派的弟子和邪派的弟子相連,公子自然沒什麽問題,但對于周姑娘來說,那是相當的危險的……畢竟也說不定會有仇家以這個作爲借口,從未迫害寶兒小姐。”翠鳥說道。
聽到了翠鳥的話,趙公路也是十分敬佩:“姑娘大義,但是我覺得……還是姑娘更适合公子,姑娘知曉大義,而且擅長經營,而我們魔宗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和大老爺娘們,都是粗人……識文斷字的人沒幾個……而姑娘在這裏,短短幾天就已經将碼頭的事情給摸清楚了,也許……您能帶魔宗重新回到當初那般盛況。”
“趙叔說笑了,既然當初奴家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杏花樓,便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公子十年前的幫助,奴家如今怕已經成了那泥土中的冤魂了,我得幫助公子,他心裏太苦了。”
趙公路也是十分難受,心說這幾天江寒雖然偶爾清醒,但大部分都是在喝酒。
就像現在,江寒又去喝酒了。
甚至于趙公路悄悄的在魔椰酒裏面摻了水,也難不倒江寒,因爲江寒就多喝幾壺。
幸好魔宗周圍是八百裏的椰子林,故而椰子釀酒并不困難,也沒多少成本。
“姑娘,我先去錢莊了,少主……就拜托你了。”趙公路說道。
“嗯。”翠鳥目送趙公路離開,她轉身就去了江寒的住處。
而在江寒這邊,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後,他靠在了一張卧榻上,身邊是幾個空酒壇子。
翠鳥心頭,她走了過去,收拾了起來。
她尋思着,如果自己是那個寶兒就好了,有這麽一個男人爲了自己牽腸挂肚,何嘗又不是一場美事兒?
不過對于翠鳥來說,能陪在江寒的身邊也已經足夠了。
相比較漂泊不定,沒有未來的日子,她更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
杏花樓那些姑娘出來之後結局也無法是那幾種。
不是嫁作了一些官人或者是富商爲妻妾,便是一個人孤苦到老。
畢竟在杏花樓裏,沒幾個人能守得住自己的身子,而她也是個幸運的人,有江寒護着,鸨母也不敢強迫她去做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
但其他姐妹就不一樣了,有些姐妹年齡到了,人老珠黃,是被杏花樓趕出去的,運氣好點有人收留,但運氣差點,就會被一些街頭混混帶走,賣去那些暗巷裏面,徹底的淪爲皮肉之物,那才是最可怕的後果。
翠鳥拿起了一條毯子蓋在了江寒的身上,正打算關門讓江寒好好休息一陣,卻不料這時候的江寒抓住了她的手,江寒呢喃:“寶兒……寶兒……”
“公子,公子你住手,奴家不是寶兒……”翠鳥掙紮,然而她的力氣又豈能比得過江寒。
但江寒卻落淚了,他喃喃說道:“我對不住你……我……”
看到江寒失落的樣子,翠鳥咬了咬嘴唇,她漲紅了臉靠近了過去:“公子……奴家……寶兒來了……”
江寒雙眼微微張凱哲,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周寶兒。
“寶兒,今天本公子就要了你……嗝兒……”
“啊?”翠鳥一愣,卻不料江寒已經緊貼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