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們總算販賣靈石,加上碼頭卻始終挨餓……原來是這個混蛋!”
堅強如趙公路,此時跪在了地上,哭得就像是一個傻子。
他們在礦洞中,這個陰暗的通道内,他們搬開了一塊大石頭,裏面卻是密密麻麻的屍體。
這都是當初魔宗戰死弟子的家眷,幾乎全部都被活埋在了這裏。
人們的身上沒有什麽傷痕,但卻表情痛苦,都張着嘴巴。
江寒知道,那是因爲這些人是缺氧而死的,在極度缺氧的情況下,人們會本能的張開嘴巴,想要大口呼吸。
“礦洞被挖空了,靈石就剩下一些沒人要的細碎,他爲了斂财,将死者的家屬都騙到了這裏假裝分發撫恤,但實際上卻是坑殺……”王九摘下了兜帽,蒼老的臉上也布滿了憤怒和悲切。
原來江寒在外面大把大把的賺錢,這些錢都是給魔宗曾經死去的弟子家人發撫恤。
這些弟子的身後,是一個個家庭的父親、丈夫和兒子。
哪怕魔宗被世人稱之爲“魔教”,但撫恤這種事情,魔宗也是一點也不含糊的。
但誰又能料到,淩雲窟竟然連這些撫恤金都不放過。
“爲什麽血宗的人要這麽針對我們?”江寒的身體也因爲震怒而發抖,這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堆成了一個小山,給他帶來的震撼是無法用任何語言去形容的。
“一切得從源頭開始……當初宗主你的母親,也就是大炎王朝的公主,她的愛慕者衆多,而南天大哥也是其中之一,和他一樣,血宗的宗主也是其中之一,恩怨就是從那時候結下的。”王九歎息了一聲。
“真是隻剩下一副爛攤子啊……”江寒笑了起來,雖然笑的十分蒼白。
原本以爲,老爹死了之後,魔宗的規模小了一半多就已經夠讓人絕望了,但現在倒好,不單單是人人少了那麽多,金庫也幾乎被掏空了!
就剩下上個月,江寒碼頭上的那些利潤還沒有上繳,其他的錢财早已經被運送到了血宗。
血宗這是把魔宗當做了提款機啊!
“少宗主我們魔宗今後……該何去何從?”趙公路說道。
顯然,現在魔宗得罪的人基本上都得罪完了。
淩雲窟将魔宗原本的“噩夢難度”,改成了現如今的“地獄難度”。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地獄,是十八層的煉獄!
要從現在的這個情況讓魔宗重新回到當年的盛況,無異于是癡人說夢。
江寒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什麽天選之子,也隻能用邏輯内的方式讓魔宗堅持。
他沉思了很久才說道:“先……活着吧。”
看到了江寒的決意,周圍的人也紛紛互相瞧看。
的确,要是讓江寒玩一處起死回生的戲碼,那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找到一些幫手。”江寒将一把鑰匙丢給了趙公路,“碼頭上還有不少的靈石和銀子,銀子用來支付日常開支,而靈石照常發放給弟子,别讓礦洞被挖幹淨的消息擴散出去。”
“這些礦渣怎麽辦?”王九問道。
江寒想了想說道:“這些礦石就讓親信的人,蚊子再小也是肉,讓他們将礦洞裏面的屍體妥善安葬,并且将靈石的碎片收集起來,雖然小塊的靈石沒什麽價錢,但買一些日常丹藥還是可以的……”
當他回到了魔雲閣的時候,發現淩雲襄穿着一身睡衣,抱着自己的膝蓋,正蹲在了床的一個角落。
她的腳丫也是相互交叉的,現在的她很無助。
江寒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淩雲襄,但淩雲襄并未接受。
“你讓我下毒……害死了我自己的父親。”淩雲襄說道,她緊攥着前頭,披頭散發的樣子,看起來很頹廢,完全沒有之前那個活潑小魔女的樣子。
江寒自己将水喝下,他說道:“如果我與你父親正面戰鬥,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
“你……”
淩雲襄拿起了床邊上的狼牙棒,直接抵在了江寒的腦門上面,她咬着牙,但卻也流着眼淚,明明是憤怒的表情,卻充滿了哀傷。
“爲什麽非要讓我選擇……我不想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不論是你,還是我爹!爲什麽……”淩雲襄終于繃不住了,大聲的哭了出來。
江寒并未躲閃,他是知道的,淩雲襄不會砸下去。
“二叔和我爹,曾經是生死戰中一起活下來的兄弟,我感覺整件事情後面還有隐情……”江寒說道。
“你……你是說,我爸根本沒有背叛魔宗?”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保證,不過我殺了你父親的事情是真的,如果你想要殺了我……這條命你盡管拿走。”江寒看着淩雲襄。
淩雲襄一愣,她咬着嘴唇,忽然再次将狼牙棒給拿了出來,然而這一次她依然還是沒有落下,她哭得身體都在顫抖了。
江寒放在身後的手,正握着一把黑曜石的匕首,看到淩雲襄沒有動手,他也将匕首收到了袖子裏面。
沒想到的是,淩雲襄忽然撲在了他的身上,大哭了起來:“阿寒,我……從小腦子就不好使,你别騙我……”
江寒也隻得安慰淩雲襄。
他讓淩雲襄今天晚上就住在自己的房間裏,而江寒自己則是去了外面。
但是當江寒早上拿着吃食過來時,這才發現淩雲襄已經不在了。
她留下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這足以證明是淩雲襄的親筆,上面書寫着,淩雲襄要自己去尋找真相。
也許能讓她出去走一走,她的心情應該會變好吧。
信上也沒說她什麽時候回來,又或者是不會來了,江寒也不知道。
但很快,一個新的問題已經擺在了自己面前了。
現在他該不該去天劍派?
白天時,他來到了碼頭上,正好路過一個鬧市的時候,卻發現了遠處出現了幾個熟悉的人,正是天劍派的弟子。
讓他心髒收縮的是,他看到了葉辰竟然和周寶兒走在一塊兒,而周寶兒戴着一個兜帽,她正說些什麽。
“難道說……”
江寒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劇痛無比,心說難道是葉辰對周寶兒說了什麽,又做了什麽麽?
他将手放到了劍柄上面,心中也有了一股戾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