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玄被殷小小咄咄逼問,面色有些讪讪,“這不是傍晚的時候看你被王爺訓斥了,還聽聞要罰你到佛堂跪一夜麽。本侯尋思着,夜晚清冷,你又喝了酒,一個人在佛堂不曉得會是什麽德行,所以想來看看你。”
殷小小眼睛睜的大大的,“哦!原來剛剛在佛堂外面被侍衛懷疑毛賊夜闖王府的人就是你呀?”
歐陽明玄狠狠白了殷小小一眼,“打住!你别用那種鄙視的目光看人成不?本侯雖然武功不高強,但是那輕功可是出神入化。天啓國本侯的輕功若是第二,那沒人敢自稱第一,懂?”
殷小小搖頭,“不懂!我隻知道,親哥你夜入王府被侍衛發現啦!”
歐陽明玄面色難看,“去你的吧!莫說王府裏這麽幾個人物,就是本後立刻夜入皇宮走一趟,那也無人知曉啊!怎麽可能被人發現行蹤?”
殷小小聽到這話,眉頭擰緊了,“哦?照你這麽說,在佛堂外的人不是你喽?”
歐陽明玄磨牙,“當然不是!”
殷小小狐疑道:“那會是誰啊?”
歐陽明玄翻白眼兒,“還能是誰啊?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介莽夫雷靖霆呗!”
“呃!”殷小小愣住,雷靖霆也來了?
歐陽明玄撇着嘴兒,語氣有些憤憤然,“哼哼,你這女人,脾氣臭,性格燥,說話粗魯,行爲嚣張,真不曉得你哪裏好了,那麽多男人圍着你打轉兒!”
殷小小努努嘴兒,白了歐陽明玄一眼,“有沒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呀?除了你和雷靖霆,哪還有人瞎了眼圍着我轉啦?”
歐陽明玄哼了聲,“君陌引和君陌紹兄弟倆不就是喽!”
殷小小聳肩,“君陌紹是個孩子,圍着我轉那說明我有孩子緣兒。至于君陌引你就誇張了啊,他讨厭我都來不及,才沒有圍着我打轉兒呢!”
在殷小小眼中,她不是芳齡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而是心智成熟到二十幾歲的女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十九歲的正太一樣年紀的君陌紹在她眼中就是孩子級别的了!
歐陽明玄目光凝重的看着殷小小,擲地有聲總結道:“殷小小,你喜歡君陌引!”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
“噗!”殷小小噴了,然後輕咳了兩聲,“咳咳,你亂說什麽呢?誰喜歡他啦?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别亂說好不好?”
面色有些難看,像是生氣了的樣子。
歐陽明玄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他這個人啊,就是不能說實話。長期的僞裝,令他可以一眼看穿别人言不由衷的僞裝。就好像殷小小此刻不承認她喜歡君陌引,可是他偏偏看的清楚,殷小小就是喜歡君陌引了!
輕歎了口氣,歐陽明玄語氣中有些吃味兒,酸溜溜的分析道:“你說,君陌引他有什麽好的?你怎麽會看上他呢?不溫柔,沒情趣,還盲目的在心中裝着個隻會做作的甄語嫣。這樣的男人,不可一世,冷傲自私,自認爲神聖不可侵犯。最重要的是,他還會動手打女人,不尊重别人的感受。他……”
“停!”殷小小及時打斷歐陽明玄的話。
她深呼吸,大口的深呼吸,“我說親哥,你就别自作聰明的胡亂分析了。誠如你所言,君陌引那麽差勁,我喜歡他毛線啊?咱們倆之間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們那邊的世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一個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懂麽?所以,像君陌引這樣有妻有妾的男人,白搭給我,我也不稀罕!”
歐陽明玄聽到這話,倒是笑了開來,“哦?如此說來,若本侯想要娶小小,還得先将府裏的女人們都清理幹淨是咩?”
殷小小挑眉,“親哥,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可不認爲像歐陽明玄這樣深藏不露的人會對她有想法!
歐陽明玄沒再說話,現在空口說什麽都不切實際。待皇上根基穩固如山,他能卸下身上的重任了,必定清理後院的莺莺燕燕,到時候用行動向殷小小證明他的誠意!
縱使弱水三千,可是看對眼兒了,他甯願隻取一瓢飲!
翌日清晨,殷小小起晚了。
梳洗裝扮後匆匆趕至正廳,窦太妃已然與甄語嫣先行用早膳了。
“婆婆,側妃姐姐,小小起晚了!”殷小小進入正廳,乖巧的問安。
窦太妃輕應了聲,招呼道:“嗯,無礙,坐下用膳吧!”
殷小小眉頭一蹙,嗯?婆婆竟然沒有長篇闊論的訓斥她?難道昨天她打了君陌引的事情,婆婆不知道嗎?
回想昨日在王府門外她掌掴了君陌引,還被對方處罰在佛堂跪着的事情,殷小小覺得按道理來說,就算守門的侍衛們不會多管閑事沖窦太妃告狀,甄語嫣這個心術不正的女人也斷然會說給窦太妃聽才對呀!
可以說,在來正廳的路上,殷小小心中是想了好幾種應對窦太妃責備的借口呢!可是,爲什麽看窦太妃那表情好像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呢?
狐疑的多看了甄語嫣幾眼,可是甄語嫣隻是低垂着頭吃飯,并不看她。時不時的,窦太妃會慈祥的給甄語嫣夾菜,囑咐她别光顧着吃飯,說她腳扭傷了得吃點好的,如何如何。
殷小小心下更覺得詫異了,窦太妃知道甄語嫣腳扭傷了的事情,必定會詢問她如何受傷了的。到時候一說起來,肯定會将她打了君陌引的事情說出來嘛,甄語嫣沒道理不向窦太妃告狀啊?
事實上,這一頓飯吃的很是平靜,完全的證明了殷小小的擔心是多餘的。窦太妃真的不知道昨日在王府門外發生的事情,更不曉得殷小小打了君陌引的事情。
殷小小吃飽了,便躬身告退,離開了正廳。
她不知道的是,她離開後不久,平安和如意攙扶着扭了腳的甄語嫣也走出來。其實甄語嫣扭傷了腳,完全可以不來正廳用膳給窦太妃請安的。可是她偏要來,她要來看殷小小的笑話!
昨夜殷小小在佛堂跪了一夜,所以今日才起的這麽晚吧?
望着殷小小漸遠的身影,平安很不解的詢問道:“娘娘,剛剛爲什麽不将殷夫人打了王爺的事情說給太妃聽呢?若是太妃知道了,必定動怒,重重處罰她呀!”
平安以爲甄語嫣堅持要到正廳用膳,是因爲想跟窦太妃告狀殷小小打了君陌引的事情。可結果一頓飯下來,甄語嫣卻相當安靜。平安隻是個奴婢,自是不敢多嘴替主子說什麽。
甄語嫣聽到平安的疑問,冷笑出聲:“呵呵,你這婢子傻了不是?若本宮現在跟老太婆說起那小賤人打了王爺的事情,老太婆固然會生氣,責備處罰應該會有的。可是你要知道,殷小小現在在老太婆的心中是開枝散葉的功臣啊!隻要殷小小嘴甜的哄幾句,适時的拿出子嗣做幌子,你覺得老太婆還狠的下心腸重罰她嗎?”
平安咬唇,一知半解的樣子。
甄語嫣依舊是笑,笑的有些詭異,“想要将一個人拉下馬很容易,可是若馬下面是一堆草,傷不得人,那拉她下來有何用?反之,若馬下有一塊尖銳的石頭,那拉她下來就是重傷啦!本宮不急于拉殷小小下馬,因爲現在拉她下馬,不是最好的時機!”
聞言,如意也好奇,瞪着眼睛追問道:“娘娘,那什麽時候是最佳時機啊?”
甄語嫣對兩個小丫鬟的好奇心沒表示出不耐煩,她現在心情好呀,所以自是有問必答。
就聽她單聲應道:“這最佳的時機呀,就是老太婆滿心歡喜召來郎中給那個小賤人把脈的時候,到時候那小賤人沒懷上。老太婆心中必定憋了一口氣,若再知道她還打過王爺,那就是氣上加氣,罪加一等了。那個時候,你們覺得老太婆會對一個膽敢打了她寶貝兒子的廢物心慈手軟麽?”
平安和如意聽到甄語嫣的深度解釋,紛紛豎起大拇指,“娘娘真是高明,這一招放長線釣大魚,還不将對方狠狠拉下馬摔在石頭上重傷才怪!”
甄語嫣嗤笑,沒錯!她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一上午時間,在無聊中度過。殷小小去看過還趴在床上養傷的翡翠,囑咐珍珠好好照顧翡翠後,回到房中繼續發呆。
午膳的時候,殷小小去了正廳。歐陽明玄和雷靖霆還有君陌紹一如既往的來蹭飯了,雷靖霆看着殷小小的目光有些擔憂,似乎在詢問她好不好。
殷小小無聲的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自己很好。想來,雷靖霆一定是以爲她昨夜在佛堂跪了一夜,所以才擔憂的吧?
君陌引冷着一張臉坐在甄語嫣身旁,看到雷靖霆與殷小小目光流轉,暗潮湧動,極像是在眉目傳情,心中甚爲不悅。他想,明天應該加強王府的守衛,禁止雷靖霆和歐陽明玄前來以蹭飯爲由接觸殷小小了!
對于殷小小,他說不上如何喜歡,但是肯定不是真的厭惡。至少,他承認自己是個下流的人,喜歡着殷小小稚嫩的身體。所以,即使與殷小小争吵不斷,他也不允許别的男人惦記着他的女人!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有一件衣服。雖然很合身,但是不經常穿,放在衣櫃内。但是就算是放着,他也不會允許别的人穿這件衣服,更不允許有人觊觎這件衣服或者想要拿走這件衣服。
他的東西,打上了君陌引的印記,就隻能是他的。即便是他不穿的衣服,也斷不會拱手送人。同樣的道理,關于殷小小這個女人,即使君陌引被她氣的發狂,表示一輩子都不會再踏進北廂房半步,那麽他也不會因爲自己不碰這個女人了,就默許别的男人接觸這個女人!
他,在某一方面而言,是個極其自私狹隘、小肚雞腸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