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無人應聲,不過倒是飛出來一件衣服。
君陌引定睛一看,正是他罩在殷小小身上的那件。
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君陌引佯裝生氣道:“你敢丢本王衣服?”
殷小小不吭聲,隻動作麻利的脫下身上的濕衣服。
“你說話啊?”君陌引揚聲,又問了句。
殷小小依舊不說話,她發誓再跟君陌引說話就不是人嘛!
君陌引目光能清楚地看到屏風後曼妙的身影正在飛快的脫下濕漉漉的衣物,明顯還有一件亵衣和一條亵褲就要脫的精光了。
然,能依稀的看到殷小小将亵衣脫掉,卻遲遲沒有去伸手脫亵褲了。并且,在這異常關鍵的時刻,屏風後那人兒的動作止住了,然後如同被雷劈了似的僵站着不動。
是的,殷小小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雷劈了,所以才會這麽二的忘記拿幹衣服就呼嘯着沖到屏風後脫衣服。她拍了拍腦門兒,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愚蠢了!
床邊坐着的君陌引是何等聰慧的人,眼看屏風後的人傻站着沒任何舉動,他就開始思考原因,并且很快抓住了重點——哈哈,這個蠢女人沒拿幹衣服到屏風後面!
一時間,屋内的氣氛詭異的靜。
殷小小站在屏風後面欲哭無淚,渾身瑟瑟發抖。雖然此時是夏季,可是她上半身脫光了,濕漉漉的頭發緊貼在後背好冷。而下半身的亵褲緊貼着大腿,正悄悄的朝地上滴水呢。最要命的是,溫暖的陽光更是在房間外面半點都照耀不到她。
就這幅樣子,誰敢說不冷,自己試試?
相比較殷小小此刻的欲哭無淚,君陌引則是坐在床邊強忍笑意,險些憋出内傷了。
呵呵呵,剛剛這女人才雄赳糾氣昂昂的說再也不跟自己講話了呢!不曉得,如果自己一直坐在這裏,那蠢女人是不是就要一直站在屏風後面抖啊抖的了?
事實上,此刻殷小小很想一頭撞死算了。還有沒有比她更蠢的人了?有嗎?
有想過幹脆招個女鬼幫忙拿衣服的,可是想到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若是被鬼魂看到了,她這靈魂召喚師的威嚴朝哪兒擱啊?可是不招鬼魂幫忙,難道就這麽傻站着外加渾身哆嗦着?
正暗自苦惱時,就聽到君陌引很欠扁的聲音悠悠的傳了來,“殷小小!殷小小?”
殷小小咬牙,打死也不啃聲。
君陌引見殷小小不應聲,繼續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啊?你啞巴了啊?”
殷小小暗自磨牙,心中咒罵道:“你才啞巴了,你全家都啞巴了!”
君陌引又繼續問道:“莫不是,你死了?”
殷小小翻白眼兒,你妹的,你才死了呢,會不會說話啊?
君陌引見殷小小依舊不應聲,終于使出了殺手锏。他起身,大步朝屏風走去,嘴裏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疑惑詢問:“莫不是真的死了?不行,本王得看看才是。”
聞言,殷小小終于忍不住尖叫道:别!你别過來,我沒死,我好的很呐!”
可是,爲時已晚,君陌引已經堂而皇之地邁步到屏風後面,并且目光上下一掃,将殷小小暴露在外的風光全部盡收眼底。
“啊!”于是乎,在這個本該甯靜祥和的午後,廉親王府的北廂房傳出了類似于殺豬般的嚎叫聲。
日落黃昏之時,殷小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小嘴兒一遍又一遍的嘀咕着什麽。
細細聽來,盡是些詛咒君陌引的話!
想起午後發生的事情,殷小小就氣的血噴三丈。
該死的君陌引,跑到屏風後将她赤果的上身看了去,還敢說她胸小沒看頭。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其實,殷小小最生氣的不是這個,而是她自己的口不擇言。當時被君陌引話語一激,殷小小想都沒想就脫口冷哼道:“麻雀再小那也是肉,昨晚你這隻瘋狗不是照樣啃的香麽!”
于是乎,話音落地後君陌引眼角抽了,殷小小自己嘴角抽了。尼瑪她在說神馬啊?
一直到此時此刻,殷小小想起這件事情還心中郁結着呢。她猶記得君陌引離開前唇角隐忍的笑意,實在是太欠抽了!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珍珠和翡翠走進來。
兩人齊聲道:“夫人,該去正廳用膳了!”
聞言,殷小小眼皮子都不擡,“不去了,本夫人今晚不吃了!”
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啊?
珍珠和翡翠連忙上前,“這可使不得,太妃說今晚給夫人備了許多可口的吃食,讓您一定要過去呢!”
殷小小重重的歎了口氣,天大地大婆婆最大,不能得罪了當家主母,不然自己以後的日子難混啊!
起身,雖心不甘情不願的,卻是踏出房間去了正廳。
走進正廳,但見桌前坐着窦太妃,君陌引和甄語嫣。後知後覺的想起午後君陌引禁了金蓮兒足,随後躬身對着三人請安。
“小小給婆婆請安,給王爺請安,給側妃姐姐請安!”裝模作樣的将中午那一套原封不動搬出來,語氣中明顯對君陌引加重音量,很有咬牙切齒的感覺。
窦太妃慈祥的笑着招呼道:“哎呀,以後這些繁文缛節就免了吧!快坐過來吃飯,婆婆讓廚房給你炖了烏骨雞參湯,你多喝點兒!”
殷小小應了聲,坐在窦太妃身旁。
窦太妃給她夾什麽,她就吃什麽。窦太妃給她舀什麽,她就喝什麽。明顯的不願擡頭看君陌引,決定化悲憤爲食量了!
窦太妃滿意的看着殷小小吃的噴香的樣子,轉頭對上君陌引,“引兒啊,一會兒讓梅兒和蘭兒去你房中拿些換洗的衣裳到北廂房。今晚起,你搬到小小房裏住!”
“爲什麽?”
“不行!”
齊刷刷的開口,君陌引揚聲詢問,殷小小一口否定。
甄語嫣暗暗捏緊手中的筷子,剛剛君陌引竟然問爲什麽,而不是直接拒絕。君陌引……真的變了!
相比之下,窦太妃卻是笑的開懷,“呵呵呵,瞧你們兩個,還真是對兒歡喜冤家來着。這件事兒啊,我這老婆子做主,你們兩個沒有拒絕的餘地。一切都是爲了王府開枝散葉着想,相信語嫣也不會反對的是吧?”
末了,話鋒一轉詢問起甄語嫣來。
窦太妃是多精明的人呀,心裏想着殷小小此次受孕的最佳日子将近,她萬萬不能讓自己抱孫子的計劃被任何人擾了。聽聞金蓮兒下午惹了禍,被君陌引禁足半月,定掀不起什麽風浪了。那麽,甄語嫣這個兒子最在意的女人,她自是得敲打敲打,免得她忘了廉親王府裏誰最大!
甄語嫣自是聽的出窦太妃的弦外之音,眸子斂了斂,低眉順目的接言應道:“婆婆折煞語嫣了!王爺膝下無子,若妹妹能爲王府開枝散葉,語嫣也替婆婆和王爺開心的,又怎麽會反對呢?”
窦太妃笑的很不地道,“說的好,娘就知道語嫣你最善解人意了。”
一旁一直沒插上言的殷小小得空嚷道:“婆婆,您着急爲王府開枝散葉的心情小小能理解,真的!可是小小現在不是受孕的日子,您讓王爺到我房中根本就是白扯啊!”
窦太妃搖頭,笑的奸詐,“非也非也!雖然你現在不是最佳受孕的日子,但是可以提前跟引兒培養培養感情啊。等到受孕日期來臨,你們郎有情啊妾有意,身心相容情意綿綿,到時候才能一擊即中啊!”
殷小小下巴重重掉在桌上。想說,她的婆婆太能扯了,死的都能讓她給說活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男女之間情意綿綿的歡好就能一擊即中懷上子嗣呢!
張張唇,殷小小做最後的掙紮,“婆婆,小小聽說女人二十幾歲的時候身體才能完全成熟,那個時候懷孕是最佳時機。像我現在這麽小,跟個幹巴孩子似的,根本不易受孕……”
話還沒說完,就被窦太妃打斷,“吓,你這孩子就胡說八道!你今年都十六歲了,哪裏小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引兒都滿地跑了!”
殷小小眼珠子倏地彈出眼眶。想說,她的婆婆太能玄乎了,當她是傻的啊?
窦太妃今年四十有一,君陌引今年二十有三。母子二人相差十八歲,敢問窦太妃十六歲的時候生出了滿地跑的君陌引,那麽她是十二三歲生的孩子呢?還是君陌引今年其實是三十三了呢?
“婆婆,其實,太陽是從西方升起來的,您知道嗎?”殷小小吞吞口水,一本正經的詢問出聲。
窦太妃微微蹙眉,随即反應過來殷小小話中的意思,她連連點頭,作出一副比殷小小還正經的模樣應道:“對啊!太陽本來就是從西邊出來的,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殷小小徹底傾倒在窦太妃的石榴裙下頂禮膜拜,拜大神,拜說謊眼睛都不眨的大神!遇到這麽強勁的對手,她還能說個啥啊?
夜晚,殷小小和君陌引被窦太妃親自‘護送’回北廂房。勞煩老人家親自出馬,搞定這對貌合神離的男女,容易麽?
“婆婆慢走!”殷小小站在門前,甚是乖巧的作揖。
君陌引挺直身子,聲音清冷的說:“母親慢走!”
窦太妃笑着點頭,“嗯,乖!回屋兒吧。”
她沒有要走的意思,隻是站在原地微笑着注視殷小小和君陌引。
君陌引明了,推開房門,将殷小小拎進去。然後關門,吹燈,将殷小小抱起來丢到床上。
殷小小吃驚,大聲呼道:“君陌引,你幹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