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苗清河卻很緊張,“這蠱針對失去記憶的人,隻有恢複記憶的功效,但是對于沒有失去記憶的人來說,那便會吞噬記憶。”
我一聽,趕緊将手縮了回來,好家夥,這回憶蠱還挺吓人。
苗清河見我害怕的樣子,笑着說到,“你可以讓你那個朋友自己去拿,看看對他有沒有用。”
我看了敖戰一眼,示意他去拿壇子。但是對于苗清河而言,我眼神所過之處不過就是空氣而已。
敖戰瞥了我一眼,沒有動地方,我知道他不願意。
但是我管他願不願意,我說的事,他就必須做。
于是我用眼神和語言威脅他,最後他終究是拗不過我,極不情願的伸手去拿了壇子。
他敷衍的将壇子打開,向黑暗的壇口看了看,随後冷笑一聲。
我懶得看他對我的輕蔑和不滿,而是好奇的将目光聚焦到了壇口。我總覺得這個壇子可能會竄出什麽東西。
果然,壇子口突然竄出來一個黑色的霧狀物,直接鑽到了敖戰的腦門處,随後消失不見。
敖戰捂着頭,蹲在地上痛苦的滾動着。
我見狀有些心裏沒底,側頭看向苗清河,“我朋友很痛苦,怎麽回事?”
苗清河很認真的說道,“據書中記載,回憶蠱到達體内後,會産生一種特殊的物質,可以刺激人的大腦,使人想起記憶身處的東西。可能,這個過程會有些痛苦,但是都會過去的。”
他安慰道,我暫且相信他,一直很擔心的看着敖戰。
時間在這一刻顯得極其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在地上打滾的敖戰突然安靜了。
他擡頭看着上方,一動不動。
我趕緊上前晃動他,“敖戰,你别吓我,有點反應。”
敖戰轉頭看向我,眼圈突然紅了。
“你咋的了?出啥事了?别哭啊,很疼嗎?”我一連串問出很多問題。
其實敖戰長得很年輕,雖然很帥,但是看起來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我自從跟他站在同一戰隊後,就将他看成是自己的弟弟一樣,雖然他比我年紀大了許多。
“冬……”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
“我在,怎麽了?”我聲音出息的柔和,問道。
敖戰又張了張嘴,“對不起。”
“嗯?”我十分不解。
這時敖戰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我。
我被抱得一愣,想起一直在身邊的葉澤一,心虛的看向他,手懸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果然,葉澤一看我的眼神逐漸幽深,我趕緊推開敖戰,“咋的了?咋突然這麽肉麻。你沒啥對不起我的。”
“我想起來了,我……”敖戰剛要說話,突然山洞晃動了一下。
苗清河見狀立刻領着我們向外跑去,“快走,這個洞口要塌了。”
直到跑出去好幾個彎,我們才停下來,我氣喘籲籲的問道,“那洞口咋的了?”
“可能蠱蟲消失了,洞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苗清河遲疑了一下回答。
我長處一口氣,“你不早說,早說咱們早點離開那,吓死我了。”
不過這時,敖戰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冷傲,他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而且我見他的眼神也有些奇怪。這種眼神……
“冬冬小姐,事情都解決了,咱們回寨子吧,很久沒好好休息了。”苗清河說道。
我看到自己身上的髒衣服,回答,“好,咱們回寨子。”
随後西寨的族人們大包小裹的拿着東西往寨子裏運,一路上,滿地都是被殺死的毒蟲,和被毒蟲啃食的動物骸骨。
回到寨子裏,西寨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榮和熱鬧,隻剩下了一片蕭條。許多房屋都被毒蟲破壞,甚至有些已經無法居住。地面上也到處都是毒蟲留下的痕迹,一片狼藉。
很多村民頹廢的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着,此刻天罰解除的喜悅,根本不足以掩蓋住失去家園的痛苦。
畢竟大家還需要生活,現在寨子的破敗,需要他們用很久的時間來恢複。
我扶起院裏的大門,走進了阿琳姨的家,這裏與我第一天到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
“冬冬。”阿琳姨突然親切的喚我。
我回頭看過去,“阿琳姨。”
“你去一旁坐會兒,我去收拾屋子,晚上給你做點野味。”她笑着說道,眼神裏都是對我的感激之情。
我趕緊說道,“不用,阿琳姨,我陪你整,人多力量大。”
于是,大家一直收拾到半夜,才勉強收拾出一塊能夠住人的地方。
好在我和阿琳姨都是女人,倒也可以住在一起。
敖戰和葉澤一則是自動隐秘到了房間外。
但爲了保障我的安全,胡天紅和莽天花都來了,盤桓在我身側。
這次他們來的很順利,并沒有收到蠱神的阻攔。而且這一夜即使幹到了半夜,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冬冬,你說蠱神是不是還沒回來?”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阿琳姨還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看向窗外,看到半空中那金色的屏障,還有屏障上那虛晃的影子,我微微笑道,“蠱神回來了,隻是天罰已解,大家的生活自然不需要受限了。”
阿琳姨聽到這話,開心的笑了,看着她如同孩子一般的樣子,“那就好,那就好,回來就好,有了蠱神,我們就有了庇佑。”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秦莊,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可是看着外面的天,我還是決定第二天再找到他。
第二天清晨,我起的很早,然後就去了苗清河的家。
因爲秦莊身負重傷,卻也爲了寨子拼了命,所以寨子裏的人對他都很照顧,特别是阿媚。
我到苗清河家的時候,阿媚正坐在椅子上,趴在床邊睡着覺。
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伸出手,想要探一探秦莊的脈搏。
誰知他猛然睜開了眼睛,黑如曜石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尴尬的伸出手,嘿嘿一笑,“我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