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确實,以前屯子地裏确實有特别大的老鼠,我小的時候也見過。”有個東北大哥插了一句話。
東北阿姨接着說:”當時我二大爺說那個大老鼠是坐在苞米堆上背對着他,那個姿勢就像一個小孩坐在地上吃東西,我二大爺當時喊了一聲,那個老鼠沒有跑,反而回頭看了我二大爺一眼,然後繼續吃,我二大爺當時也生氣了,心想着老鼠都不怕人了,難不成還成精了不成,于是就抄起鐮刀本老鼠就去了。”周圍的人逐漸聽的入神。
“老鼠可能是聽見我二大爺過來了,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向人一樣兩腳站立,将手裏抓着啃食了一半的苞米棒子扔向了我二大爺,而且還呲牙,發出了可怕的叫聲,一點都不像東北的老鼠,我二大爺當時也有點害怕了,不過畢竟是老鼠,我二大爺掄起鐮刀朝着老鼠就掄了過去,那老鼠真像成精了似的,輕輕一蹦,就躲了過去。”
“阿哎呀媽。”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發出一聲驚歎,像是也經曆了當時的場景一樣。
“然後那大老鼠就朝我二大爺臉上就撲了過來,吓得我二大爺緊忙用鐮刀一頓亂揮亂砍,慌亂間,老鼠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後朝着江邊的方向就跑了,滋溜兩下就跑沒影了。”那老鼠可能真成精了,有幾個人感歎。
“後來我二大爺說那老鼠跑的時候好像一瘸一拐的,應該是被我二大爺打傷了腿。”東北阿姨講的是唾沫橫飛,大家也跟着聽得入神。
“那後來呢?”大夥問。
“後來,我二大爺在當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背着一麻袋苞米棒子,天有點黑沒看清路,就被田埂上的玉米杆絆了一下,把小腿給崴了以下,我二大爺一瘸一拐的往家走,等回家的時候,小腿和腳脖子都已經腫的老高了。”說到這,東北阿姨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接着說。
“那些年農村醫療條件不好,不像現在,哪塊壞了拍個x光片,那個時候都是老辦法,找赤腳醫生給看看。後來十裏八村的大夫包括公社(也就是現在的鎮子)的大夫都來給看了,都說整不了,沒辦法,這一來二去的就耽誤了快半個月了。”那可不,那時候看病可費勁了,有個年紀大的阿姨也感同身受的說。
“後來實在沒辦法,眼看腿越來越嚴重,大夥就把我二大爺送到縣裏的醫院,縣裏的醫院排了X光片,說是小腿骨劈了,碎裂的骨頭渣子長到肉裏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已經和新長出來的組織長到一起了,而且錯過了最佳治療期間,傷口距離動脈較勁,建議石膏闆固定,保守治療,可能以後會落下殘疾。”說到這,東北阿姨歎了口氣,大夥也都跟着感到惋惜。
“後來我二大爺在縣醫院打完石膏闆就回屯子了,每天就是在家養傷,有一天後趙家屯我姑奶來我家串門,看見我二大爺腿受傷了在炕上躺着,就問二小子你這腿咋整的,當時周圍屯子都這麽叫我二大爺,我二大爺說背苞米時候摔的,我姑奶說,恐怕是得罪了什麽人吧。”這老太太會點啥啊,有個看熱鬧的說了一句,大夥也都跟着嘿嘿直樂。
“我姑奶當時是我老家一個很厲害的大仙,十裏八村都很有名,當時我家老人一聽我姑奶這麽一說都有點慌了,我姑奶問了腿摔折了的時間,問了一下我二大爺的生辰八字,竟然将我二大爺當時用鐮刀打老鼠的事情經過說的差不多,我二大爺當時也被震驚了,因爲這件事自從發生以後,他誰都沒有跟誰講過,隻有他自己知道,我二大爺當時趴在炕上一個勁的給我姑奶磕頭,請我姑奶幫忙治他的腿救他的命。”你說說以前這人多厲害,以前還是有厲害的大仙啊,現在這些都不行喽,周圍的人聽到這裏,也都紛紛跟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着。
那東北老阿姨繼續講“我姑奶當天回後趙家屯,取了跳大神那套東西,又拿了兩個刀片,當時我家和我二大爺家住前後院,那時候我還小,家裏人不讓小孩兒看,我偷摸爬窗根底下看的,也看不清楚。”
“我記得當天晚上,我姑奶敲着一面破皮鼓,一件紅色衣服上面還有綠色的飛邊,一跳起來衣服上的鈴铛叮當作響,伴着鼓聲,當時給我吓壞了,但是越是害怕,人越是好奇,越是想看,我看見我姑奶拿起一根不太長的釘子,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然後拿着錘子一下子就釘了進去,我吓得差點沒叫出來,然後我就被我媽給我拽走了。”東北阿姨說這的時候,仿佛當年的事情依舊曆曆在目。
講到此處,周圍聽故事看熱鬧的人也一顫,有的人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腿,人也越圍越多,這時列車員過來了,看這邊圍了好多人,以爲發生了什麽事情,走了過來。
“你們圍着這麽多人幹什麽呢?”列車員嚴肅的問。
“啊…沒什麽,通知,我們在這閑着沒啥事,唠會嗑。”東北大哥尴尬的一笑。
“唠啥嗑,圍這麽多人,來來,都别圍着了,自己回自己座位,看好東西,小心别丢了。”列車員下了逐客令。
上鋪和中鋪的人也都把腦袋縮了回去。
“小姑娘,你不是這節車廂的吧。”列車員突然問我。
“啊…是,我不是這節車廂的。”我尴尬的回答。
“來來來,出示一下的票。”列車員伸出手。
我從兜裏拿出一張卧鋪卡,遞給了列車員。
有些年輕的小夥伴可能要問了,卧鋪卡是個什麽東西,對于00後來說,卧鋪卡可以說是個年代感極強的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