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仙家占竅的胡元懵懂的看了看周圍,道,“媽媽,剛剛我怎麽聽聽音樂就沒了知覺。”
他這麽一說,他母親就更害怕了。
随後吳步凡開口,“剛剛你家仙家來了,跟我們談了一個條件。他們給你兩年時間學習考試,兩年後,你就需要頂香出馬了。”
胡元眨了眨眼睛,道,“爲啥要兩年,現在不行嗎?頂香多帥呀,又牛又賺錢,到時候誰都不敢欺負我了。”
我一聽,吳步凡說得真對,這心性未定,若是此刻出馬,必定荒廢學業,而且功利心太強,這些仙家跟着他,修行早晚受損。
所以出馬必須先修人修心,隻有人心沉了下來,不浮躁了,才能更好地修行,帶着身後的仙家四海揚名,自己也能做好功德,超脫輪回。
胡元的母親被剛剛白狐仙家一吓,也不敢敷衍,給了吳步凡三千塊錢就走了。
這個時候的三千塊錢還是比較值錢的。
他給我拿了五百,畢竟這母子倆算是我挽留下的。
這件事解決完,也差不多下午四點了,吳步凡想都沒想就提前關了門,上了鎖。我陪他去附近商店又買了點東西,就開車去了醫院。
那時候醫院管理得還沒這麽嚴格,所以這個時間進來也不會被人攔住。
一進病房,齊曉磊正拿濕毛巾給躺在床上的夏偉松擦拭臉和手臂,看見我和吳步凡進屋,先是一愣,扔下手中毛巾,朝吳步凡小跑過來,到了他面前,齊曉磊停住腳步,擡頭盯着他,眼裏噙滿了淚水。
她又哭又笑的,最後抹了一把鼻子,一點都不像是二十多歲了,看着倒是像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二哥。”
吳步凡的眼圈也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看得出,他一直在努力地忍着。
“曉磊,二哥來看你了。”他哽咽道。
随後二人抱在一起,齊曉磊哭得像個孩子,壓抑的情感瞬間迸發而出。
這就是親情的力量吧,齊曉磊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小時候母親就去世了,一直跟着一事無成又嗜酒的父親。
好不容易處了個男朋友,此刻又出了事故躺在床上。
吳步凡對于她來說,從小一起長大,如兄如父,是可以在他面前軟弱撒嬌的人。
看着他們兄妹二人彼此釋懷,依靠。
我也被眼前的場景感動得濕了眼眶。
我悄悄退出去,關上門,讓他們好好溫存這一刻,畢竟十多年沒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齊曉磊笑着把我拉了進去,她哭得眼睛都紅腫了,嘴角卻一直帶着笑,“原來你叫李東冬,冬冬,快進來,今天我真是太開心了,偉松醒了,二哥也回來了。都是你帶給我的,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跟着她走進去,坐在隔壁床上,眼睛卻時不時地撇向夏偉松,“他睡着了?”
“對,他每天也白天會醒一會兒,晚上基本上就是睡覺,而且睡得特别熟,沒事,打擾不到他。”齊曉磊幸福地說道。
我心裏留了個心眼,一邊觀察着沉睡的夏偉松。一邊聽他們兄妹二人聊起了家常,從分開那年開始,一直聊到現在。
直到聊了兩個小時,我才發覺這吳步凡應該是因爲重聚而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于是我使勁地咳嗽了幾聲,提醒他今天來别忘了正事。
吳步凡看向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将話題拉到夏偉松身上。
齊曉磊滿眼深情的看着夏偉松:“哥,我都想好,偉松醒了,等他恢複一些之後,我們就出院,我照顧她,不管怎樣,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無論他以後能不能恢複到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我都會嫁給他,陪他走完這一生。”
吳步凡剛想要和齊曉磊說什麽,聽到齊曉磊說完這一番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吳步凡來到床前,右手抓着夏偉松的手腕。
别人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他說是抓住他的手腕,實際上中指和食指則是放在了夏偉松的脈搏上。
“夏偉松?夏偉松?”吳步凡輕聲叫了幾句。
躺在床上的夏偉松一動未動,就跟植物人沒什麽區别。
此刻吳步凡正在查探躺在床上的夏偉松的虛實。
過了半晌,吳步凡回過神,起身又安慰了齊曉磊幾句,就和我從病房離開了。
從病房到醫院外全程吳步凡沒有說話,表情嚴肅,眉頭緊鎖。
我知道,這件事應該不簡單。
“哥,你也發現問題了?”我說道。
吳步凡未回答,眼神一直堅定地看向前方,我知道他在想事情,便又輕聲叫了兩次,“哥,步凡哥?”
吳步凡先是一愣,車内安靜了幾秒,“咋了?妹子。”
“你是不是也發現異樣了?”我說道。
“嗯。”吳步凡點頭,神色凝重,歎了口氣,“你之前和我說那個莊宏偉的魂魄不在,他還真夠狡猾的。”
“是他知難而退,走了吧?”我也有些納悶,因爲我一進屋,就發現莊宏偉的魂魄不在夏偉松的身體裏。難不成他被我和葉澤一吓到了,所以走了?但是看他當時執着的樣子,也不像呀。
“怎麽可能?你也聽曉磊說了,他白天清醒的。”吳步凡當時就否定了我的觀點,“我猜測,他是怕被勾走,畢竟借屍還魂這件事,很快就會被發現。”
我恍然大悟,原來莊宏偉是怕陰差鎖魂,所以晚上躲起來了。
“那咋辦?隻能白天來拿他走?”我問道。
吳步凡卻沉默了,他深吸一口氣,道,“再說吧,我再想想。”
我知道他在猶豫什麽,我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我也聽到齊曉磊與吳步凡交談這些年的經曆,确實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吃了那麽多苦,夏偉松剛醒過來就再次昏迷,她承受不起。
可是,讓他們在一起待着,她最後會被傷到,非死即傷,就承受得起嗎?
我想吳步凡跟我一樣都在糾結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