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仙兒啊神兒的,就這樣,看到一個人就說身上帶仙兒,必須出馬,都是騙子。”女人有些激動,開始了人身攻擊。
這是我沒想到的,畢竟她主動來求助的,現在告訴她原因,和解決辦法,居然又不信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
“這是你家祖輩的緣分,不信你可以問問你娘家和婆家家裏人,是不是有人頂香的。”我厲聲說道,說得很肯定。
女人癟癟嘴,道,“我現在就打電話,若是我家裏沒有,我必定要告你。”
說完,我優哉遊哉地坐在那不再言語,等着她挨個打電話。
最後一個電話打完,她的臉色有些不好。
“問到了?是婆家還是娘家的?”我問道。
“婆家的。”她磕巴說道,“我丈夫的爺爺,是頂香的。說當時供奉的就是一隻白狐。”
“所以這緣分是祖輩傳下來的,也不容易,看上了你家這孩子,也是孩子的造化。”我說道。
“可是孩子要高考了,現在學習任務也重,若是……那孩子一輩子就毀了呀。”女人擔憂地哭訴道。
她的擔心我明白,畢竟很多出馬頂香的人曾經學習都非常優異,但是因爲要走這一條路,就放棄了專業課的學習。畢竟玄學很有意思,加上有些人覺得來錢快,也就放縱了自己。
“我可以叫你家仙家下來聊聊,讓它晚些再來,讓你家孩子考完高考,順利畢業,你看如何?”我說道。
女人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這樣也行,也隻能這樣了。”
我見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說道,“吳師父那面好了,随時過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跟你說了。”
說完,我就把吳步凡拉了出來,讓他上香來談這個事。
隻見吳步凡上完香,坐在胡元對面。
也就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的氣場就變了。
我一眼就瞄到他身後出現一個碩大的身影。
是隻黑狐。
黑狐巨大,毛色純正,雙眸淡漠疏離,氣勢莊嚴穩重。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說罷,一隻白狐就從門口走了進來。但是它并未上胡元的身,而是蹲坐在他的旁邊。
“哥,他咋不上來?”我問道。
“沒二神吟唱,他也沒出馬,正規仙家不會随意上身。”吳步凡在一旁小聲對我說。
“那咋辦?”我問道。
吳步凡對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去屋裏拿手機,播放裏面的音樂。
我看手機裏存了一首歌,也沒存名字,就寫了個神。
我猶豫了半天,一狠心,按了播放鍵。
瞬間,一首請神調就唱了出來。
我隻覺得身體一震,麻酥酥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人興奮得很。身體也随着這請神調的調調哼唱了起來。看來仙家們還是喜歡這調調,聽着就覺得開心。
胡元的反應更快,這還才唱了三四句,那隻白狐就已經占竅上身了,上來就嗚嗚一頓哭,話也不說,就是一頓嚎叫。
吳步凡見狀立刻說道,“老仙家修行道行深,下山闖蕩要揚名,這地馬不知憋了您,今日占竅,咱就好好聊一聊,說道說道,有我在,老仙家你必有出頭之日。”
不管吳步凡怎麽說,這白狐老仙就是不說話。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吳步凡今日本就心情差,被它這麽一鬧,顯然是沒了耐心。
我見他眼神凜冽了起來,怒氣暴漲,“今天讓你下來是爲了一起聊一聊,你若是不說話,那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想出頭,哼,沒門。”
也許是吳步凡的話起了作用,胡元突然不哭了,懵懂的眼睛看着吳步凡,眨了眨,“憋了這麽多年,我心裏哭,哭都不讓。”
“我看出來了,你這修行是做不了教主的,你家教主讓你來的?什麽意思?”吳步凡說道。
胡元突然掩面,嘿嘿的笑着,這動作确實有點像個小姑娘,“師父好眼力,教主确實不是我,既然你看得出,那這事你确實能辦。”
說罷,她一個閃身就消失了。
也就刹那間,一隻通體雪白的四尾白狐從門口出現,淡然地走過來,一步一步,就像是一個得道的老道士一般,走得雲淡風輕。
它輕而易舉的就占了胡元的竅,與吳步凡交談着,其實是與吳步凡身後的黑狐仙家交談着。
“這孩子到日子了,等了一百多年了,不想再等了。”胡元聲音突然變得特别穩重,聲調也變了,聽得出是種相對于蒼老的聲音。
吳步凡瞥了一眼,道,“修行不易,但這孩子太小,世道不同了。終究還是要給孩子一個謀生的路,多學學習不是壞處。”
“時候到了,頂香是必然,出馬以後,他依舊可以學習,這不沖突。”胡元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感覺的到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們着急這事我理解,畢竟能找到個符合條件的地馬不容易,但這孩子太小,心性未定,若是現在頂香出馬,畢竟會走了歪路,到時候你們的修行也會毀于一旦。”吳步凡苦口婆心說道。
胡元沒有說話,似是低頭沉思。
吳步凡繼續說道,“我看你修行即将突破,也就這一兩年,不如回去好好修行,你若是答應,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這話一出,胡元眼神中閃着精光,明顯很感興趣,話還沒落地呢,就接過來,“好,這事咱們就說定了,我給這孩子兩年時間,等他考上大學,再磨煉磨練,必須風風光光将我們接回來。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他。”
說完,胡元看向自己的母親,“你,一會兒給這位仙家師父一些錢财,畢竟這是他應得的,不要小氣,否則我就算回了深山修行,也會回來教訓你。”
他說話的語氣很硬,不容置疑。
胡元的母親明顯震了震身子,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趕緊點頭。
随後我就見那隻白狐閃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