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走後,你從來沒讓你家老碑王找過她嗎?”我問道。
吳步凡搖頭,“沒有,我不知道怎麽面對她,其實我當初出馬是爲了她,以爲這樣就可以把她救回來,但是我失敗了,僅僅幫她求了一年的壽命。”
看他頹廢自責的樣子,我拿起筷子在他頭上敲了兩下,“一年的壽命,也是命。人各有命,你努力了。不要這樣頹廢,你做得很好了。你姑姑,和你妹妹從未怪過你。”
“正是因爲他們不怪我,我才更内疚。”吳步凡很少有這麽頹廢的時候。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怎麽勸了。畢竟未經他人苦,無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那你是怎麽知道你姑姑生病的?”我有些奇怪,畢竟那時候他還沒有出馬,而且聽齊曉磊的意思,他們并未再見。
“有一次姑姑來這面檢查身體,我遇見了。”他淡淡地說道,像是回憶到了某個幸福的畫面,微微笑道,“那時候,我看到她,閃躲了半天沒敢相認,後來還是被她發現了,通過我的背影發現的。”
“去看看齊曉磊吧。”我勸說道,“有些事情,需要你做個決定。”
吳步凡神色凜冽了起來,他蹙了蹙眉頭,應該是意識到我話裏有話了,狐疑地看着我說,“怎麽,我未來妹夫醒了,不對勁兒?”
“一個魂魄離竅半月有餘的人,突然醒了,你覺得對勁兒嗎?”我邊說邊把盤子裏最後一塊鍋包肉夾到我的碗裏。
剛剛勸他的時候,他倒是一頓扒飯,我是一口沒吃,要是再不搶,這最後一塊鍋包肉都沒了。
“說吧,出什麽事了?”吳步凡夾菜的手突然停住,放下筷子,認真地說道。
我也放下筷子,把昨天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和吳步凡說了一遍。
我說完,吳步凡愣了好久。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我問道,“我的主張是必須将他趕出去,畢竟他不是真的夏偉松。但若是現在就将他趕出去,那對曉磊的打擊也很大。所以,來問問你的意見。”
吳步凡半晌沒有說話,随後道,“晚上我去一趟醫院。”
“我也和你一起去。”我趕緊說道。
吳步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你不用和我去,這是我的家事。”
“哥,咱倆還分你家我家嗎,你再這麽唠嗑,我可生氣了。這事見者有份,我不可能不管。”我故作生氣地說道。
吳步凡紅着臉,剛要開口,我立刻補充道,“别說了,我下午也沒啥事,我就在你店裏,晚上你下班,咱倆一起去。”
估計是看我有些緊張的樣子,他突然笑了,“傻妹子,我不是要拒絕你去,我就是,就是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聽他這麽說,我也放下了心。
這一下午,他一直心不在焉地。
我見狀讓他進屋休息了,我替他接待進來問事算卦的。
大概也就下午三點多,進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夥子。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應該是未成年,父母領來的。
他一進來,我就有了感應,身上酥酥的,汗毛豎起,腦袋裏顯出了好多仙家影像。他身上帶仙,還是一堂仙。
其中成像最真實的是一個通體雪白的狐仙。
它應該此刻就在。
“吳師父,早就聽聞您算得準,想讓您幫忙看看我家孩子。”來的女人恭敬地說道。
我點點頭,沉穩地說道,“吳師父在閉關,我也可以看。”
這女人有些不相信,打量我好幾次才開口,“您……那我還是改天再來吧,等吳師父有空的時候。”
我直接說出,“八字、名字告訴我,我幫你看看。若是你覺得不準,我也不收費,那時候再走也不遲。”
畢竟我年輕,很多人不信任我也是情有可原,我能做的就是讓他們信任我。
女人猶豫了一下,将男孩兒的八字和名字給了我,原來這男孩兒叫胡元。我一看這八字,緩緩說道,“你家孩子經常覺得心裏憋屈,喘不上氣,頭也時常會疼,但是到醫院檢查卻什麽毛病都沒有。”
“對,是這樣。”這女人看我的眼神都帶着光了,我繼續說道,“他最近總是對着空氣說話吧?”
這句話應該是說到了女人的心理,“可不是嗎?最近他總是莫名其妙地對着空氣說話,我一問他,他就說他跟一隻白狐狸在聊天,你說吓不吓人?我覺得是這孩子前陣跟同學爬山去玩,可能帶回來什麽東西了。”
“還要繼續看嗎?”我點到爲止,問向女人。
女人立刻從兜裏掏出來錢,放在了桌上,“看,看。”
這次我就不面向女人了,畢竟胡元才是正主。
“你的朋友一共幾個人?”我問胡元。
胡元先是一愣,随後警覺地盯着我,看他那眼神好像在防壞人似的。
“告訴我也沒關系,我也有朋友。”說完,我就将胡天紅叫了出來。
胡天紅不愧是我的護法,非常了解我。她幻化成一隻紅色狐狸,本就毛色锃亮,看起來高貴不可侵犯。她慵懶地趴在案桌上,打了個哈欠。
胡元看到她,瞪大了眼睛,剛要開口問,我就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有些秘密,我們知道即可,告訴我,你目前有幾個朋友?”
胡元此刻對我并不抵觸了,他手指動了動,說道,“五個。”
“他們來找你是什麽意思?”我繼續問道。
胡元一一解答,看來這些仙家是着急了。這堂口的四梁八柱也确實是全了,隻是孩子太小了,才16歲,若是現在出馬,可能會耽誤他高考。
于是我将這個結果跟他和他媽媽說了一下,同時告訴她,孩子身邊一直都有一隻白狐護着,早晚是要出馬的。
他的媽媽是堅決反對的,胡元卻覺得一切随緣就可以。
“我是堅決不會讓這孩子出馬的,早晚都不行。”他媽媽态度很堅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