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中間的人越來越少,就連班長胡劍都回來了,徐超依舊站在中間,對着那個冰洞哈哈笑着,他拿出一個桶,将桶從冰洞中送下去,整個人的上身都邁進了冰面之中。
我看的揪心,大家都不停的給他打電話,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一臉享受的等着魚上鈎。
其實,他也确實聽不見,我看到了水鬼已經纏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瞬間,冰面下面像是有什麽東西撞擊一樣,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冰洞周圍的冰面立刻碎裂,咔咔兩聲徐超整個人就掉進了江裏。
也就這一刻,他的表情才有所變化,驚恐的拍打着周圍。他想抓住什麽,但是周圍的冰面都已經碎裂,抓到那些碎冰,也根本沒有辦法支撐他的身體。
加上冬天大家穿的都是羽絨服,羽絨泡水,簡直就是天然的石塊。而且現在是冬天,水溫很冷,對于沒有冬泳經驗的人來說,是會瞬間被凍抽筋兒的。
徐超也就掙紮了兩下整個人就開始往下沉,其實别人看不出,我還是看的出的,徐超往下沉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他的腳下有五六隻水鬼在拽他,好不容易來了個替身,誰都想用他輪回托生。
到了岸邊的同學們急的夠嗆,特别是胡劍,他是班長,遇到這種事,他必須要負責。
“咋整啊,李東冬,咋整啊。”胡劍一臉哀求的看着我,不似剛剛那麽看不起。
我安慰道,“别急,十分鍾以前,我就報警了,還叫了救護車,應該,應該快到了。”
我之所以這麽做其實也是在賭,畢竟這種沒有發生的事情,光憑自己的感覺還是有些冒險的。但是人的生命,輸不起。
果然,在我話音落下的兩三分鍾不到,從江岸側邊的小路上就跑過來一堆人,有消防員也有醫生。
他們将我們護在身後,拉好警戒線就開始搜救。
但因爲是冰面,救援稍微遇到了些困難,畢竟這種情況用船不行,把冰面當陸地也不行。
最後隻能從橋上吊着一個人道冰洞的位置,進行水下救援。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徐超就被拉了上來。
隻是他被拉上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沒了呼吸。
他身體被江水凍得邦邦硬,直立立的站在那,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或許他在失去意識以前看到了水下的場景。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徐超終究還是沒能逃出死神的魔爪。
沒想到這次出來玩,卻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全班同學的心情都很沉重,特别是胡劍的,他一直在自責自己爲什麽要提議去冬釣。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我們都說不會遊泳的人不會被水淹死,不作也不會死。
那是因爲我們對不會的東西天生就存在恐懼,不會去靠近。
但真實的情況是,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人的命,天注定,你唯一能跟天争得,就是存善念,做好人,行善積德才能有福報。
離開學校的時候,我的心情還不是很好,或許好好的一個過年,原本是團圓的日子,卻有一個朋友永遠的離開有些接受不了。
去看師父白玉珍和步凡哥的時候,他們也看出了我心中的郁悶,師父并沒有說的太多,反而告訴我,有的時候我們雖然能窺探天機,但是生死是大事,改變起來很難。
吳步凡則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隻要馮華沒出事,他就不在意。
在火車上,我躺在卧鋪上一語不發,葉澤一就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的陪着我,直到深夜。
“冬寶,别難過了。”他勸道,“他本就是到壽了,所以我讓你别管,這種人你救不下來的。”
“嗯。”我重重歎了口氣,“我隻是有些感傷,畢竟那是一條人命。”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其實如果不是你的堅持,你的那些同學們雖然也會活下來,但是可過不好這個年了,一個個都得的一場重病。”葉澤一說道。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謝謝。”
“謝什麽,冬寶,别忘記了,今年過年我要提親的,明年你過完生日,我們就結婚。”
原本我還有些悲傷,聽他這麽一說,我立刻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啥意思?你真要現身?”
“不然呢?”他理所應當的回答,“我不現身,你父母怎麽放心把你嫁給我?”
“反正這陰婚也不用戶口本和身份證,咱倆就整個儀式結了呗,幹啥還要父母同意。”我繼續遊說道。
葉澤一卻勾起唇角,“冬寶,我要是不見你爸媽,你認爲再過4年,你能消停?”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這事我不許,你見不了。”我拒絕,沒有一絲讨價還價的餘地。
任憑葉澤一如何遊說我,我都沒松口。
他自己抱着肩膀在一旁生氣,我也不理會,畢竟這是原則問題。
到了家,父母依舊還是準備了我最愛吃的豆角炖排骨,百吃不厭,才到家兩天,原本以爲寒假能過的挺消停,就遇到了一件事。
是媽媽的同事張姨出事了,說是瘋了。
張姨是媽媽在單位裏最好的朋友,小時候對我也很不錯,經常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反正是個我很喜歡的阿姨。
聽媽媽說,張姨是突然瘋的,她家裏人帶她去看了好幾個醫院,還去了省城,但都沒說出來什麽問題,最後醫生讓她去看看癔症。
醫生口中的癔症其實就是咱們所說的外病,就是虛病。
我一聽心裏就有了一些想法,因爲張姨對我好,所以這事我得上上心。
于是我就以看病爲由,跟着媽媽去了張姨家。
張姨家距離我家不遠,就隔着一個主路,她家住1樓,也算好找。
到張姨家的時候,是張姨夫開的門。
開門的瞬間,一股陰冷之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