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角,說道,“本想免了你主動說明來意,但你家仙家不允許,你自己說吧。”
他的話聽得我雲裏霧裏的,什麽我家仙家不允許,什麽不用我主動說明來意。
他見我不說話,輕咳了一聲,“沒事需要我做?”
“啊,有,有。”我趕緊說道,“想讓您幫忙去收個鬼。”
“收鬼這種事,你就可以做。”他審視的看着我。
“不是那種收,是你家這種收。”我指了指他屋裏的堂口。
我之所以知道他家堂口在那,是因爲我看到了他身後的屋子一團黑氣,黑氣中還有一個道場,我想,那可能就是的堂單坐落的位置。
我發現秦莊聽到我的話後一直盯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不行嗎?”
“把他生辰八字給我,我看看。”秦莊說道。
“我沒有。”我說道,“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如果可以,拜托你把他收進來。”
秦莊沒有遲疑,點頭就跟我去了學校。
他是個很沉默的人,一路上與我沒說過一句話,一直到下車,他都也隻是問我往哪裏走。
而且他的手機還是最原始的諾基亞1110,似乎他沒有任何娛樂項目。
因爲有葉澤一的警告,我一路上也沒主動跟他說過話。
直到圖書館,他才對我說了這一路上的第一句話,“你在外面守着,我進去看看。”
我也很乖巧的在外面守着,沒跟進去。
過了大概十多分鍾,他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小木牌,上面寫着一個名字,我還沒等看清,就被他收了起來,“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做了,你要如何回報?”
聽他這話,我愣了一下,敢情我還要因爲這事搭點錢?那是不能夠的呀,這給他送一個鬼仙,也是幫忙的好嗎?
于是我就許諾了一個我壓根沒想辦的事,“改天請你吃飯。”
秦莊的眉毛皺了一下,冷冷的說,“可以。”
他沒用我送,自己打了個車就回去了。
房文學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了,但是我有一點一直想不通,那就是燈管上怎麽可能支撐住一個人的重量?是不是房文學的死也有問題?
我剛這麽想着,葉澤一就出現了。
“老葉,正好你來了。我想的事,你有答案嗎?”我直接問了出來。
葉澤一揉揉我的頭頂,“冬寶,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的。你聽過紅衣男該兒的故事嗎。”
他說的這事我聽過,是一個極其詭異的事件,至今都沒能破解。
“我聽過,到現在也沒找到兇手,說他是自殺的。”
“是呀,有很多神奇的力量是人類發現不了的。就像是你,我這種力量,也是平凡的人無法理解的。”他的解釋讓我釋懷了,這可能就是閻王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的神秘力量吧。
就像是有些人從桌子上跳下來也會摔死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也算平靜。
周末又到了,吳步凡準備帶馮華去周邊的縣城爬山,要我一早就到。我看着早上還沒亮的天,心裏嘀咕着,這剛下完雪去爬山,啥心情?哪裏有冬天爬山的。
可是馮華卻樂在其中,說沒在冬天爬過山,感覺很新奇。果然愛情能使人變愚蠢,大冬天爬山除了冷,還是光秃秃的樹葉和山還有啥?
我頂着兩隻熊貓眼,迷迷糊糊的從桌上拿了一本白天要學習的書,挪上了公交車。
清晨的公交車上人也很少,畢竟北方冬天早晨5點多,跟夜晚的能見度差不多。如果不是爲了生計趕去上班的人,又有誰能吃得了首班車的冰冷呢?
我晃晃悠悠的坐在後排跟着公交車搖擺,葉澤一就坐在我身側頂着我的腦袋,半睡半醒之間我又眯了一個小時,下車的時候天已經擦亮。
到了吳步凡的店鋪,還真有點不适應。裝修翻新過後,确實有仙氣飄飄的感覺了。
一進屋就能問道淡淡的檀香味兒,原來一進屋左手邊正對着的那排紙人也被拿走了,換成了道法自然的橫幅,和一個實木書架,書架前擺着一個紫檀實木桌,右側的牆上則是畫着一個八卦圖,還擺了幾排椅子。中間的過道就是展櫃,售賣各種手串,珠子和佛像。
吳步凡就坐在太師椅上,見我來了立刻迎過來。
我打量了一圈,贊道,“哥,你這裝修真到位,立刻逼/格就不一樣了。”
“你看,我不得好好爲了我和馮華的以後考慮嗎?”他說道。
他的态度我很開心,不像之前那般,看來愛情使人有了勇氣。
“不怕是露水姻緣了?”我問道。
吳步凡眼神飄忽,“妹子,我倆是露水姻緣不假,但她卻是我唯一的姻緣。”
我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走了。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其實作爲一個出馬仙,并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接收到仙家給的提示,特别是遇到同行的時候,更不會有意的去窺探對方的隐私。
吳步凡的話卻讓我産生了好奇心,我跟葉澤一聊着,“他啥情況?”
“就是他說的那種情況。”葉澤一回答。
“他注定孤獨終老?”我有些不可置信。
“他或許有他的使命也說不定。”葉澤一淡淡的回答,并沒有正面回答我。
“那也太慘了吧,都沒個伴。”我是爲他感到悲哀的,其實人活一世,若是每個人陪伴,也是件挺痛苦的事。
葉澤一卻看着我一臉壞笑,我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臉并沒有什麽異樣。随後他開口,“其實你一直都很慘。”
我挑眉,啥意思?我一直沒伴?我這麽可愛,怎麽可能一直沒伴呢。
葉澤一的聲音繼續悠悠響起,“我也一直都很慘。”
我抿唇笑道,“那這輩子,咱倆湊合湊合?負負得正,你慘加我慘,是不是就幸福美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