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時勳将她拉到客廳沙發上坐下:“讓阿城緩一會兒。”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在陸倩焦急等待中,魏城總算是開門出來了,他額頭還帶着汗漬,頭發也微有點濕,看起來好像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一般。
陸倩心疼壞了,趕緊把湯端到廚房裏熱一熱給魏城喝。
魏時勳見魏城還沒穿外套就出來,又回屋去給他拿軍大衣。
客廳就剩下魏老爺子和魏城兩人,魏老爺子撇他一眼,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太過了不像,你媽剛才都哭了。”
魏城豪不心虛的淡聲說:“若不是她太看重門第,我何故如此?”
魏老爺子哼了聲:“小狐狸,都算到家裏來了。”
“不都是先有老狐狸,再有小狐狸的?”魏城道:“這個未來的孫媳婦,你不是也很滿意?”
聽到孫媳婦這句話,魏老爺子露出滿意的笑容:“唐老頭昨天打電話還在問小婉月的事情,他抱怨我年輕的時候跟他争媳婦,現在又要跟他争孫媳婦……”
說到這裏,魏老爺子臉上笑意更濃了些。
魏老爺子年輕那會兒,也是有故事的人,妻子年輕時漂亮聰慧,身邊有不少暗戀追求她的人,唐老爺子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當年妻子心儀的人是他,那些追求者妻子都沒看上。
想到妻子,魏老爺子眼裏多了幾分懷念之情,他跟妻子恩愛多年,可惜妻子才五十多歲就撒手人寰。
想到這裏,他道:“若是早點遇到小婉月這樣的神醫,你奶奶也不會去的那麽早了。”
正巧魏時勳過來,将軍大衣遞給魏城,随即接話道:“喬婉月才二十歲,還是個小姑娘,那時候才剛剛出生不久,哪裏會這些東西。”
“聊什麽呢?”陸倩端着湯出來。
魏時勳不想父親傷心,便轉移了話題:“明天咱們去給喬婉月登門道歉。”
“你去幹啥?”陸倩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這身份咋能去給她低聲下氣的道歉?是我得罪了她,又不是你得罪的。”
丈夫腰杆挺直,都這個歲數了,哪能還讓他去彎腰低頭?
魏老爺子也道:“小婉月是個姑娘家,你去确實不合适,讓阿城陪着去吧。”
魏時勳點頭,心裏卻有點擔心喬婉月刁難妻子,妻子傲氣,除了剛結婚的時候吃了點苦,這麽多年也沒受過氣。
魏城淡聲道:“用不着道歉,她……”
陸倩以爲兒子舍不得自己低聲下氣看人臉色,心裏一陣感動,更想去道歉了,打斷兒子的話道:“是我這些年養尊處優脾氣越來越大了,人家給你們看病,幫了我們家大忙,我去說幾句好話也是應該的。”
聞言,魏城便沒有再說什麽,他剛才隻是想說喬婉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隻要陸倩對喬婉月态度好點,喬婉月不會刁難。
既然大家誤會了,他也不想解釋,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一家人吃了晚飯各自回房睡覺,陸倩反思了一夜,更心疼兒子竟然默默承受了那麽多,早上起了個大早,準備去給喬婉月賠禮道歉。
隻要喬婉月能幫兒子取彈片,讓兒子變成健健康康的人,别說道歉了,就算讓她下跪,讓喬婉月進魏家大門當家做主她都沒問題。
這些年她一直忙碌,沒怎麽陪伴兒子,不代表她不疼愛兒子,如果兒子出事,她還活着有啥意思呀?
沒什麽事情,比兒子健健康康地活在世界上更重要。
隻要想到兒子昨天痛苦的模樣,陸倩心裏就一陣難受。
魏老爺子見陸倩和魏城準備出門,說道:“家裏還有棗幹和闆栗,你們帶過去一點,上門道歉要有誠意。”
陸倩詫異道:“爸,你不是最讨厭阿谀奉承這些事情嗎?”
“這算什麽阿谀奉承?”魏老爺子道:“送點零嘴子給晚輩吃而已。”
魏城倒是沒管那麽多,有了爺爺的話,他直接去庫房拿了一堆吃的用的出來,連魏時勳這次帶回來給魏老爺子喝的豆奶粉和羊絨毯子,他都帶着了。
陸倩:“你拿這些幹啥?這是給你爺爺喝的。”
魏城:“冬天喝這個暖和,爺爺喜歡喝茶不喜歡喝這些。”
陸倩:“那你拿羊絨毯子幹啥?”
魏城:“她怕冷。”
陸倩有些肉疼:“這毯子我買回來還沒舍得用過。”
魏城淡聲說:“就是你沒用過才拿給她,用過的舊東西怎麽送人?”
陸倩還想說什麽,魏時勳插話道:“算了,他要拿就讓他拿過去吧。”
兒子這是孔雀開屏,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魏老爺子也跟着說:“東西都是身外物,帶去就帶去吧。”
聞言,陸倩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回屋找個袋子把東西裝起來提着,二人離開不久,魏時勳覺得有點手冷,準備去庫房拿暖手袋,沒一會兒就黑着臉出來了。
“大早上拉着臭驢臉幹啥?”
魏老爺子不滿的瞟了兒子一眼。
魏時勳黑臉道:“他把我的暖手袋跟羊絨毯子一起拿走了。”
魏老爺子道:“一個暖手袋,我當是什麽,你以前追倩倩的時候,也沒少幹這事兒。”
一把年紀還被父親揭短,魏時勳很無語:“那是倩倩親手做的,我還沒用過。”
魏老爺子心道:要是真用過,孫子就不拿了。
嘴上卻說:“讓倩倩回頭再給你做一個就是,去把庫房裏的紅茶拿出來,唐老頭寄來一周了,我還沒喝過。”
父親這麽說了,東西也被拿走了,魏時勳也不好再說什麽,心裏卻罵了一句:臭小子。
魏時勳進去庫房沒一會兒,就空着手出來了,剛才還黑着臉,這會兒神色倒是好了不少。
表情還有點幸災樂禍。
魏老爺子問:“茶葉呢?”
魏時勳笑道:“被阿城拿走了。”
魏老爺子:“……臭小子,那是唐老頭專門寄給我的,我還沒喝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