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抹。”
高粱地黑漆漆的,唐雨辰什麽也看不到,隻覺得手裏突然多了個東西,他慌忙抓住,一邊往手腕上抹藥,一邊驚詫道:“魏城,你是不是能視物?爲什麽我感覺你的眼睛在夜裏沒受限制?”
竟然能這麽準确的把藥瓶丢在他手裏,就算是白天,唐雨辰都不能扔那麽準。
喬婉月也有這種感覺,她看向魏城,結果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人影。
魏城沒回答唐雨辰的話,而是提醒喬婉月:“他擦了兩下。”
反應過來的喬婉月趕緊把藥膏拿了回來蓋上蓋子裝進了口袋裏:“兩個小時後,你們要是覺得藥效過了,就給我個暗号,我再給你們送藥。”
唐雨辰驚詫道:“你這藥确實有點效果,我被蚊子咬的地方不癢了。”
喬婉月神秘一笑:“那當然了。”
三人坐在高粱地裏一邊閑聊,一邊關注路上的情況,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左右,路上又來了一個人,這人身形單薄,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佝偻着脊背,猛一看有點像喬廣德的身影。
夜裏漆黑,他們看不清男人長相,隻能從身軀和走路的姿勢大概判斷出男人的年紀。
男人走路很慢,像是沒有目的一樣的慢悠悠走動,手裏也沒拿手電筒。
三人怕驚動男人,一直沒吭聲,大概過了幾分鍾左右,男人才從他們的視線裏消失,喬婉月掏出夜光手表看了下,已經快十點鍾了。
她拿着手電筒站起身:“我出去了。”
魏城和唐雨辰點頭,随即調整了姿勢注意外面的情況,喬婉月走到路邊後,就将手電筒打開,順着路線從東往西,在三個村莊之間的路上來回徘徊,大概走到第二遍的時候,前面迎面走來一個老頭。
老頭看起來很瘦弱,穿着破爛,有點像拾荒的,他身上弄了個背簍,手裏拿了個鏟子。
在原身的記憶裏,這年代确實會有一些人背着背簍撿地上的牛糞回去當肥料,不過,撿牛糞都是大青早吧?
他連個手電筒都沒拿,怎麽看的見牛糞?
心裏雖然疑惑,喬婉月卻沒表露出來,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走,随着距離拉近,她聞到一股難聞的怪味,就像是很長時間不洗澡的皮膚油脂味,總之不好聞。
就在她快要跟老頭擦肩而過的時候,老頭像是沒力了似的,身上的背簍突然落地,人也拄着鏟子大口喘息。
喬婉月忙上前:“老爺爺,你沒事吧?”
老頭喘息了一會兒指了指嘴巴,然後擺手。
功德系統:【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喬婉月擰眉:【也是治療不好的那種?】
功德系統:【對,他身上還有很多疾病,不過都是零功德值。】
一天遇到兩個零功德值的患者,功德系統都懶得發診斷報告了。
喬婉月明白了,白天功德系統沒有主動給傻妮出診斷報告,也是因爲嫌棄傻妮身上沒有功德值。
什麽功德系統,這就是個勢利眼系統。
念頭剛落,就聽功德系統再次發聲:【你長點心眼,這老頭是裝的,他身上的都是慢性疾病,目前沒發作。】
喬婉月眸光一閃,瞬間理解了功德系統的意思,她不動聲色的将背簍拿起來,裝出什麽也沒發現的模樣,輕聲問。
“老爺爺,大晚上的,你跑出來幹嘛呀?手電筒也不拿一個,萬一摔着了怎麽辦?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吧?”
老頭接過背簍背在肩上,沖着喬婉月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管,直接走。
喬婉月還真就沒管他,拿着手電筒就準備走,誰知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動靜,喬婉月早有防備,直接閃到一邊,轉身就見老頭朝着她撲了過來,喬婉月拿手電筒對着老頭眼睛照了一下,明亮的燈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趁着他躲閃的間隙,喬婉月直接将老頭摁在地上。
知道老頭不會說話,喬婉月也沒有問多餘的廢話,審問犯人不是她的任務。
她按照提前商量好的暗号,拿着手電筒對着夜空晃了幾下,之後就耐心等待其他人。
看到先趕到的魏城和唐雨辰,喬婉月咦了一聲:“怎麽是你們先到的?鄭同不是距離這裏近一些嗎?”
魏城看到她沒事,還成功制服了犯案嫌疑人,淡聲解釋:“你手電筒燈光亂晃,有異常。”
喬婉月毫不吝啬的誇贊:“國家教育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咦,他是誰?”唐雨辰打開手電筒,照了照被喬婉月禁锢住的老頭,滿臉疑惑:“該不會又抓錯人了吧?”
喬婉月搖頭:“他剛才要襲擊我,被我拿捏了,對了,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鄭同和其他三個公安也趕到了現場,看到喬婉月抓的人,他們也是一臉疑惑,都以爲抓的會是傻妮,沒想到是個老頭子,就這風一吹就倒的樣子,能犯下這麽多案子嗎?
大家心裏雖然疑惑,但他攻擊喬婉月是事實,鄭同拿出手铐将老頭拷了起來,準備收工。
幾人押着老頭走在前面,心裏都很納悶,抓了個不會說話的老頭,回去審問都成難題了,畢竟他們不懂啞語,這個年紀的老頭十有八九也都不識字。
辛苦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
走在後面的喬婉月腦子裏卻有一團疑問,魏城注意到她一直不說話,小臉還皺巴着,沉聲問:“發現什麽了?”
喬婉月也不瞞着:“這老頭力氣很一般,跟正常的老頭沒區别,還一身的病症。他出現的好像有點太合理了,今晚的一切順利的不像話。”
雖然這些讓她起疑,但是有一點喬婉月很肯定,這老頭不是好人,誰家好人身上零功德值呀。
魏城面無表情道:“交給他們調查去吧。”
“……”
還以爲魏城會有什麽推斷呢,果然是她想多了。
似乎看穿了喬婉月的想法,魏城冷不丁來了句:“什麽都用我們費腦子,他們吃什麽?”
他們都是吃這碗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