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月搖頭:“沒見到自行車。”
去過高粱地的人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見到自行車,有人猜測:“村長是不是遇到搶劫的了?”
這年代自行車是比較值錢的物件了,娶媳婦結婚,女方家都點名要新自行車,沒準還真是遇到搶車賊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認爲村長就是遇到搶車賊了,村長媳婦哭的更兇猛了,人受傷了,自行車還被搶走了,她家這次損失可不少。
“别哭了,還好村長沒事兒,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旁人安慰。
夏蘭歉意道:“嬸兒,對不起,村長是因爲我家的事情才受傷的,還弄丢了自行車,嬸兒,你放心,這個錢我認,以後我上班賺錢還給你們。”
一個人在後面掐了一下夏蘭胳膊,她回頭才發現她爸媽不知道啥時候來了,剛才掐她的就是她媽。
見她回頭,夏母瞪了她一眼:“村長自行車又不是你偷的,你逞啥能?”
聽說外孫沒了,老兩口就趕緊往喬家去,結果沒找到人,猜想他們可能來村長家了,于是也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誰知道一進來,就聽見閨女說這話,可把夏家父母氣的夠嗆。
閨女這是缺心眼呀。
“這事兒誰都不想發生,也不是蘭蘭的錯,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蘭蘭賠錢的。”村長媳婦也是個明白人,雖然心疼丈夫和自行車,倒是沒打算讓他們賠錢。
都是一個村的,她男人又是村長,真讓賠償了,傳出去影響也不好。
夏家父母松了口氣,夏父也站出來唱起了白臉:“不管咋說,村長也是爲了幫助蘭蘭才受傷的,就算不讓她賠償,她明天也得買幾斤肉過來給村長補補身體。”
擔心村長以後給他們家穿小鞋,不賠錢也要表示一下。
喬婉月打量着夏父,他和夏大哥長的有些像,都有點三白眼,眉毛很重,看起來有些倔脾氣,心眼也很多的模樣。
思緒剛落,就見床上的村長輕微的動彈了一下,她微微挑眉:“村長醒來了。”
大家的注意力頓時全都放到了村長身上,村長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這麽多人圍在屋子裏,他有些懵,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衆人盯着村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腹部傳來陣陣劇痛,讓他慢慢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失血有些多,他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喬婉月注意到村長嘴巴幹,提醒村長媳婦:“村長失血有點多,你給他弄點水喝。”
村長媳婦一聽這話,趕緊喊兒子去倒水,村長确實是喉嚨幹,見喬婉月知道他需要喝水,便沒繼續張口,等着喝水潤喉。
村長兒子很快端了半碗水過來,還貼心的配了個小湯勺,村長媳婦喂村長喝了兩口,他就擺擺手表示不想喝了。
村長媳婦剛想問他到底發生了啥事兒,村長倒是先出了聲:“那姑娘咋樣了?”
這話把大家問的一頭霧水:“啥姑娘呀?我們去擡你的時候,除了蘭蘭跟婉月,沒見到其他人呀。”
也不知道誰說了句:“村長,你該不會是大晚上碰到啥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大家隻覺背脊發涼,尤其是夏母,她聯想到坤坤沒了,頓時吓一哆嗦。
扯了扯夏蘭衣角,小聲問:“坤坤埋了沒有?你沒哭到他身上吧。”
夏蘭沒想到她媽連關心的話都不說一句,卻以爲是坤坤做的壞事,她眼神裏滿是傷心。
喬婉月聽到村長的話,眸光卻是一閃:“村長,你能具體說一下怎麽回事嗎?”
村長見大家都沒見到姑娘,也覺得奇怪,就算人出事兒了,也得有個屍體吧?
他憂心忡忡道:“我回來的路上,聽到高粱地有人喊救命,就進去瞧瞧,正瞧看到一個男人在欺負小姑娘,我沖過去救人,小姑娘就跑了,後來我沒打過那個男人,被他用什麽東西紮了一下,開始沒覺得疼,後來發現肚子上出血了,才知道他用刀子捅我了,出血量有點多,我本來想回去求救,後來聽到動靜,猜想他可能又回來了,就趴在地上裝死,他踢了我一下,把我沒敢動,後來我就真暈倒了。”
他皺眉琢磨:“你們沒見到那姑娘,我估計她是逃掉了。”
衆人聽的心驚膽戰,估計那個姑娘跑了,或者是被抓了,他不敢多逗留,所以沒仔細檢查村長有沒有死透就走了。
“他這是想對村長下死手呀,還好村長機靈。”
“我的娘嘞,咱們這裏竟然有殺人犯,太吓人了。”
喬婉月卻在考慮那個姑娘到底有沒有逃掉:“你們誰一起結伴去鎮上報案?”
本來不确定傷村長的是什麽人,晚上勘察容易破壞現場,她才想着天亮報案,現在關系到另外一個人的生命,不能拖了。
“大半夜的,報啥案呀?公安估計都下班了,去了也白去。”
“就是,大半夜的公安來了能有啥用,别折騰了,明早上再說吧。”
大家都提出反對意見,沒人贊成晚上報案的,一是覺得折騰沒人想去,二是覺得晚上黑燈瞎火啥也看不到,來了也辦不了案子。
喬婉月皺眉:“那個姑娘要是沒跑掉呢?現在報案,說不定還能救人一命,出現在村子附近的姑娘,肯定是附近村莊的,沒準還是你們誰家親戚呢。”
大家被喬婉月的話堵住了嘴,卻沒一個人主動站出來要去報案的,按照平時,他們這時候都躺床上睡着了,誰想往鎮上來回跑呀。
這可不是一步兩步的事情,十來裏地呢。
村長見大家都不動,發話道:“婉月說的對,人命關天是得趕緊報案,這事兒不能拖。”
一說話,腹部疼痛更明顯,他倒吸一口涼氣,強撐着說:“你們誰去報案,年底交公糧的時候,我去跟上頭說,一畝地少交兩斤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