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塔糖?”王大娘一驚一喜情緒浮動太大,人一時有點懵,愣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沒了,前幾年買了些放在家裏,娃兒老是當糖果偷吃,我就沒買了。”
“咱家好像還有兩個,我回去找找。”
喬廣德轉身回家,沒多久就拿着兩顆用報紙包裹的藥丸,似乎存放時間過久,藥丸都褪色了。
喬婉月瞠目:“爸,這藥丸放多久了?”
喬廣德認真想了會兒,搖頭道:“記不清楚了,大概一兩年了,還是前些年,你說肚子疼,我買來沒吃完剩下的。”
喬婉月從原身記憶裏挖出了這段記憶,何止兩年呀,都四五年了。
她從喬廣德手裏接過藥丸,對牛娃道:“張嘴,把這兩顆寶塔糖吃了。”
“這都過期了吧?能吃嗎?”唐雨辰沒忍住接了句。
喬婉月頭也沒擡,輕聲說:“最多沒效果,總歸沒毒。”
王大娘倒是不擔心啥,在這物質匮乏的年代,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誰還糾結過期的問題呀。在她認知裏,就不知道藥還有過期一說。
怕孩子吞咽不下去,王大娘去廚房舀了一碗生水過來:“牛娃,快喝點水。”
喬婉月攔住她:“以後給孩子喝白開水,不要喝生水。”
王大娘一臉懵,不知道喬婉月這是啥意思:“咱們誰不是喝這個長大的?咋涼水還不能喝了呢?”
她想說喬婉月去城裏住幾天,回來就出洋相,祖祖輩輩都是喝生水,也沒聽誰說生水不能喝,不過,想到喬婉月剛治好了牛娃,她忍住沒怼喬婉月。
“生水容易肚子疼。”
知道給王大娘科普細菌這些,她也不懂,喬婉月随便找了個理由,至于王大娘信不信,喬婉月也沒打算管,這年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會喝生水,她一己之力改變不了什麽。
王大娘正想追問原因呢,牛娃突然捂着肚子,面色痛苦道:“我肚子好疼。”話音剛落,就幹嘔了一下。
王大娘有些不知所措:“婉月,他咋吃了藥肚子疼啊?”
唐雨辰心想,該不是藥過期導緻的吧?
魏城沒出聲,靜靜的在一旁看着喬婉月,他有一種直覺,這種病症在喬婉月眼裏都是小症狀。
喬婉月面色如常地站起身,和牛娃保持了一點距離,好心提醒道:“承受能力差的都趕緊出去,别等會把剛吃的飯吐了。”
魏城似乎猜到什麽,眸光落在牛娃身上,卻沒退縮,他當過兵,心理素質過硬,能面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唐雨辰倒是充滿了好奇,不但沒走,還伸長脖子,頂着大腦門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牛娃幹嘔了幾聲,突然趴在地上,肩膀劇烈抖動幾下,嘔出一堆穢物,喬廣德和王大娘都愣了下,想着難不成真是藥物過期了?咋還吐了呢?
唐雨辰見到牛娃吐了,也隻是用手捂住鼻子,嘔吐物不好聞也有些辣眼睛,倒是不至于像喬婉月說的那麽誇張。
正覺得喬婉月有些大驚小怪呢,卻見地上那一堆嘔吐物蠕動起來。
唐雨辰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于是走近了一點,看清地上竟然是一堆沒骨頭的大長蟲,像蚯蚓一樣交纏在一起,看得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胃液翻湧,沒忍住開始幹嘔起來。
再看喬婉月和魏城,二人跟習以爲常似的,竟然是同一個表情,眉頭都沒皺一下。
王大娘也被吓傻了,鄉下拉蛔蟲是常見病症,但也隻是偶爾拉那麽一條兩條的,像這種嘔吐十幾條,她還是頭一回見,難怪孩子最近瘦得厲害,原來肚子裏全是這些蟲子作怪呀。
見牛娃嘔吐過後臉色也正常了,王大娘心裏踏實了,回廚房從鍋底鏟了一堆灰蓋在蟲子上,一改之前驚慌失措的模樣,沖着喬婉月感謝道。
“婉月呀,多虧了有你,要不然牛娃這次可慘了,難怪這孩子光吃不長肉,還越來越瘦了,弄半天營養都被這些蟲子吸收了。”
“你買點寶塔糖給他吃一粒,要定期驅蟲。”
鄉下吃的都是原生态食物,用的也都是天然肥料,孩子平時不注意衛生,加上蔬菜沒洗幹淨,很容易滋生蛔蟲病。
這種病影響倒是不大,不過嚴重了也是要命的,像牛娃這種情況,若是沒有及時處理,就是要命的存在。
說實話,前世喬婉月還沒接觸過這樣的病人呢,都是在治療上看到過,沒想到穿越一次,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王大娘大着嗓門歎氣:“誰知道這娃肚子裏長了這麽多蟲子,我要是知道呀,早就給他吃了。你們先找個凳子坐着歇會兒,我去給娃換身衣服。”
剛才牛娃在地上又打滾嘔吐的,身上肮髒不已,王大娘扯着孩子就進了屋子。
喬婉月沒有在這裏歇息,轉身也跟喬廣德走了出去,喬廣德很好奇閨女咋會治療蛔蟲病,不過看魏城和唐雨辰在,就沒吭聲。
唐雨辰走得最快,像是地面燙腳似的,一步接一步都不帶停歇的。
出了王大娘家院子,他就忍不住詢問:“小婉月,你是跟誰學的這些本事?我算是佩服你了,看到那麽惡心的場景,你竟然能這麽淡定,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魏城是兄妹呢,真像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徒弟。”
喬婉月身上的這份淡定,他就在魏城身上見到過,不是親眼看到,他實在不敢相信喬婉月能如此淡定地應對剛才的事情。
總算理解池青燃爲什麽幾次三番在他面前說,喬婉月不像個女人了。
喬婉月自動屏蔽他前面的問話,接着後面的話回答:“你可别拿我跟魏城比,我哪裏能跟他比呀,人家會拆地雷,我也就隻能治治蛔蟲。”
說着,她特意看了眼魏城,正巧跟他目光對上,她俏皮地擠了擠眼。
唐雨辰淡笑道:“也别妄自菲薄,魏城這病在咱們這小縣城,還得你來看管。”
說起這個,喬婉月起了好奇心:“他是京都人吧?爲什麽要跑這種小地方來養病?在京都醫學發達些,健康有保障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