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已經習慣了浮華和安和時常這樣拌嘴,隻是微勾了勾唇角,仔細地替小德号脈,她爲了更好的替小德診治,如今幾乎每日都要替小德号脈,還要以銀針刺穴法替他鞏固心神。
過去了三個多月了,小德的狀況似乎有了一些明顯的改觀,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爲栀子以銀針刺穴法替他穩固心神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她時常隔三差五的做一件事。
這日,算算上次服用的時間,栀子知道,又到了該服用那東西的時候了,于是借着還在客棧裏,并沒有出攤替人看診的當兒,栀子攤開嫩白的掌心,自夜來香中祭出了那根千年人參王。
那根千年人參王,因爲偶爾會嘗到栀子無垢道血的緣故,因此這樣一番耗費心力精血的滋養下來,如今這根參王已經長得有三根成年人的手指合起來那麽粗細了。
它一從栀子的夜來香中出來,就哭喪了臉,罵罵咧咧起來:“也不知道你最近攤上了個什麽玩意兒,這小家夥食量不小,每次居然都需要耗費老參我一兩根參須,這要擱在普通人身上,誰受得住這般的血氣精養,早就爆體而亡了。可你看看這小子每次都還挺享受吃的老參的根須的。”
“小丫頭,我不管我不管,你非得今天再喂點你那寶血給老參補補,不然就你這隔三差五的割法,老參我再怎麽粗壯也不及那小東西的需求啊。”
待栀子以手指凝結的劍氣想割那千年人參的根須時,千年人參王直接就抗議起來,非常誇張的扭動起了身體,不配合的嚷嚷。
無奈栀子隻好哄哄它,“好了,誰讓你的千年人參根須對小德的癡愚之症有奇效呢?你看他都可以說出一些不太完整的話了,剛見到他時,他可不會說一整句話。”
“那你是應還是不應?”那千年人參把渾身的根須都縮在一起,就是不讓栀子割下去。
栀子隻覺得頭大,隻得硬着頭皮答:“好了好了,我一會兒就兌現我的承諾,喂給你喝點,如何?”
那千年人參一聽,一張老臉的眉眼都擠作一團,笑得都分不清哪是哪兒了。
它在栀子的“好言相勸”下,終歸是舒展開了它那茁壯成長的根須,由着栀子割下一根來,親眼見栀子将那寶貝根須放進了小德兀自張大的嘴巴裏。
那小德就如同豬八戒吃人參果,幾乎不帶嚼的,剛放進去,直接就沒了,他似乎也知道是吃了好東西,吧唧了一下嘴巴,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伸出小肥手問栀子要吃的。
栀子隻是微微一笑:“小德乖啊,這千年人參王的根須,普通人吃多了是受不住的,你還太小,不能吃多了,今天的量已經足夠了哦,下次姐姐還會喂給你吃的。”
浮華坐在栀子和小德身邊,臉色有些期待地盯着栀子緊接着銀針刺穴的手法,片刻之後,小德忽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呵呵的又笑了。
“這孩子好似挺能分辨好歹的,若是有利于他的事,他似乎都會這樣笑,趁着他目前狀态好,你想問什麽就問吧,不然再等一會兒,他該困了。”
栀子扭身将銀針一根根做了處理,然後裝進銀針的袋子裏,又收到了那夜來香中。
但見浮華滿臉欣欣然之色,抱着小德的肩膀,問道:“小德,你告訴本座,你們亞天族在哪裏?”
“亞天……”小德這回居然重複了一次浮華的用詞,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情形,連栀子也吃了一驚,浮華臉上的喜悅和期冀之色更甚了些,又點點頭,鼓勵小德:
“對,亞天,亞天族,就是你的族人,或者……你的爹娘在哪裏住啊?”
“爹……娘……”小德又重複了“爹娘”兩個字,浮華更覺得有希望了,又點點頭,帶着鼓勵的眼神望着小德。
哪知,小德這回伸出手,直接指了指一旁的栀子,喚了一聲:“娘親……”
浮華面色一滞,點頭:“對,栀栀她是你的娘親,但本座的意思是,不是指你眼前的這個娘親,本座指的是你以前的……”
話還沒說完,小德又遲疑地伸出肥嘟嘟的手指頭,指了指一旁的浮華,喚了一聲:“爹……”
這一幕恰巧被靠在一邊門上的安和看到,他頓時紅了臉,沖小德嚷嚷:“嘿,臭小子,别亂認爹,你的爹爹在這裏!”
他說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臉,還特意跑到小德的面前反複強調:“我才是你爹爹,你看清楚了。”
小德便哈哈一笑,指了指安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這回指過來的手指頭倒也沒有再遲疑,徑直指着他的臉,喚了一聲:“爹爹——”
安和開心地拿手掌搓了搓小德的頭發,樂得小德又哈哈哈的笑。
浮華歎了口氣,一臉頭疼的表情,扶了額頭,有些無奈地不住地搖頭,“我看這小德也被栀栀治了三個多月了,眼見着有了好轉了,怎麽還是不明白本座的問題呢?”
栀子摟過小德,輕輕拿手拍他的背,細細地說:“他是天生的癡愚之症,我探過他的神識,靈識海中本就天生有斷裂的一環,要想通過短期的治療就能補缺他的癡愚之症,恐怕沒有這麽簡單。而且他不是靈魂有缺失,不然也可以嘗試用七大門派的法寶聚合之力來修複神魂了。”
浮華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可本座需要的關鍵訊息就在他身上。”
栀子微勾了勾唇,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笃定自信的笑容:“别着急,多給他一些時間,我想我如今治好他的把握要更多一些了。”
通過這三個月來,她對于小德病況的了解,她發現,若是想要徹底的治好小德,也并非全無可能,若是她悉心照顧和調理,又輔以她從《中藥醫典》承繼的特殊刺穴針法和她的靈力導引,是有可能讓他缺失的那一環靈識海部分補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