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走後,栀子與安和繼續在東辰之地的附近搜尋和打聽,希望能找尋到劉馬二道人的消息。
話說,劉馬二道人帶着小娃娃一路逃竄,後來又因爲太虛山的大仙尊玉面北冕發布了緝捕令,協同六大門派一同緝拿他們。
劉馬二道人東躲XZ,又因爲乾坤袋裏已經有了岩神的寶物,小娃娃不能再裝進袋子裏,二人這些日子來,帶着小娃娃東奔西走,連日奔波,就擔心暴露行蹤,也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日,劉摳門又開始埋怨起馬道人:“我說,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一開始就應該把我們道觀裏的兩個乾坤袋一并帶出來的,這如今倒好,小娃娃跟着我們,如此招搖,穿街過巷,若是被人認出來了,我們兩個都跑不掉!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劉摳門,莫要說這些喪氣話,我們熬過這段時日,以後有了寶物的日子,一定會更好的。隻是這段日子苦一點罷了。”
“你說得倒輕巧,哪裏是苦一點?老子上頓和上上頓都是在路邊随便快速解決的,吃都沒吃飽,還得負責一天三餐伺候那小吃貨!”
“哎呀,你……”
馬道人聽了有些不樂意,這些日子來他沒有少受劉摳門的埋怨,而且自打乾坤袋裏裝了寶物之後,那劉摳門就一直自己戴在身上,連碰都不讓碰,晶石也是他帶着,便由他負責喂小娃娃。
馬道人忽然想起來,今天也該由劉摳門喂那小娃娃,可他前兩頓好似沒有看到他喂過那孩子,于是問:“劉摳門,你今天喂那娃娃了沒?”
劉摳門頭也沒擡,往嘴裏塞了塊幹癟的馍馍,含含糊糊嘟囔了一句:“少吃兩頓餓不死!”
馬道人這才覺得事态有些嚴重,要知道那小娃娃隻有兩三歲的智商,可隻有吃東西才能哄得住他,他四下裏看看,卻不見小娃娃,立馬就慌了神:“劉摳門,你不是看着那小娃娃嗎?他怎麽不見了?”
劉摳門瞥了他一眼,滿不在乎指了指身後的空地,看也沒看:“那小娃娃需要怎麽看?他不就在後面的空地玩嗎?什麽都要老子過問,老子又不是他的爹娘?”
馬道人揉了揉眼睛,使勁往身後的空地看了又看,一拍大腿嚷道:“哪裏有小娃娃?你弄丢他了,劉摳門!”
劉摳門這才轉頭去尋,也是沒尋到,臉上露出一絲絲慌亂的神色,半晌又罵起來:“給老子的,一點不老實,不是讓他在身後空地玩,不準跑遠嗎?”
馬道人慌了,加上這麽多日受了劉摳門的鳥氣,便沖着劉摳門嚷起來:“那娃娃是亞天族的天選神子,将來咱們撈錢的生意全要仰仗他了,你就是摳搜,不給人喂東西吃,結果跑了吧,這下好了,生意也沒了,看着你這摳搜勁兒,我就來氣!”
劉摳門畢竟做了憨事,雖然被馬道人罵了,可還是忍了下來,指了指東西兩個方位:“這時候說這些有鳥用哦,你去東邊,我去西邊,分頭找找——”
小娃娃餓得肚子咕咕叫,一直都沒有人給他吃的,他一路亂闖亂走,走到了一個叫安陽小鎮的鎮子上,這裏距離東辰之地不過三百裏地。
街邊包子鋪的蒸籠上正噗噗冒着熱氣,店家一邊吆喝,一邊招呼過往的客人,時不時掀開那蒸籠,從裏面夾出一個兩個大肉包子來,以油紙包好了,賣給路過的食客。
小娃娃一直站在那包子鋪的一角,雙眼放光地注視着那時不時掀起的蒸籠裏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哈喇子已經流淌下來,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衫,他都自知。
但他好像也懂點基本的禮數,并不上前索要,也更不去搶,隻是盯着看包子的眼神早就發直了,焦灼中透着渴望。
當栀子和安和正巧在安陽鎮落腳,打算歇息片刻又上路時,卻意外注意到這個在街邊流着哈喇子,嘬着手指頭的小娃娃。
“小安,你注意到那個小娃娃了嗎?”栀子四下裏望了望,卻不見那小娃娃身邊有年長的婦人或男子經過,更沒有人去過問那個吃手指的小娃娃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也看到了,姐姐,”安和盯着那小娃娃打量了一番,“他好像隻有四五歲哦,怎麽沒有人在他身邊照顧呢?”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栀子這麽說着,便和安和一道緩步走向那小娃娃。
“小娃娃,你的爹娘呢?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栀子眼眸中含着水汽,像是一個溫柔可親的大姐姐,對小娃娃詢問着。
可那小娃娃像是聽不懂,隻是嘬着手指頭,但這一回,嘴裏卻發出了清晰的幾個字:“吃吃吃……”
栀子順着他焦灼的眼神,看到了街邊那家包子鋪,皺了皺秀眉,對安和道:“小安,這小娃娃好像是餓了,你去買幾個肉包過來。”
安和應了一聲,轉頭去了包子鋪,栀子也借着這個時機,開始詢問這小娃娃一些身份訊息,諸如: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你的娘親呢?你的家住在哪裏呢?
可令栀子有些失望的是,這個小娃娃除了方才嘴裏發出過“吃”的要求,其餘的時候,都隻是安靜地嘬着手指頭,呆在栀子的身邊,他還是懂得拉住栀子的手,可眼神中卻帶着一絲絲不似常人的癡傻。
栀子又耐心問了他好幾句,可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她轉而想起了在周昌縣徐無村那個小花,臉上的表情與這小娃娃倒是有些神似,皆是癡癡呆呆的模樣。
莫非這小娃娃天生癡傻?若真是如此,或許也不難解釋,爲何他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安陽小鎮,而無人過問。
或許是他自己一個人獨自走丢的,又不知道家在何方,也或許……是他的爹娘厭棄了他,把他丢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