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笛音?”栀子隻感覺一個答案快要呼之欲出,像是那幕後禦使窮奇和朱厭毀了瑞雲莊的真兇就快要浮出水面的感覺。
她還記得,那隻窮奇離開的時候,她也聽到過一段笛音,那段笛音……
初一聽來,婉轉動聽,讓人心思甯靜,像置身于一片寬闊的草原上,又似回到了自己的家裏,聽到的人都會感到溫暖,但不知是栀子聽來的緣故還是怎的,總覺得那曲調中仿佛帶着一絲黯然的悲傷。
後來,她學會了修行之後,又跟着那窮奇小七找到了擁有一隻玉笛的閻影王浮華,可浮華卻說出一件怪事:
窮奇小七自從被浮華手中的玉笛馴服後,從不會跑出去壞事,但突有一日,它突然不聽浮華的訓令,自己跑出去,那神情就像是聽見或是看見了什麽讓它感到不安的東西一樣……
雖然浮華也一路追趕它而去,還一直吹奏玉笛來安撫它,可後來它忽然自己回來了,還帶了一身傷……
浮華說過,他的玉笛是安撫窮奇小七的法寶。
或許也是她在瑞雲莊出事那日聽到的那婉轉又憂傷的笛音一樣,應當是浮華想要安撫窮奇小七的笛音。
莫非阿南聽到的是一樣的?
“不太好聽,我當時跑得極快,偶然間路過那裏,就已經見到那隻朱厭發狂自己打自己,然後又胡亂傷人無數,毀了那村莊了,等我跑得近了,那笛音也愈發的明顯了,聽上去總讓人心頭難安,心緒不甯,總有種想抓胸撓肺的沖動……”
阿南細細回憶着:“我直覺覺得不可以聽太多那聲音,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那隻大猩猩又無端發狂,我一看見南如崖那對昏迷的姐弟,就帶他們火速離開了……”
栀子咬了唇琢磨了半天,有一種聲音好似在心裏對她言語:那笛音,絕非是同一種笛音。
當日她所聽到的笛音與阿南聽到的樂曲的笛音,絕不是同一種!
也就是說,有兩種笛音,一種是浮華安撫小七曾吹奏的笛音,而另一種則是禍亂真相的笛音,所奏的是那不明的樂曲……
但這是不是也可以證實她當日的推測,無論是瑞雲莊的慘劇,還是南如崖的災難,都是有人在背後作祟,以笛音禦使上古妖獸作亂呢?
“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龍樂音在一旁聽得分明,也知道栀子的身世,他想了想,擺了擺手,“此事事關重大,你等可否私下再來分說,我還得收我的徒弟呢!”
“收徒?”栀子雖心情郁憤,可仍是有些不解地問。
龍樂音指着阿南道:“此子頗有天分,且心性不差,我欲收入門下。不然,我悠閑散人一個,何必要動用我的奇焰瑟救他?”
“你說收徒就收徒啊,你到底是何人啊?”阿南愣頭愣腦地盯着龍樂音。
“本座是太虛山三大掌座之一,龍樂音是也……”
之後,龍樂音與阿南如何商議着要先去家中問過他姐姐再說,栀子都沒有心思細聽了,隻是心中心緒翻湧,思潮難平,總覺得那個造成她身世苦難的幕後真兇的尾巴就快要被她找到了,思緒到了一個節點,又退了回來,仿佛一時又想不透了。
手掌有溫熱的溫度不斷傳過來,栀子轉頭,卻見到安和憂心忡忡的眼神,從賈仁家出來,一直到阿南家門口,他的視線一直都未曾離開過她,卻也不發一言,隻是默默陪伴。
她不覺感到身上有了些許的力量,也不想小安一直擔心自己,微微一勾唇角,沖着他微笑,“算了,爹娘的事,日後再說……”
她語音有些哽咽,自知日後怕是提不得已經過世的爹娘,她倔強咬了唇,不出聲隐忍的模樣,看得安和一陣心酸,也跟着眼圈有些發紅,握住她的手緊緊一握,不願再松開。
三人跟着阿南來到了他家門前,卻見阿南的家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陋窄小,卻是一座半大的宅邸,那門楣上挂着一道匾額,上書“方氏醫館”四個大字。
“怎麽你家還是開醫館的?”安和有些納悶。
“對呀,我沒說過嗎?那是我姐姐擅長的喜好,”阿南指了指屋内,“這裏前廳是醫館,後面便是我和姐姐的居所,家裏的空餘房間還很多,但隻有我和姐姐兩人住。”
他說着帶着三人進入了那前廳,卻不見一人在其中,安和環視了一下四周,見那桌椅茶具什麽的,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房間内漂浮着一縷似有似無清幽的藥香,也不知是何人在煉藥?
雖說這房内陳設,看上去并不算尤其富裕的人家,但勝在五髒俱全、整潔清爽。
“對了,你一直跑得這麽快,是因爲服了什麽藥丸嗎?”安和想起每次阿南跑一段時間,便會服食藥丸的情形。
阿南搔了搔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被你發現了呀……”
他正要說是什麽藥丸,卻聽裏屋内傳來一個聲音,嗓音穩重,且帶有一種平步上青雲的氣勢,“此爲一轉幽冥丹,是我煉制的。”
“姐姐——”
方美華從裏間撩了水晶珠簾出來,大大方方地打量着栀子等三人,栀子等人也正好看到了她。
但見方美華容色照人,身形苗條,着一身墨綠色的錦衣,腰間系着一根金邊玉帶,舉手投足間帶了些許風情,但她話語間神态頗有氣勢,好似對自己所煉的丹藥尤爲自信。
方美華沖着三人攤開了掌心,那掌心中正好躺在幾粒圓潤的丹藥,道:“便是此種了。”
栀子、安和及龍樂音都不約而同去拿起這丹藥,湊近了仔細端詳了一陣,栀子又将那丹藥靠近鼻端嗅了嗅,發覺,這些丹藥居然都是些極爲尋常,且并不難尋到的草藥煉制而成的。
隻是……這丹藥上居然有……
她看出了端倪,卻見龍樂音将那丹藥舉在眼前,點點頭道:“不錯,這丹藥上隐隐纏繞着一些靈力,定是煉藥之人的靈力浮于其上,才讓這原本平平無奇的丹藥成了珍品,這位姑娘,本座可說得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