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每日幾乎都是如此悠閑的打發時間,很快又過了半年,這一日,北冕來到小竹樓看栀子,居然發現她的修爲,才短短半年不見,卻又達到了築基中後期的境界。
北冕仔細盯着栀子年輕秀雅的臉龐看,玉色面具下的臉色變幻不定:看來栀兒的容貌,因爲修爲已經進階到築基中後期的緣故,已經停留在了她十八歲的模樣了。果然,此無垢道體之身當真了得,栀兒的修爲進階可謂是一日千裏,進步神速啊。
“師父,你……來此找弟子是何事啊?”栀子心中暗自在慶幸,她幾乎每日都會偷偷溜下太虛山去玉泉鄉找安和的,這日師父來找她,居然還趕對了時辰,這個時辰,她是該呆在小竹樓潛心制藥的。
栀子不知道的是,其實她這半年來,一直長期呆在小竹樓做了什麽,做過什麽……乃至于見了什麽人,一切都逃不過北冕的法眼,他幾乎每日都要以高階觀微術偷窺栀子的日常,已經近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他不允許栀子有任何瞞騙他的事,一日不見,心中便會諸多揣測與不安,因而那高階觀微術以他使将出來,已經到了令人歎爲觀止的純熟程度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暗處進行的,有誰能想到如此高高在上的太虛山掌門玉面北冕,會每日都以法術偷窺自己的愛徒,到了如此變态的程度呢?
看着栀子那雙水潤亮澤的眼眸,眼神中一成不變的有一絲清冽與靈氣逼人的氣息,北冕發現,看得愈發久了,居然也能迷住了自己一般,盯着栀子看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異樣。
“師父……”
栀子的呼喚,讓他猛然醒覺,發現了自己的失态,急忙調整好語調和眼神,一臉正色道:“栀兒,再過半個月,太虛山便要同其餘六大門派舉行五年一度的奪符競技賽了。”
“奪符競技賽?那是什麽比賽?”栀子有些不解地看着北冕。
北冕輕咳了兩聲,眼神中露出微笑的意味,“栀兒,此次比賽其實考量的是每個人對于符咒的掌握熟練程度……”
他開始詳細地爲栀子解釋起此次比賽的一些規則:參賽者需要一邊禦劍,一邊通過七大門派設置的結界,從結界中探囊取物般奪取七道符咒。
但不熟悉符咒繪制的人,即便拿到了厲害的符咒,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才能發揮出它強大的威能。
參賽者,需得在規定時間内,以小組爲單位,向對陣的門派選手使出得到的符咒,就好比出牌一樣,沒有人能在出牌之前,預知對方的符咒是什麽。
“這也有一些憑借運氣和當時的符咒使用的機緣在當中,主要是看栀兒與人禦劍時施展符咒的熟練程度了。”
“師父,如果我沒有聽錯,您剛剛是說了太虛山與其餘六大門派嗎?閻影殿也會派人參與?”
栀子有些不敢相信,因爲閻影殿的衆人大都被認定爲形同魔修之人,爲其餘各派修行者所不齒,爲何此次比賽還會邀請他們參賽呢?
“不錯。”北冕點點頭,“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摒棄七大門派之間修行理念、門第觀念不同的一次機會,這就是爲何奪符競技賽雖然每五年舉辦一次,但每次都會被各派人士尤爲關注的原因。”
“那……師父可知道徒兒可以和什麽人一組?”
北冕又想了想,略有遲疑,“到時候會抽簽來決定你被選在哪一組,不一定就被選在太虛山的同門中。”
“啊,這樣啊?”栀子小臉一垮,她原本是打算若是可以與倪安智師兄或南宮文秀組成一組,可能勝算更大的。
若是抽中了與一些豬隊友爲伍,可能即便是她對符咒早就熟識,也不一定能勝出。
看來到時候,隻能看運氣了。
北冕看她的神情,以爲她是介意會有可能與閻影殿中人分在一組,便微微颔首安慰她:“不打緊啊,我們的确是會依照慣例對閻影殿在内的其餘六大門派發出邀請帖,可依照浮華那率性而爲,不受拘束的性子,本尊估計他不會來。”
“哦,徒兒明白了。”栀子并沒有邀功似的告知北冕自己早就将《上古符咒秘法精要》熟識了,隻是很乖巧的低下頭去。
“栀兒,還剩小半個月,你勢必要将爲師給你的那部《上古符咒秘法精要》熟識弄懂,若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豐南殿問爲師的。”
栀子點了點頭,望着北冕離開的背影,她心中有了計較:不若就再将此大部頭的典籍拿出來每日複習,勤加修煉,那到時候此次比賽的勝算,必然會高出别人許多成。
太虛山的禁閉洞内,金衣正緊張焦躁地攪着身上那件金紗衣的衣角,煩躁不安的走來走去。
洞口的結界禁制,她出不去,但在接近今日正午時,她的三枚金針已經托看守的弟子送去豐南殿了。
可金衣卻不确定北冕會不會來?
“他該不會就此厭棄了我,再也不來看我了吧?”金衣的指間被攪着的衣角纏得發白,“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心裏有了那個賤丫頭,不再管我的死活了……”
正在金衣躊躇難安時,洞口的禁制被人解開了,有人身穿一件淡藍色的長衣法袍,腳步沉穩有力的慢慢靠近了她身後。
金衣陡然有些警覺,猛地轉身,卻差點跌進那人的懷裏,一見來人,她心裏的焦躁不安都煙消雲散了。
“你又玩什麽花樣?”北冕玉色面具下的臉龐冰冷如水,眼神中也絲毫看不到昔日溫存的情意。
因爲金衣險些摔倒,他忍不住虛扶了她一下,可不等片刻,他又神色厭惡地不斷拍打了幾下自己與她沾到的衣袍,好似她是什麽邪魔外道一般,沾染不得半分。
但她想到了自己想要說的話,急忙正了正身形,沖着來人跪拜下去,難得恭恭敬敬的道了一聲:“師兄——”
北冕微微一愣,難得見到金衣如此聽話的模樣,此時的她臉上全然沒有了以往所見的那種恃寵而驕、嚣張跋扈的氣焰。
他不禁扯了扯嘴角,諷刺又自嘲的笑笑:真不明白爲何自己從前還尤其迷戀過她這種嚣張又不知進退的蠢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