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的主人也姓汪,叫汪大成,患病的是他的兒子和老娘。
隻見,那汪大成的兒子倒在地上,栀子等人趕到時,他左側的身體已經不能動彈了,鼻唇溝變淺,張着嘴巴“啊”、“啊”的痛苦地叫着,而口中的舌苔也朝着右側歪斜。
患中風急症的病人,通常都會身體部位朝着未患病的一方傾斜。
而汪大成家中的老娘,正癱在床上,一側身體也是不能動彈,渾身肌肉松垮垮的,不能自主屈伸,舌苔也是向着健側歪斜,語言蹇澀……
栀子替她觀診,發現她舌暗紅,苔薄白,脈弦細,而且從二人充血的眼眶及身體反應中可以基本判斷出,他們兩人應當是突發性的腦部出現溢血,造成身體偏癱。
當下栀子也不遲疑,立刻就施針,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由于栀子施針得及時,二人的性命是保住了,眼下就剩下悉心調理了。
她離開汪大成的家,又前往下一個患病的鎮民居所,短短數日間,她幾乎把整個汪家鎮都跑了個遍。臨走前,她還不忘開了一張偏方給汪大成:黃芪、黃精、丹參、玄參各半兩,雞血藤不足半兩,海藻少許。
末了,她還不忘挨家挨戶地叮囑用藥的方法和用量,算下來,都是差不多每日一劑,水煎服,并且可以随症狀輕重加減,服用大概20日,基本都可以痊愈了。
到了第二十日時,栀子走訪了汪家鎮各戶有患中風之症的鎮民,他們大部分人都明顯好了,身體也日漸康複,可仍有一兩戶人家,偶有複發的症狀。
栀子算算時日,覺得之前拜托各位太虛山師兄弟妹們的要事,基本應該有回音了。
于是,她合上從夜來香中拿出來的醫案,長長舒了口氣,這些時日,她都将此次診脈、施針、開方以及用藥情況和患者康複情況,都一一詳細記錄在了她自己的醫案上。
“看來是時候了。”栀子自言自語吐出這麽一句,倪安智和南宮文秀都盯着她看,不明白是何解。
“什麽是時候了?”南宮文秀在栀子臉龐上仔細地搜尋了半天,似乎想找到答案。
正疑惑着,栀子沖着汪大長老的大門口擡了擡眸,道了一聲,“回來了。”
南宮文秀與倪安智轉頭去看門口,就見到了這些時日出去探查情況的師兄弟妹們盡皆回到了這裏。
以江琪爲首的一名太虛山弟子,手裏提着一個布袋子,也不知裏面裝了什麽,就聽得“哐啷”一聲,就丢在了栀子等三人的面前。
江琪沒好氣地抱怨:“早知道這屋裏這麽涼快,就應當讓我們這些出去探查的師兄弟妹們也在屋裏待着,讓你們三個出去跑跑看,看看這大熱的天誰受得了?”
他原本心中有氣,抱怨完才發現玉面北冕就坐在屋裏一個角落品着一杯方山露芽,慢條斯理的朝着他這邊看了一眼。
江琪原本的氣焰和怒火,被掌門這一看,頓時吓得全沒了,隻得呐呐地朝着北冕坐着的方位揖了一禮,這才來到栀子面前。
栀子對他先前的态度也不生氣,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抹淡笑就浮現在她的唇邊:
“江琪師兄,我知道你們這些時日在外跑,四下探查這次汪家鎮集體患病的原因是很辛苦的,不過我是願意和你們交換的,但我一離開了,這裏由誰來看診呢?不如江琪師兄來,可好?”
江琪被她和顔悅色的一怼,頓時語塞,半天才咕噜了一句,“我是不會給人看病的,主要是天氣太熱了,火氣旺。”
栀子臉上笑意不變,“好好好,我是能體會衆位師兄弟妹們的辛苦的,不過這一次……”她秀眉挑了挑,斂去了唇邊的笑意,正色道:“可有什麽收獲啊?”
江琪這才打開了那個扔在地上的布口袋,衆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幾塊奇形怪狀的石頭。
因爲此次去查探時,栀子都有提前支會他們,若是在水源或食物附近發現了異狀,一定要多加留意。
而這些奇怪的石塊正是在汪家鎮幾處打水的地方發現的。
“它們就出現在汪家鎮幾處水井當中,還不好發現,若不是我親自下井去查探,根本不容易察覺。如何,栀子師妹……這些石頭長相這麽奇怪,定是有些緣故吧?”
栀子仔細觀察那些石塊,這些石塊長相奇特,都呈不均勻的形狀,而且色彩豔麗,有的是杜鵑紅,有的則是杜鵑綠,這樣的石塊若是出現在人打水的井中,的确會對人體産生不好的影響。
她沉吟片刻,指着一塊鍾乳狀的杜鵑紅石塊問江琪,“這樣的石塊,在汪家鎮的水井中都有嗎?”
江琪起初隻是覺得這些石頭豔麗又奇怪才帶回來給栀子看,但他并未每一個井都下去察看過,因而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這時,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裏家家戶戶都是靠着離家不遠的井水爲生,但據老朽所知,這樣的石塊,大部分的井裏都有。大家還說顔色很好看,豔麗得很,說不定打出來的水也是吉祥如意的征兆呢。怎麽……小仙姑,這漂亮的石頭有問題嗎?”
衆人聞聲看去,竟然是數日前中風病倒的汪大長老,如今已經康複了許多了,他的身子骨逐漸硬朗,又可以自己坐着木輪椅了。
栀子沖着汪大長老揖了一禮,面色沉靜地點了點頭:“的确,這種石頭就像毒蘑菇,越漂亮的,對人體越有害,起初時日短并不能體會到它的害處,但随着時間一長,這種石頭裏的害人東西就會滲入到井水裏或食物中,人吃了這樣的水或食物就會出現集體患病的症狀。”
說完這些話,汪家鎮衆人皆是吃驚,他們想不到,他們世代居住的小鎮,鎮中井水内居然出現這種害人的石頭,而它的危害,起初是沒人相信,可眼下集體中風之症一發作,就有點駭人聽聞了。
“啊,居然是這樣,那要如何辦啊?莫不是要遷徙整個汪家鎮嗎?”汪大長老顯然是被那些豔麗的石頭吓到了,他可不想再發作一次中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