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冕一行回到了太虛山不久,因爲本次帶衆弟子出行馳援各大門派對抗閻影殿的事,北冕匡扶正道、俠義仁心”的形象在整個修仙界廣爲傳頌,他在修仙界的聲望大漲。
那蔔弘算道長果然言而有信,由他出面推舉北冕爲除閻影殿外其餘六大門派共同推崇的“大仙尊”,意在憑借着太虛山千百年修仙門派的威儀,選出其第四百零三代太虛山掌門玉面北冕,帶領衆修士抵禦閻影殿妄圖禍亂整個修仙界的大陰謀。
北冕臨危受命,即将舉行祭祀封授大典,這段時日來,他心情甚好,連走路都步伐輕快了許多。
這一日,他來到太虛山後山的那處小竹樓,那裏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小小隻的,卻令他急切地想将此“授命于天”的好消息告知于她。
“栀兒,爲師被其餘五大門派推舉爲大仙尊了。你可替爲師高興?”北冕看着她,眼神中透着藏不住地喜悅,他記得她第一次見他時,就對他說,您看上去像是一個好人。
那如今……他貴爲六大門派的大仙尊,聲望大漲,她看他的眼神會不會有點不同呢?不知爲何,他總是想成爲她眼中希望看見的那個人。雖然他知道自己隻是她的師父……
“真的嗎?太好了,師父,栀兒替您開心。”栀子從一堆晾曬的草藥裏擡眸,眼中的喜悅之意溢了出來。
北冕忽而覺着自己有些喜歡她眼裏的這些快樂的感情了,盯着她看的眼神中笑意就更深了些。
可栀子并未與他對視太久,就又将眼神轉到了那些晾曬的草藥上,似乎再天大的喜事都沒有她此時眼中的草藥重要。
北冕盯着她晾曬草藥的動作又看了許久,眼底閃過一些些不易令人察覺的失望之色,繼而又忍不住問她,“栀兒,你怎麽還在晾曬這些草藥?”
栀子頭也不擡地翻着手裏的草藥,又點了點頭,忽而又不經意地擡頭看了北冕一眼,隻覺得師父今日問話有些奇怪。
北冕急忙背轉過身去,生怕她那雙似水的眸子看出了端倪,忽而有些連他自己都壓不住的情緒湧上心頭,隻聽自己的聲音微冷地吩咐,“記得把我交給你的仙皇笛吹奏的三種法門記牢,爲師會将仙皇笛交給你暫爲保管。”
栀子有些征愣地看着北冕負氣禦起流影劍離開的身影,而那小竹樓的竹桌上則多了一支渾身白玉通透的笛子,那笛身上镂刻着精細的深綠色符文,尾端那根碧綠的絲縧正懸在桌邊,随風輕輕擺動着。
“師父……怎麽好似有些生氣了?是在生氣我已許久不記那仙皇笛的三種禦使法門嗎?”栀子有些想不明白,但她還是将那根仙皇笛收入了夜來香中。
又過了五日,這一日,就是北冕要行“大仙尊”祭祀大典的日子,太虛山的靈撫殿内一大早就聚集了各門各派的修士英豪,人山人海的,極其熱鬧,衆人都在等待着即将舉行的祭祀授命大典。
栀子早早便起了床,在暖心殿的殿後方的位置,以一張絲綢繃成的花鳥屏風隔出了一個沐浴間,她準備泡一會兒澡,沐浴更衣後再去參加師父北冕的授命大典。
她誠心焚香祈禱,再沐浴更衣,以示她一個徒兒對師父的尊重。
當渾身泡進溫暖的熱水裏,那騰騰冉冉着氤氲熱氣的水面上還撒了一些芳香撲鼻的花瓣,栀子心頭說不出的舒爽,隻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這段時日一直都在外面修行曆練,跑了不少地方,又見過不少人,形形色色的都有,而沒有哪一刻,如同現下這般,讓她可以閉目回味一下這段時間的經曆,以及她内心的不同感受。
在熱水裏泡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栀子估摸着南宮文秀會來找她了,這是她們昨日就約定的,要一道去參加北冕的祭祀大典。
她長舒了一口氣,起身站在木桶裏準備擦幹淨身子就出來。忽然,一些書本掉落在地的聲音從花鳥屏風外響起來,那聲音一聽便知是在她居住的寝殿暖心殿内發出的。
“是誰?”栀子渾身都繃緊了,側目隔着那張絲綢做的屏風往外望去——
但見一個身形矮瘦的男人,正摸摸索索在她寝殿内的桌案上翻找着什麽東西,對她方才的厲聲呵斥,絲毫不在意,隻顧低頭翻找東西,他動作粗魯,似乎很心急,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嘴裏不住地發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而一些原本在桌案上的書本也被他掀到了地上,方才的聲響就是他弄出來的。
栀子看得很真切,雖然隔着那層絲綢屏風,但那影影綽綽的身影定是個男人沒有錯,而并非是她等待的南宮文秀。
若是她都能隔着屏風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那麽若是他看過來,也能看到她的……
栀子想到這裏,嘴裏發出一聲低呼,急急忙忙蹲下身子,縮回了木桶中,心頭暗自慶幸:幸好方才那男人正在聚精會神找東西,并未看過來,不然,她的清白就被這麽一個猥瑣男人看光了!
可這個一大早就擅闖她寝殿的男人到底是誰?他又在找什麽東西?
北冕因爲今日就要被授予“大仙尊”的封号,一早就去了太虛山的靈撫殿準備了,而栀子因爲泡澡的緣故,手邊也沒有稱手的武器,白虹劍正擱在外面的桌案上。
栀子原本打算隔空禦使白虹劍對付他,可接下來她就發現,根本來不及了,因爲那個矮瘦的猥瑣男人正一步步朝着她沐浴的隔間闖過來。
“站住!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氣了!”栀子在木桶中雙手結印,絲絲寒氣頓時從指尖溢出,眼下隻能用玄冰訣來對付這個猥瑣男了。
“我偏不站住,你拿我咋地?”那男人的聲音很快就在屏風處了,眼見着就要進來了。
栀子怒不可遏,厲聲道,“取你狗命!”
栀子:取你狗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