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它。”呂康安對着步羅煙舉着那儲物袋,張望看了碧城一眼,碧城立馬心領神會般道了一聲,“這個簡單。”
他沖到步羅煙身旁,步羅煙見他氣勢洶洶,吓得閉緊了雙眼,隻求一死,心裏還在思忖着:若是他敢威脅我,我就一死了之,大不了那儲物袋裏的兩件寶物,都拿不出來了。
誰知,那碧城并未伸手來抓他,反而抓了方才替步羅煙出頭的師兄步中成。
他有修爲傍身,靈力充沛,一把将步中成拖出來,一陣拳打腳踢,半天才覺得解氣,隻因,這一路上,步中成與步羅煙對他都沒有好臉色。
他們兩個狗男女虐他如狗,如今他就要虐他們如狗!
“師兄,師兄……别打了,快别打了……”步羅煙滿眼是淚,心中湧起無限的悔恨與内疚,倘若自己沒有親信碧城,就不會弄丢影牙勾,也不會害得大家被抓,更不會害得師兄步中成挨打受罪。
“那你倒是打開啊……”碧城目光瞥到呂康安的臉上有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急得下手更重。
可轉頭卻見步羅煙雖然滿眼是淚,卻倔強的咬了唇,顫巍巍道,“步師兄,我對不住你……”之後便任由淚水滾落臉頰,卻死活不肯打開那儲物袋。
碧城心中火起,不能這樣被這賤貨牽制下去,看來不下狠手是不行了!他把心一橫,伸手掐住了步中成的脖頸,猛一使勁,隻聽聞“咔嚓——”一聲,那步中成的脖頸便往旁邊一歪,眼見人便不能活了。
“師兄——”步羅煙與衆人都驚呼出聲,這師兄步中成在赤霄道中,也算是個修爲在築基後期以上的修士,平時也喜歡打抱不平,爲人仗義,如今隻因被俘,靈脈被封,居然就命喪在碧城這等賊子之手,也太可惜了些。
“怎樣?還不肯打開?”碧城臉上兇相畢露,反正他已經殺了一個昔日同門了,不介意再多殺幾個,隻要……那呂大人能滿意。
他見步羅煙依舊高昂這頭,不肯答應的模樣,惡向膽邊生,又伸手去抓她身後的另一位小師妹,一邊抓,還一邊惡道:“那我就一直殺,直到你這賤貨肯打開袋子爲止!”
他揚起手,手中運轉靈力,正欲一掌往那小師妹的天靈蓋拍下,呂康安卻忽然有些膩煩地揮了揮手,“罷了,你且退到一旁。”
碧城不明所以,卻也隻能放開了那小師妹,心裏還在暗自犯嘀咕:如何這呂大人突然心生仁慈,想放過這群人了嗎?
他并不知道呂康安心中的謀算,他哪裏是生了仁慈之心,不願造殺孽,他是擔心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算算時辰,那人想必已經到了黔驢技窮的窘境了,若是再被玉面北冕等人拿住,問出個什麽來,可就大事不妙了。
呂康安心下有了主意,掏出幻顔埙,擱在唇邊,這一次吹響的卻不是鎖心咒,而是另外一首陌生的曲子,曲風婉轉,初聽起來好似還有些好聽,可後來細細一聽,便如身在寒冷的冰谷當中,徹骨嚴寒,時而,又如轉瞬被人投入到一個酷熱幹旱之地,全身如墜三昧真火當中,受烈火焚身之苦。
可他這曲子,隻是以特殊的方式對着步羅煙吹奏而已,旁人聽來隻覺得曲風有些怪異罷了,倒不是步羅煙此時所感受到的忽冷忽熱的極刑般的對待。
此曲名曰《焚心曲》,隻因輕易不能用,吹奏的功法要求又比鎖心咒要高出許多,會耗費吹奏者的一些修爲不說,最關鍵的是,此曲能令修士心智喪失,變成完全執行吹奏者命令的孩童般,除了唯命是從,還會損傷心脈,于修士一途而言,修爲也就全廢了。
若不是時間不允許,呂康安也不會輕易吹奏這首《焚心曲》,他所耗費的修爲,還得耗費大量的時間補回來。不過眼下,隻要能爲神君成事,他也就顧不得這麽多了。
吹奏了一會兒後,步羅煙的雙眼發直,隻是看向呂康安吹奏的方向,一動不動,像個喪失了一切判斷力的人,但細心一點的門人卻可以看見,一絲鮮血,帶着殷紅的血珠,從她的唇邊溢了出來。
一曲過後,呂康安收了幻顔埙入懷,隻幽幽道,“打開這個袋子。”
步羅煙這一次,絲毫沒有拒絕,更沒有抵抗,張望依照呂康安的眼色行事,解開了步羅煙先前被封的靈脈,她居然沒有還擊,隻是慢慢攤開掌心,對那儲物袋道了一聲,“來……”
掌心中絲絲微弱的靈力流轉,那袋子就輕松打開了,露出了裏面裝着的赤霄道的鎮派法寶影牙勾與至寶木靈羅盤。
呂康安見狀,伸手一吸,就将那袋中的影牙勾吸進了掌心中,沖張望使了個眼色,轉身便遁入了一片黑霧當中,消失不見了。
張望沖着手下人一揮手,那些閻影殿的手下人,也跟着鑽進了那片黑霧當中。
唯有碧城還有些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哎呦,呂大人,有這麽好的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诶……呂大人,等等我,等等我……”雖然不明白那團黑霧會帶着他遁到何處,但他也跟着鑽入那黑霧當中去了。
等北冕、栀子與倪安智三人将那呂康安圍堵在一塊巨石前時,那呂康安身上已有多處劍傷,嘴角還挂着血絲,半靠在那塊巨石上不住地喘息不定着,一雙眼睛警惕地瞪着圍堵住他的三人。
不知是他太慌亂還是畏懼玉面北冕的名号,他不過受了北冕流影劍的幾招,卻不想絲毫無還手之力,便連栀子發出的玄冰訣和蒼雲九宮劍法,他也頻頻中招,隻有逃竄的份兒。
栀子見到眼前的呂康安,不由得想起了過去遭遇過的呂康安,總覺得眼前這人很不對勁,不僅修爲低微,而且看他們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恐懼與慌亂,一點都像是當初她在閻影殿浮華村見到的那位陰險老辣的“呂大人”。
那位呂大人,在栀子的印象中,隻有陰險與老辣的算計和眼高于頂的驕傲,他是不服也不可能畏懼任何人的,隻除了閻影王浮華。
可眼前的此人,被他們三人追趕得如喪家之犬,眼神中此時除了疲憊,就是無盡的恐懼與慌亂之色,這太不正常了。
栀子看了北冕一眼,卻見北冕也正微蹙着眉頭盯着那呂康安打量,眼神中閃過疑惑,或許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和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