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都已經交易了,與他們事先說好的,他得到了一大堆上品晶石,他本可以逃得遠遠的,想不到,臨走前,就見到了陶七落入了那銀絲白發少年的手中,他是修士之身,可那陶七卻是個凡人,隻是會點小偷小摸的伎倆。
他見那逮住陶七不放的少年也似乎是個凡人,隻是會些拳腳功夫罷了,故而才好心轉回來,想獨自救下陶七,可想不到卻被人拿住了命門,還受了傷,這才落入了步羅煙等赤霄道人的手中。
如今他沖陶七頻頻使眼色,是想讓他乘人不備,帶着影牙勾逃走。那陶七也不算笨,自然明白了碧城是想吸引衆人注意,好叫自己逃走的意思,他二人眉來眼去,這一幕,卻好巧不巧正好落入了栀子的眼中。
陶七正想趁小魚注意碧城的時候,偷偷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可人剛一動,雙臂卻是一緊,“想往哪裏走啊?”
他轉頭一看,見是栀子和小魚正一人拿住他的一隻胳膊,隻得讪笑了兩聲,沖他們拱了拱手,“仙姑,大俠,我與這人并不熟識,他也不是我的相好,我胡說八道的,這裏不管我事,你們不如放我走吧?”
栀子挑了挑眉,沖小魚使了個眼色,小魚便心領神會的搜起陶七的身上來,不多時,就從他的胯下掏出一件通體漆黑發亮的月牙形狀的物件來,上面還鑲嵌着幾顆華美異常的晶石,就如栀子在赤霄道暗室裏見到的那個仿品一模一樣。
小魚将那物件遞給栀子,栀子拿在手中,果然這物件很沉,還頗有手感,這定然是赤霄道的鎮派法寶影牙勾,不會有錯了。
“找到了,”栀子沖着那頭圍着碧城與步羅煙的衆人喊了一聲,步羅煙也才從與碧城的糾纏中醒過神來,看向這邊,一見到影牙勾,忽然喜極而泣,立即跑過來,失而複得的拿在手裏,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栀子見步羅煙這樣,就問,“煙兒姑娘看看,可是這個?”
“嗯。”步羅煙點點頭,這才寶貝似的将影牙勾在衆人的注視下,放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貼着胸口的位置收藏,與師父給的木靈羅盤放在一起,安下心來。
這儲物袋與她滴血認主了,但凡有人想強行從儲物袋中拿出裏面的東西,沒有她灌注靈力,就會自動毀掉裏面的東西。也就是說,想得到裏面的法寶,隻能她自願打開才可以。
她将儲物袋放在自己懷裏,是離自己心髒最近的位置,自然是打算以性命來保護這兩件寶物了。
稍後,她與衆師兄弟妹商議之後,就打算返程回赤霄道,但她身懷兩件寶物,心中到底是有幾分怯意的,因而也請求北冕仙尊師徒二人與倪安智等太虛山一衆人護送她們幾人回赤霄道。
有北冕仙尊等人的保護,這一路上她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商議完回程的問題之後,步羅煙又與衆人商量如何處置碧城、陶七二人的事,她們押解着受傷的碧城,步羅煙又指了指男扮女裝的陶七,道:“把他也帶上,一道交給師父處置,因爲影牙勾是從他身上搜到的。碧城爲何會将我派的鎮派法寶影牙勾交給他,此事也得有個說法。”
小魚一聽此話,就不答應了,“不成的,這個叫碧城的修士,你們要帶去哪裏都可以,但這個陶七,我已經追蹤他半月有餘了,他在官府的金翎榜上,我是必定要帶他回去複命的。”
一位赤霄道的小師妹聽了,立時就反駁了小魚,“這也不成啊,我們要帶他回去好好問話,才能查出爲何他會和碧城這個叛徒交易我派的影牙勾啊!”
赤霄道的幾人也紛紛點頭,但小魚也很堅持,畢竟這陶七他一直一路追蹤而來,好不容易才逮住了,這回是必定要帶着陶七去一趟此首湖鎮的官府交差的。
一時之間,赤霄道衆人與小魚堅持不下,争論不休,栀子想了想,又問了問師父北冕的意思,該當如何?
北冕藏在玉色面具後的眼眸一直在偷偷打量這個叫小魚的少年,但見他渾身都無靈氣波動,想必隻是個凡人而已,但栀兒爲何會如此看重他呢?
聽栀子問他,他也摸不準栀子心中所想,隻得偷偷看了她随身的白鳳天命神羽,果然是複雜的顔色不斷轉換着,他不覺暗忖:是什麽事令栀兒心緒如此紛亂呢?
“師父,您的意思呢?”栀子見北冕默不作聲,又問了一遍。
北冕微微一笑,反問她:“栀兒的意思是如何呢?爲師倒想聽聽你的意思。”
這是有心要考驗她咯。
栀子美眸一轉,沖争論不休的衆人揚了揚手,又往下壓了壓,衆人不知她是何意思,就閉了嘴看她,她卻轉頭看向小魚,微微勾了勾唇角,“小魚,你想帶這陶七去官府複命,是想拿官府金翎榜上的懸賞嗎?”
“自然是的。”小魚點了點頭,回她一個微笑,那笑容裏帶着光,那眸光中也若星子閃耀,緊緊地抓住了栀子的心神。
“那姐姐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要不要聽聽看?”
步羅煙見栀子這般說,不等小魚答話,就搶着道,“若栀子姑娘有法子,那我們聽聽也無妨,隻要栀子姑娘能保證,将此人交給我師父處置就行。”
栀子偏着頭,眼神精亮的看她,“這倒不難。”
小魚是官府的金翎使者,而陶七是金翎榜上有名的賊人,于是栀子陪着小魚走了一趟首湖鎮的官府,将人一交,小魚自然就得到了金翎榜的懸賞——三塊上品晶石。
他剛一得到那三塊泛着火焰一般光芒的上品晶石時,就将其中兩塊交給了栀子,隻給自己留了一塊。
“你倒是大方?怎麽你待姑娘都是如此大方嗎?”栀子抛了抛手中的兩塊晶石,不覺問他。
小魚臉色嚴肅起來,“我隻對姐姐才如此大方的,那是因爲姐姐對我自來是最好的。”
栀子假裝聽不懂,勾了勾唇,“你怎麽知道我自來對你就是最好的?”
小魚盯着她的臉龐看個不停,目光灼灼,隻是不說話了,約顯稚嫩的臉上還浮現出一抹栀子見過的那種紅暈。
入夜,首湖鎮的夜空泛着幽深的黑,宛如一張寬大的幕布,将滿天的星鬥與弦月寫入其中。
官府門前有幾棵枝條蒼勁有力的榕樹,樹葉繁茂,根系遒勁地紮入地表的泥土深處,不知綿延到地底何處去。
栀子帶着小魚躍上屋檐,趴在首湖鎮官府的屋頂上,低聲叮囑他,“先看看情況再說。不着急。”
其實栀子的法子很簡單,就是先讓陶七去首湖鎮的官府大牢住一陣子,等小魚懸賞拿到了,她再潛入大牢将人劫出來,交給步羅煙就行了。
就是要麻煩點罷了,爲了她這個計劃,她的師父北冕與倪安智等衆位師兄弟妹們都選了首湖鎮最大的一家客棧暫時落腳等她。步羅煙等赤霄道衆人見北冕仙尊都如此安排了,也沒有多說什麽。
這對于她這樣一個被師父寵壞了的小女修而言,已經算是難得了。
對于小魚,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栀子心中已經有了八九成的推測。
隻是栀子她不明白,小魚這些短短的日子,是如何長這麽大的,而且雖是凡人,但還有一身拳腳功夫,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