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爺的,哪個龜孫子使詐想淹死你老子?”他不覺罵罵咧咧起來,又大聲喊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想淹死老子!”
可不知爲何,那兩個看守他的弟子不知去哪裏了,無論他怎麽喊,就是不見人影。
水越漫越高,很快就已經蓄積到他的腰部了,殷和正不覺有些發慌,看來是有人存心想要他的命了。
畢竟他是此血雨宮唯一的一個圖騰師,而掌門和兩大護法的死,都與亡靈圖騰有關系,如果他一死,那真正的兇徒,豈不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不行,他不能死!
他死了,茹玉怎麽辦?
他還想迎娶茹玉過門,他可不想茹玉才和他好了之後,就守活寡!
他要從這裏逃出去!對,他要逃出去!
他開始拼命的掙紮,想要掙脫捆仙鎖的束縛,可無奈他的修爲太低,而捆仙鎖是專門爲修士打造的,專用來束縛犯錯需要處罰的修士的行止,他掙脫了半天,額頭上大汗淋漓,卻不見捆仙鎖松脫半分。
殷和正不由得有些心下發急,看來對付他的人,是早有準備,從以亡靈圖騰害人開始,就一直蓄謀已久的想要引他入局,而他若是身死,如此不明不白,對那下手之人又有何好處呢?
他開始細細思索,自己是否得罪了血雨宮中的什麽人,可想了許久,都找不到眉目,他雖然長相兇狠了點,可待人卻還算仗義,别人不願做的髒活累活,他也願意幫别人接手。
他修爲不高,一心專研圖騰的繪制法門,也沒有在此宮中争權謀位的心思,可如何此宮中還有人将屠刀對準了他呢?難道就是因爲他修爲不濟嗎?
倘若就這樣蒙受不白之冤死去,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替自己伸冤,爲自己洗清罪嫌。
可又不能把他和茹玉那夜之事,說出去,若是那樣,茹玉的名節就全毀了。她是血雨宮聖女,在他心目中何等高貴貞潔,他……他不能那樣做!
左思右想,都找不到辦法,可眼見着那以禦水術控制猛灌入結界的水已經越蓄越高,眨眼間已經淹沒到他的胸前了,他感到一陣陣寒涼沒過胸口,讓人牙關打戰,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可那幕後之人,顯然沒有半點想放過他的意思,此人卻一直藏頭露尾,不現身。
如今敵在暗,他在明,他應該怎麽辦?
“龜孫子,隻敢躲在暗處動手,算什麽英雄好漢,想淹死老子,想得美!不如滾出來,舔你爺爺的腳丫子!”他故意拿話激将羞辱,想将那幕後對他下手之人引出來。
可誰知整個結界内,除了嘩嘩的水聲,根本就沒有别的人影出現,顯然是他的激将法,被敵人識破,那人根本不上當,也不現身。
從那人使用殷和正《圖騰筆記》上的亡靈圖騰殺人嫁禍開始,殷和正就應該想到,此人必定是個既有心機權謀之輩。
殷和正不由覺得一陣憋屈,自己難道今日就要無端端地死在這地牢當中,可連是何人下得毒手,他都不明。
我命休矣……
當水漫到他的嘴唇時,殷和正不由得悲哀地想着,罵人的話也咽了回去,隻覺得冤枉。
忽然,地牢的上方洞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他看到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裙,持着一柄長劍第一個闖進這地牢當中,一見結界中淹水的情形,她略顯稚嫩又輕靈的嗓音傳了出來,“不好,師父,有人想淹死他!”
殷和正認出來,此少女是跟在那位太虛山仙尊身邊的小徒弟。
不知是否是這少女的闖入,驚動了那幕後黑手,那結界中施展的禦水術忽然停止了,水也剛剛隻是淹到了殷和正的嘴邊的位置,他尚能呼吸。
“快,救他出來!”一個沉穩的男聲吩咐着那名少女。
殷和正一聽這聲音,就想起來,這是玉面北冕仙尊的聲音。
緊跟着,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地牢門前。
“哈哈哈,天不亡老子,老子有救了!”殷和正不覺笑罵出聲,不小心還嗆了口水,不住地咳嗽起來,心中卻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北冕跟在栀子身後進入地牢,一見此等狀況,也跟着舒了口氣,還好趕上了,若是這殷和正一死,此血雨宮的血案就更加查不明白了。
但眼下的這種情形,讓這師徒倆可以肯定,此血雨宮内的确有人在設計這殷和正,還想趁着衆人不察之時,取了他的性命。
栀子走到那結界前,正想灌注靈力,嘗試看看是否能打開那關押着殷和正的結界。
忽然,頭頂亮起數道寒光,結界内方才使禦水術的頂部,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響,與此同時,數道灼目的閃電,自上而下,就往殷和正浸泡着的水中劈去——
這幾道閃電倘若劈中了結界中的水源,那殷和正必定會去見閻王。
“不好!”栀子暗叫一聲,來不及運轉手中法力打開全部的結界,隻能周身運轉法力,強行闖入那封閉的結界當中,飛身直上那結界的頂部,提起白虹劍這柄上品靈寶,以劍身舉過頭頂,強行接住了那從上劈下的閃電……
“唔……”栀子在身體接觸到那幾道閃電的同時,嘴裏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一絲鮮血自嘴角溢出來。
一時間,她周身都圍繞在“噼啪”直響的閃電當中,她咬緊了牙關,以周身法力與那幾道閃電相抗,毫不退縮,隻覺得那些閃電已經将她周身的靈力都抽幹了一般,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逐漸失去了力氣……
“栀兒——”北冕眼睜睜的看着栀子飛身直上,以自身擋閃電,在此危機關頭救下了殷和正。
她稚嫩的身體,就像是一片純白的蓮花花瓣,帶着誘人的馨香,從上空往下墜落……
北冕一手凝結法力,對着那蓄滿水的結界,道了一聲:“破——”
那結界便瞬間瓦解消失,那結界中的水也四散而落,朝着地牢的四面八方溢去。
北冕不敢耽擱,運轉法力,飛升直上,從半空中将栀子下墜的身體抱在了懷裏,他溫熱的手掌觸碰到她軟綿綿的身子,想到方才的情形,不覺心頭一痛,又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