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扭頭去看,隻見那麒麟精像是嘗到了什麽人間珍馐美味,還意猶未盡似的伸出火紅的大舌頭舔了舔嘴,又沖着二人身後噴出響亮的鼻息,那架勢,像是要二人再喂它吃點晶石才肯罷休的模樣。
“你……你還有嗎?那晶石?”栀子扭頭看向同樣狼狽不堪的南宮文秀。
南宮文秀吓得瑟瑟發抖,躲在栀子身後,“沒……沒有了,買那塊上品晶石,我就攢了大半年的錢才攢夠。我哪有那麽多錢買上品晶石?那本就是助益修士修爲才用的,現下怎麽辦?栀子,它好像盯上我們了?它不會把我們兩個生吞入腹吧,它會不會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啊?媽呀,我可不好吃……”
南宮文秀一被吓到,就嘴裏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栀子正蹙着秀眉,苦于拿這隻麒麟精毫無辦法,忽然聽到南宮文秀的話,“阿秀……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可不好吃……”南宮文秀哭喪着臉,緊緊抓住她的胳膊,不住地打着顫。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南宮文秀想了想,“我說,它不會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吧?”
“對,就是喝我們的血……這一句!”栀子腦際靈光一閃,有了主意,她忽然鎮定了下來,從福袋中掏出一柄小刀,舉起左手,手掌對準刀鋒,不再猶疑,猛地劃了下去——
一陣撕裂皮肉的痛感傳來,殷紅的血順着手掌一滴一滴地滑落而下,像極了雪地裏盛開的血紅蓮花。
“栀子,你幹嘛?”南宮文秀吃驚地出聲,“你當真要拿血喂它?”
栀子來不及解釋,是南宮文秀的話,讓她想起了那日自己的血喂了那隻上古妖獸窮奇之後,那隻窮奇就乖乖聽話,變得溫順了。
而她懷裏的那根千年人參也是在嘗到她的血之後,才答應要跟着她的。
她記得,它說過,她是無垢道血。雖然還不太明白其中深刻的含義是什麽,但應該是指她的血很珍貴吧。
倘若她的血真有什麽特别之處,那或許就是對這些上古妖獸有奇效。既然窮奇喝了她的血會聽話,那麽這隻麒麟精是上古神獸,說不定也有用!
血液開始滴滴答答地順着她破開的手掌不住地往下淌,那血腥氣彌散在空中,仿若帶着少女的芬芳……
那隻麒麟精揚起巨大的鼻孔嗅了嗅,像是聞到了什麽好東西,兩眼放光地注視着她流血的手掌,但又有些遲疑似的不敢靠近,不住地翻踢着蹄跟。
“來,乖,喝點這個……我雖然沒有上品晶石喂你,但可以喂你喝點我的血。來嘛,别害怕……”栀子見它遲疑不前,就盡量放柔聲音哄它。
果然,不多一會兒,那隻麒麟精不再踢擊地面,反而往前又走了幾步,見栀子一直耐心地舉着那隻流血的手掌,似乎又嗅到了她鮮血的氣息,那氣息對它仿若有一種緻命的誘惑力。
它終于不再遲疑,慢慢踱到了栀子身前,伸出那火紅巨大的舌頭舔了舔栀子帶血的左手掌。
這一舔不要緊,那麒麟精像是舔舐到了什麽香甜可口的東西似的,忽然嘴裏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又拿舌頭舔了舔栀子的傷口……
這一回,它就舔得小心翼翼起來,似乎擔心自己舔的過于用力會傷到栀子似的。麒麟精這種上古神獸的唾液本就有愈合傷口的功效,栀子被它這麽一舔,方才手掌心那股鑽心火辣的疼痛好了許多。
直到那傷口不再流血了,那隻麒麟精才心滿意足地作罷。
舔舐完傷口上的鮮血,那隻麒麟精忽然沖她們打了一個響鼻,不再暴躁不安,反倒是像遇到了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溫順的垂下了腦袋,任由栀子的另一隻手放在它腦袋上撫摸。
南宮文秀吃驚地看着這一幕,叫出聲來,“天啊,栀子你……你的血……居然可以馴服它!你是怎麽辦到的?”
栀子忍着左手掌依舊傳來火燒般的疼痛感,從福袋裏掏出一些棉布條将傷口裹了,這才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松了口氣,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确的,她的血的确對這些兇獸、神獸、甚至是千年人參有馴服的功效。
隻是不知道這馴服的效用能抵幾個時辰、一天或半年,甚至一年?
她要趁機借此找到出去的法子,或許這隻由玉面北冕放在這裏的麒麟精就是找到出路的關鍵所在。
“乖哈,你能帶我們出去嗎?”栀子摸了摸麒麟精的頭,嘗試着問。
因爲她估摸着這麒麟精既然能被玉面北冕馴服,可能是已經通了靈智的,或許問問看有用。
果然,那隻麒麟精原本低下的頭,又擡了起來,舔了舔栀子的手心,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南宮文秀驚異地盯着栀子和麒麟精說話,不由得咂舌,“栀子,它居然對你的話有反應?”
栀子點點頭,“隻可惜,它雖通了靈智,但還是不會口吐人言,要明白它想表達的意思,還有些困難。”
這隻麒麟精方才又搖頭又點頭,是什麽意思呢?莫不是在說,它不能直接帶她們出去,但它知道出去的辦法?
栀子思索了一陣子,又将自己的猜測問了,那隻麒麟精這回才點了點頭,又隔着棉布條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她的傷口。
栀子和南宮文秀大喜,南宮文秀激動地說:“有麒麟精的地方,必定不遠處就有寬風坐鎮,不如問問它?”
這隻麒麟精有些奇怪,它隻對栀子的話有反應,對南宮文秀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栀子隻得問麒麟精,擔心它不明白,所以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你知道,極易齋的鎮派法寶寬風在哪裏嗎?”
這隻麒麟精頓了頓蹄尖,拿嘴巴銜住了栀子的一角衣袖,拼命往另一個方向拖拉起來。
“這是要帶我們去找寬風?”栀子又問,那麒麟精松開了口,又點了點頭,聳起的眉眼居然露出一種嬌憨的表情。緊跟着轉身就往一個方向走去,走了沒幾步又回頭來看栀子……
“好,跟上它。”栀子和南宮文秀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走過一處彎道,又彎腰鑽進一個洞口,走了約莫一會兒,麒麟精便帶着二人來到了一個巨石打造的門前。
那扇石門緊緊閉着,旁邊有一個石柱,石柱上擺着幾粒石子,石子的旁邊有幾處凹槽,看上去那些小石子是沒有規律的亂扔着,但說不定有什麽玄機。
栀子湊近一看,這顯然是可以開啓這道石門的機關了。
她想了想,将那根千年人參從懷裏掏了出來,問,“這裏有個機關,你幫我看看如何開門?”
那根千年人參嗅到了她手掌心中的血腥氣,貪婪地揚了揚胖乎乎的“身子”,粗聲粗氣地道:“你果然放血喂這隻麒麟精了?反正你都流血了,不如别浪費,給我也來點,我就告訴你。”
栀子瞪着它半晌,但眼看時間也不多了,她也隻好解開那棉布條,又将那傷口處還未完全凝固的血迹“厭惡”地往那千年人參身上蹭了蹭。
麒麟精見狀,沖着那根千年人參發出一聲低低地吼叫,像是不滿意它趁火打劫一般。
千年人參當真是活了一千年,對栀子和麒麟精的不滿與“厭惡”都不以爲意。
它伸了個懶腰,“怎麽?就準你嘗主人的血,我也嘗嘗你喝剩下的,你現在又假裝心疼主人了?早幹嘛去了?有本事你别喝主人的血啊?”
栀子真想好好“修理”這根千年人參一頓,她舉着千年人參到那根石柱前,催促:“快點時間不多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千年人參這才應了一聲,專心緻志的解起機關來。
據千年人參說,這開門的機關是以奇門遁甲術中的奇門要訣來布置的。
“剛剛你們經過的那個石碑,也就是被這隻臭麒麟踢壞的那個石碑,上面寫着的就是奇門要訣。隻要與開門、休門、生門相合,便是吉門……”
千年人參一直以靈識傳音跟栀子交流,如何操作開門的法門。
南宮文秀不明就裏,隻看到栀子一直舉着一根人參,然後自說自話,再對着石柱上的小石子一番填補操作,她移動着那些石子,就像是堪破了當中的玄機。
不一會兒,那幾塊閑置的小石子便被有規律地被放在了那些石洞裏。
但聞“咯啦啦”一聲巨響,石門轟隆隆地震動,居然——開了。
第二更~~已經快3000+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