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家鎮集市快逛完的時候,栀子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圍了一堆男女老少,正在看着什麽,偶爾也交頭接耳兩三句,小聲地議論着。
“太虛山有五十多年沒收徒了,想不到今年忽然又要收徒弟了,真是稀奇。”一個中年男人啧道。
“可不是,太虛山這些年都沒收過徒弟,上一次收徒我記得隻收了不出五人。”
“太虛山素來收徒嚴苛,想進它的門下爲徒,可難着呢。”又一個年輕人不住歎氣,“反正我是沒戲了,第一關我就過不了。”
咦?太虛山?收徒弟?第一關?
莫非是在讨論太虛山收徒弟?還說挺困難?
栀子頓時來了精神,沖着那群圍觀的人群中擠過去,好半晌才擠到近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告示牌,那平整光滑的告示牌上四四方方地貼着一張新刷上去的告示,上書:
“悠悠五十三載,太虛山爲弘揚仙法傳承之道義,綿長之修仙精髓,孕育修仙者之奇光,于今特廣布天下,廣收門徒,整個天赫大陸之欲修仙良民皆可參與,願來者品行正德,含修仙之天賦異禀,曆經三關入門考驗,方可踏入我太虛山之門……”
最後一句寫着:“一切修行,皆看汝等仙緣。”
這張太虛山收徒告示,栀子一連讀了好幾遍,總算明白,就在她想要入太虛山拜師學藝之際,太虛山居然要收徒了,但想要拜師入門,還得通過太虛山的三關考驗。
栀子看後面附着的說明,那上面寫得明明白白,想要入得太虛山門下,需要過“寬風秘境”、“刀山藥草”和“真假難辨”三關。
她依稀聽到方才那個說自己第一關就過不了的年輕人說,第一關的寬風秘境,其實是太虛山此次考驗入門弟子,去極易齋請來了他們門派的鎮派法寶——寬風。
這寬風能調用奇門遁甲之術,形成諸多秘境,秘境當中又運用了九宮八卦五行之術,普通人隻要是一腳踏入了,若心中無半點奇門遁甲之術或精通九宮八卦五行之術,是斷然出不去的。
“反正我是一點也不懂奇門遁甲之術,也不精通九宮八卦五行,這第一關我就過不了,還考校什麽?”那年輕人說罷,滿臉失望甩了衣袖便走了。
栀子暗想:這年輕人說的什麽奇門遁甲與九宮八卦五行之術,我也不懂啊,該怎麽辦才好呢?
她凝眉思索了半天,忽然往懷中一摸,碰到了那根千年人參,心中一道靈光閃過,便壓低了聲音問它,“奇門遁甲和九宮八卦五行之術,你懂嗎?”
“哎呦喂,小丫頭片子算是問對了,老參别的什麽不會,但說起這奇門遁甲和九宮八卦五行之術,我可以拍拍胸脯說,整個天赫大陸,我認了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它拍完胸脯又噼裏啪啦以靈力入栀子識海說了半天,漲的栀子腦仁都微微發疼,但聽它這麽信誓旦旦的保證,栀子這才放下心來。
正想擠出人群離開,肩頭被人一拍,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嘿,栀子,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不算陌生人了吧?”
栀子回轉頭一看,原來是汪小黑,他的身邊跟着他的傀儡人仆役阿光。
别看那阿光是位老年人,可手裏提着一大堆貨物,還擠在汪小黑的身前,幫他擠進人堆,一點都不含糊,力氣也很大。
“怎麽又是你?”栀子不覺揚了揚眉。
汪小黑嘿嘿笑着,湊近一看那告示,又見栀子皺着眉頭,以爲她是對太虛山收徒之事上了心,便道,“怎麽?想入太虛山的門下?”
栀子沒有回答他,卻聽他又道,“其實根本不用擔心過不過得了這考校入門的三關的,我們汪家鎮有人今年就要拜入太虛山門下,他們不需要過三關,隻需要‘這個’……”
汪小黑說着,捏着兩根手指尖,放在眼前搓了搓。
栀子立馬心領神會,“錢嗎?”
汪小黑點點頭。
栀子見狀,有些不相信地後退了兩步,想這太虛山實乃修仙界七大門派當中最大一個門派,盛名在外,據說門中所修的道蘊,千年流傳,入門考試又極爲嚴苛,每回所收入門下的弟子都是寥寥無幾。
一個如此道法自然的修仙大道之門,門内也會有這類世俗的門道嗎?
栀子和汪小黑簡單聊了兩句,估摸着距離太虛山考校時間還有幾天,就在汪家鎮上找了一家小店,以幫人家後廚刷碗爲交換,借用人家柴房休息幾天,再依照時間趕去考校第一關的地點——
太虛山腳下一處風洞。
時間匆匆而過,沒過幾天就到了太虛山考校入門弟子第一關的日子了。
栀子依着太虛山告示上指明的地點,趕到了第一關入門考校的地點——太虛山腳下一處風洞前。
她剛到風洞前,就隻看見一個仙氣怡然的少年郎站在洞前,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
隻見,他白衣翩翩,頭上挽着一個簡單的發髻,以一根純白色的絲縧系住,腰上挂着一面乾坤銅鏡,那鏡子看上去打造得頗爲精緻,鏡面光潔但四周布滿了陳舊的符文,能清晰地映出人的臉龐。
他腳下穿着一雙深藍色的步履,背後還背着一柄長劍。
看來這定是太虛山的修士了。
“姑娘,你是……來考太虛山的入門弟子嗎?”這位少年修士道。他剛一看見一身月牙白衣衫的栀子時,眼睛亮了亮,像是有一道星光滑過。
“嗯。”栀子重重點了點頭,“這位……小哥如何稱呼?”
“倪安智,安心的安,智慧超群的智。”倪安智臉上始終帶着一抹微笑,看着栀子的目光有些溫柔,“未知姑娘芳名?”
“我叫栀子,栀子花開的栀子。”栀子答道。
“哦,好名字。”倪安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栀子看,還不忘介紹,“我是太虛山收入門下的第一個大弟子,百餘年來修爲已達築基後期……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住了,盯着栀子肩頭先前不知在何處蹭髒了的白衣看,眼中滿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麽了?”栀子看了他一眼,見他總是盯着自己肩頭上那一處髒兮兮的地方看,也頗覺着不太好意思,于是拿手撣了撣那上面的灰塵。
“栀子姑娘,你……你這樣是撣不幹淨這泥污的,不如我以淨衣咒來爲你弄幹淨?”說着,他也不等栀子同意,立馬對着栀子那身月牙白的衣衫施展了一遍淨衣咒。
片刻,栀子的那身月牙白衣衫更白淨了些,像是剛剛洗過一般。
栀子驚喜地低頭看自己的衣衫,愛不釋手的摸了摸,再看那肩頭處的泥污,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淨衣咒很好用,我入門學會的第一個法術就是淨衣咒。每日我都要自己清理好幾遍衣服呢。”
栀子心裏更覺得吃驚了,想來這倪安智恐怕有些小潔癖吧,不然一個常人怎麽會一天以淨衣咒清理好幾遍衣服呢?
“栀子姑娘,你長相秀美,白衣本就襯你,一定要穿得整潔幹淨些才配得上你呀。”倪安智看到“煥然一新”的栀子,眼中的欣賞之意更多了些。
“我其實是太虛山第二大掌座陳天瑞的門下首徒。很期待你能入我太虛山門下,和我做同門師兄……妹。”
栀子一想到要考驗的第一關,難免有些頭疼,畢竟她從小到大隻是精通醫術,對道術修仙法門什麽的倒是所知甚少。
她黛眉微蹙:“聽說第一關寬風秘境很困難。”
倪安智想了想,舉起手來似乎想拍拍栀子的肩膀表示鼓勵,可細想又覺得不妥,所以一隻手就停在了半空中,見栀子盯着他,他半天才将那隻手收回來,假裝捋了捋鬓角的發絲,又道:
“寬風是極易齋的法寶,可以制造諸多奇門遁甲之術與九宮八卦五行之術結合的秘境,人一入内,如身置多層迷宮當中,但隻要栀子姑娘你粗通一些奇門遁甲之術或是九宮八卦五行之術,道心守正,還是很容易通關的。進去之後,隻需要在兩個時辰内出來,就算通關。”
栀子覺得在倪安智口中的“很容易”,對自己這個對法術一竅不通的人來說已經是很難了。看來隻得依靠自己懷裏的那根千年人參了。
“好。多謝。”她輕輕吐出一句話,也不遲疑,轉頭就進入了眼前的風洞洞口之中。
倪安智的聲音也适時地在身後響起,“栀子姑娘,莫要驚慌,我與太虛山的掌門會以乾坤鏡體察洞中境況,若遇危險,隻需大聲呼救,你等身上都在進風洞前種下了某種符咒,一旦呼救,我等自會救你們出來的。預祝栀子姑娘第一關考試通關。”
栀子聽他提起“太虛山掌門”,也不知道那是誰,隻是此第一關考試就有掌門監考,想來太虛山對此次考校收入門下弟子也是相當重視了。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呼救的,她必須通關!
來不及多想,經過洞口時,她見到身上有什麽白光一閃,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便一腳踏入了寬風制造的風洞秘境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