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刺骨的。
然後她側頭與那雙眼對視，狹長半眯的眸子，眼角處微微濕潤。
——
金暮晨感覺到床上的人動了動，他剛要起身查看，就感覺到手上覆蓋上軟軟的溫熱。
他跟着擡頭。
蘇柒柒睜開眼。
“金暮晨。”
“我在這。”
蘇柒柒笑了笑，就像夢境穿梭到現實。
那雙眼還是那雙眼，人跟着夢境來到了她的面前。
金暮晨半彎着腰，眼睛充血，下巴上也冒出了青渣，嗓音沙啞，“柒柒。”
蘇柒柒總感覺還聽到了一點哭腔，但她去看金暮晨的眼時，那雙眼又格外明亮。
病房裏的燈光很暗，窗簾也緊緊拉着，在這漆黑的夜裏，蘇柒柒迅速捕捉到金暮晨的眼。
就像遙遙無際的孤島上突然出現了一座燈塔，爲她指引。
“你是不是沒睡覺啊？”蘇柒柒扯了扯嘴角，嘴唇并沒有想象中的幹枯，應該是有人用棉簽給她沾了水。
她躺在病床上，手上還沾着輸液留下的膠布，笑起來就像一朵頻臨破碎的白玫瑰。
金暮晨感覺心髒突然抽痛，那笑容就像帶荊棘的藤蔓直直的向他揮來。
他揉了揉她的指尖。
蘇柒柒暈了兩天，金暮晨這兩天幾乎沒怎麽合眼，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被驚醒，看到蘇柒柒平穩的呼吸時才能安心。
蘇柒柒手指動了兩下，回握住他的手。
金暮晨食指和中指被蘇柒柒握在手心，“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他沒碰我。”她說。
“他不會再出現了。”
金暮晨擡起手腕，額頭抵上她的手指，像個虔誠的教徒。
“還好你在等我。”
他記得醫生說的話，病人的求生欲望非常強，幾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又回到了他身邊。
或許，愛有聲音，隻有相愛的人才能聽清。
——
春去冬又來，夏季蟬鳴，秋黃夜落。
一時間，a市入了冬。
林楓獨自一人去了國外，陳千葉轉戰國内做起了全職模特。
後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意思，一張飛機票又和故人重逢，隻是這次是她主動來的。
看着男人波瀾不驚的臉，陳千葉笑了笑，嘴上說着輕巧的話，“林楓，這次換我來追你吧。”
雪下的紛紛揚揚，a市似乎進入了冰雪世界，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白色。
蘇柒柒穿着奶白色高領毛衣，擡頭看向窗外飄的鵝毛大雪，落在地上化成白雪一片。
這美好的畫面被金暮晨盡收眼底，比雪景更美的是人。
他輕聲走過去，蘇柒柒還是感覺到了，在他彎腰湊近的前一秒轉過頭。
蘇柒柒的唇完美的貼在他的臉頰上，唇上冰涼一瞬，她沒躲，“你臉怎麽這麽冰？”
“因爲你太熱了。”金暮晨揉了揉她的頭，蓬松的發頂跟外面的白雪一樣松軟。
兩人同步看向窗外。
落地窗前，蘇柒柒坐在椅子上，金暮晨站在她身側，她輕輕把頭靠了過去，依偎在他懷裏。
這一刻，外面的景色成了背景。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很多遍了。”
蘇柒柒悶着笑。
金暮晨眼睛盯着前方，手自然的掐上她的臉，在那軟肉上捏了捏。
金暮晨沒想到自己隐藏那麽久的事蘇柒柒早已看破，他小心謹慎的金大總裁在她眼裏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别。
因爲她說。
［無論你是誰，我都喜歡你。］
金暮晨無聲的勾了勾唇，腦子裏閃過她在醫院說的話。
她說，“很多次我都看出來了，你演技太差了，你那些富貴朋友你也不藏起來一點。”
“原來你這麽聰明。”
“那是當然，其實我心裏還是有點不相信，但是吳海波這麽一說，我就确定了。”
蘇柒柒從座椅上站起來，雙手勾上他的脖頸，溫熱的氣息交織。
蘇柒柒盯着那薄唇半晌，“金暮晨，我們要個孩子吧。”
“聽你的。”
“給他很多很多愛。”蘇柒柒說着湊上去，唇瓣相貼，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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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蘇柒柒回複完林楚楚的消息放下手機，拿起睡衣徑直走進了浴室。
四四方方的亮光在桌子上印着。
她忘記關了。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改了上來，光亮移動，映出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臉。
金暮晨随手點開。
他不是沒看過蘇柒柒的朋友圈，但這是頭一次以蘇柒柒的身份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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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但是我還是給他準備了結婚紀念禮物，手工的鑽戒他會喜歡嗎，不知道金大總裁會不會嫌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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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麽時候才會告訴我呀，我到底猜沒猜對，其實你要是主動說，我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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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金暮晨今天也很帥。【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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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給我剝的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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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總，你到底是不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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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藝的事是你解決的嗎？你會無條件偏愛相信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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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他的朋友怪怪的，總感覺有什麽瞞着我，楚楚也是，但是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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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心了啊，動心了，金先生怎麽這麽撩，美男計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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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的小狗。
……
金暮晨一條一條的翻開，到達最低部。
第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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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世真愛。
藍色的玫瑰還有他的側臉。
浴室門被推開，蘇柒柒看了眼沙發上坐着的人，“你在幹什麽呢？”
“等着幫你吹頭發。”金暮晨站起身，熟練的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
蘇柒柒走過去，拿起手機，她沒注意到桌上的手機從豎着變成了橫着擺放。
林楚楚沒回消息，蘇柒柒把手機又放回去。
坐到柔軟的地毯上，金暮晨在後面握着她濕潤的頭發，吹風機在耳畔發出運作的嗡嗡聲。
蘇柒柒手抱着腿彎縮成一團，舒服的眯了眯眼，“你這手藝可以去幹理發師了。”
“你舍得？”
“舍不得，所以做我一個人的理發師就好了。”
金暮晨輕笑了下。
牆上的秒表不停的轉動，吹風機的聲音蓋過屋内所有細小的動靜，金暮晨感覺腿上一重。
蘇柒柒腦袋搭在他腿上，睡的極其安穩，眉眼舒展，舒服的姿态。
金暮晨關掉吹風機，彎腰把人抱進懷裏。
把人放到床上，金暮晨接着窗外的月光打量她的睡顔，櫃子上的花瓶裏還插着一朵藍色玫瑰。
他盯了半晌。
玫瑰花的淡淡香味入鼻。
感受到了稀世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