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君屹語氣寵溺地附和:“嗯,我隻帶我老婆。”
啵!
時唯一湊過去飛速親了一下。
【???】
【舉報舉報,這直播間GHS。】
【小綠茶,你一天不顯擺能咋樣?】
【看到他們這樣我就放心了,劫匪事件沒給他們造成什麽心理陰影,不幸中的萬幸。】
時唯一:“謝謝關心,放心吧,我們都好好的。”
這回沒人怼時唯一了,大家都在慶幸他們沒事。
晚上,陳淼發燒了。
時唯一在一旁照顧,秦深出去買藥。
等到陳淼退燒,已經是半夜了。
“水……”
她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
很快,溫水被遞到了嘴邊。
“來,慢點喝。”是秦深的聲音。
喝了水,潤了喉,陳淼的視線也清晰了不少。
她看到了秦深眉宇間的疲憊。
“秦哥。”她的聲音沒剛剛那麽啞了,“你一直沒睡嗎?”
秦深的手放在陳淼的額頭上,“退燒了。”
陳淼鼻子有點兒酸,眼淚就這麽不争氣地從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洇了一個圈,幹了以後留不下任何痕迹。
秦深自己也喝了口水,随後問:“哭什麽?”
陳淼身上有些虛,想坐起來,手臂卻撐不住身體。
秦深連忙放下水杯,扶着她靠坐着,又拿了個枕頭靠在她的後背,細心又體貼。
“謝謝。”陳淼對他笑了笑,“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我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我。”
秦深詫異,卻沒有多問什麽。
陳淼再次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體貼,許是生病時候心理難免脆弱,話匣子忍不住就打開了。
“我們村子裏普遍重男輕女,我家也隻是衆多這樣家庭中的其中之一,從我記事起,肉是弟弟的,雞蛋是弟弟的,新衣服是弟弟的,隻有家務活是我的,記得七歲的時候,下雨了,弟弟出去玩還沒有回來,媽媽讓我出去找,可家裏隻有一把傘,我給了弟弟,他拿着傘跑了回去,而我回到家時,身上已經被淋透了。”
她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怨怼,像是看淡了,可眼角的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流。
“可是你知道我打開家門的時候看到了什麽嗎?”
她的視線落在前方,眼神有些空,仿佛隔着千萬裏看着小時候的家,嘴角勾着自嘲。
“我看到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和我弟弟一家人在吃飯,他們有說有笑的,我媽看到我進門,也隻是略帶埋怨地說了一句,怎麽這麽慢?”
她重新看向秦深,笑着聳了聳肩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們好像看不到我身上已經濕透了,當天我燒了整整一夜,我奶奶說我太矯情,動不動就生病,然後等到天亮後,才叫來了村醫,打了一針退燒的肌肉針,便讓我去地裏幹活兒了。”
就連秦深這個外人都覺得這有些過分,拍了拍她的手。
“既然改不了過去,那就努力改善未來。”
陳淼笑了,“嗯,所以我努力考上大學,留在這裏工作,就是想要遠離他們,知道嗎,在博物館裏,我真的以爲我快死了,那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的死訊傳回家裏,他們會是什麽反應?會哭嗎?還是很嫌惡地說,早就該死了,當初就不該生這個賠錢貨?”
她又笑又哭,聲音哽咽:“我真的很怕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卻沒留下任何痕迹,就連死了都沒人在意,連個爲我流淚的人都沒有。”
秦深作爲資深經紀人,口才自是不錯,可是面對女孩子哭,他還是第一次。
“我會哭。”
他擡手揉了揉陳淼的頭,“我答應你,等你老到死去的那一天,我會爲你流淚。”
這并不是什麽動聽的安慰話語,卻成功消褪了陳淼心頭所有的酸楚。
“謝謝你,秦哥。”
雖然有可能是過了今晚就會被忘掉的程諾,但陳淼覺得她會永遠記在心上。
……
第二天,警方根據定位找到了那架直升機。
在一個荒島上,已經被燒毀了。
而那些劫匪也早就悄然無蹤。
下午,時唯一和簡君屹在商場裏出席品牌方的新品發布會。
兩人戴着限量款的手表在T台亮相,讓那些之前沒看到直播的人終于相信了他們還安全的事情。
晚上,他們便坐飛機回國,落地時,剛好是國内的中午。
剛下飛機,簡君屹便接到了簡柒打來的電話。
挂掉後,他面色凝重。
時唯一問:“怎麽了?”
簡君屹:“鍾晚意跳樓了。”
“死了?”
“嗯。”
秦深在開車,看了眼後視鏡裏說話的兩人,“她不是瘋了嗎?怎麽會跳樓?”
簡君屹也覺得有問題,“秦哥,去精神病院。”
鍾晚意的屍體還在那邊。
秦深應了一聲,調轉車頭,開去了精神病院。
到了那兒,警方已經把那棟樓的四周都圍了起來,正在取證。
時唯一和簡君屹走過去,還聽到了鍾家人十分不耐煩的抱怨。
“活着連累家裏,死了也添亂!”
“她死了就死了,叫我們來她是能活嗎?”
“我們和她早就斷絕關系了,鍾家破産都是她害的,我們還要工作的,哪兒有這麽多閑時間管她的事兒?”
鍾家是個大家族,人口很多,可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爲鍾晚意收屍。
簡君屹走過去的時候,他們甚至還企圖來攀關系。
“君屹,綁架你老婆孩子的是鍾晚意,可跟我們沒關系,你不能遷怒我們呀。”
“對呀,看在咱們兩家是世交的份上,你給我們投點資,你放心,我們不白要,算借的,以後肯定會還的。”
“我們跟鍾晚意早就斷絕關系了,她的事兒和我們無關啊。”
簡君屹護着時唯一,另一隻手擡起,隔開距離,防止鍾家人的靠近。
他眼神冰冷,語氣沒有半點波瀾,淡淡地問:“跟我借錢?你們以爲是誰讓你們破産的?再出現在我和我家人的面前,我會讓你們在帝都待不下去。”
不再理會這些人,他帶着時唯一走向那邊的警官。
問:“能确定是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