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簡君屹認真道歉。
“我并不是有心要辜負你媽媽的。”
他沒有把時初遇當成真的四歲小孩子看待，而是一個大人，他知道這個孩子很早熟，能聽懂。
“因爲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我忘了很多關于你媽媽的事情，我這麽說不是爲自己找借口，我隻是覺得應該給你一些解釋。”
雖然他也不知道爲什麽，但他很喜歡這個男孩兒。
想跟他親近。
很在乎他的想法。
“你跟我小時候很像。”
無論長相，還是性格。
他們都很像。
時初遇冷着一張臉，腰闆挺直，“别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這一套，不論你說什麽，都别想再靠近我媽媽。”
簡君屹：“……”
他真不是那個意思！
“初遇，我并不是在狡辯，我是真的忘了關于你媽媽的記憶。”
“失憶？”時初遇對待問題向來客觀，在察覺到簡君屹神色真誠之後，問：“你撞到頭了？”
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出車禍必失憶。
之前媽媽特别喜歡看這種狗血劇。
簡君屹搖頭：“我不記得了，我的認知發生了錯亂，所以關于和你媽媽之間的關系，我暫時不能給出任何合理的解釋，這也是我最近沒有聯系你媽媽的原因。”
時初遇繼續盯着簡君屹的臉，企圖把簡君屹的微表情和他看過的微表情書籍中的情況重疊呼應。
但發現他并沒有說謊。
時初遇的臉色柔和了一些，嘴角也沒有剛剛那麽緊繃了。
“我媽媽對待感情很認真，既然她跟你分手，必然有她的理由，如果你真的想不起來，那就别想了，看在歡歡的份上，我還會叫你一聲簡叔叔，但你若是想要當我爸爸，還不夠格。”
語頓，他的眉頭再次擰起，“還有，昨天夜裏你把歡歡一個人丢在家裏，我媽媽的工作也很忙，但是如果是昨晚那樣的天氣，她會抛下一切回家陪我，希望你以後不要這樣。”
不然他真的會把妹妹偷走。
說完，他起身對着簡君屹微微鞠躬，“很抱歉打擾了，簡叔叔，我需要借用一下您家的廚房，謝謝。”
小小的身影轉身去了廚房，深灰色的圍裙到他的腳踝，顯得過于肥大了，每次邁步都要特别小心不要被圍裙絆倒。
“你要做早飯？”
簡君屹驚訝這個孩子對家務的熟悉程度，想到在《咱家那個娃》時，時初遇也是這樣，什麽事情都自己做，甚至連媽媽的那一份也承包了。
明明才四歲，卻會做很多菜，單手端炒勺的姿勢标準又熟練，一如現在。
“我來吧，你還小。”
他忍不住想要寵着這個孩子一些。
時初遇躲過了簡君屹伸過來的手，很認真地看向他：“我不小，我可以照顧媽媽和妹妹。”
這個家隻要他一個男子漢就行。
咔哒！
卧室的門開了。
簡清歡抱着海豚玩偶走出來，看到簡君屹的時候，雙眼一亮，歡快地跑過來。
“爸爸！”
她跑過去求抱，“爸爸早安。”
随後看向正準備切菜的時初遇：“哥哥早安。”
時初遇凝着半天的冷臉終于浮上了一抹暖色，“妹妹早安。”
“哥哥，你要做早飯嗎？我也來幫忙。”
她想要下去，可簡君屹卻沒有松手。
時初遇也拒絕了她：“不用，女子遠庖廚，這是媽媽說的。”
簡清歡很聽媽媽的話，就繼續待在簡君屹懷裏撒嬌。
“爸爸，我們去那邊好不好？”她指着客廳的方向。
簡君屹以爲她想看動畫片，坐在沙發上幫她打開電視機。
可簡清歡卻突然抱住他的脖頸，聲音軟軟糯糯的。
“對不起，爸爸，歡歡說謊了。”
“嗯？”
對于女兒突然的道歉，簡君屹很疑惑。
簡清歡松開他，自己站好，認錯态度非常良好。
“昨天晚上姨姨沒有在我們家，我把她支走了，爸爸不要怪姨姨，不要扣姨姨的工資，不要炒她鱿魚好不好？”
簡君屹突然嚴肅：“爲什麽這麽做？”
簡清歡低着頭，兩隻手不安地揪着海豚玩偶的尾巴，“我想爸爸媽媽和好，所以說了謊，對不起，爸爸。”
“媽媽？”
這是簡君屹回國後第一次聽女兒提起時唯一，心中的感覺很複雜。
既抵觸，又期待。
明明是兩種違和的情緒，卻偏偏同時存在。
“歡歡一直這麽叫她嗎？”
簡清歡擡頭，“爸爸是說媽媽嗎？對啊，媽媽就是媽媽啊，不然要叫什麽？”
她似是很不解。
簡君屹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女兒說。
搖搖頭：“沒什麽。”
而後朝着卧室望去。
她還沒有醒。
秦哥說她也是整天的通告，明明也這麽辛苦了，卻還是跑過來陪着歡歡。
是爲了他嗎？
心情莫名有些雀躍。
他竟沒有反駁女兒的稱呼，還順着她的話問：“媽媽還沒有醒嗎？”
簡清歡搖頭，“哥哥說媽媽最近工作很忙，很辛苦，爸爸不要去吵媽媽，讓她多睡一會兒。”
剛剛還認真道歉的小姑娘，這會兒卻好像個小大人一樣，把海豚玩偶放在一邊，拉着簡君屹的手去了廚房。
“爸爸，你快去跟哥哥一起做飯。”
在把人推進廚房之前，她還故意把聲音壓低，叮囑簡君屹：“爸爸想要跟媽媽和好的話，就得先把哥哥搞定，加油。”
簡君屹笑着在她的頭上揉了一下，“鬼靈精。”
然後便進了廚房。
“不用你幫忙。”時初遇把腐竹切好，泡在溫水裏。
轉身剛要去拿黃瓜，肩膀上便多了兩隻大手。
這雙手真的很大，隔着衣服都能清楚感知到掌心的暖意。
簡君屹把時初遇身上的圍裙摘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我來吧，你在旁邊指揮。”
他想問時唯一喜歡吃什麽，可話還沒等問出口，手就已經伸向了冰箱，拿出了一罐魚子醬。
他并不愛吃這些。
歡歡也不怎麽熱衷。
那到底是什麽時候買的呢？
簡君屹轉頭看向時初遇：“你媽媽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對嗎？”
時初遇‘哼’了一聲，把頭扭到另一邊，“别以爲這樣就是了解我媽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