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吳仁義的1200塊錢定金,李牧羊心裏踏實很多。
這算是一筆不小的救命錢。
錢到用時方恨少,他現在有很多事情都要同時進行,沒有錢就真是寸步難行,隻能選擇一樣,放棄一樣。
有了補充,馬上就變得寬綽很多。
晚上吃過飯後,他直接來到李建設家,和李建設商量村民大會投票的事。
像這種大事情還是象征性要過一遍村民大會,讓大家投個票,做個表态。
本來約好是三天後,但是李牧羊想着三天後他的桃子就開始要采摘,被村民們發現桃子可以賣錢,再進行投票,說不定就不好投。
他要打一個時間差,直接先斬後奏。
一般老百姓就是這個樣子,他們有時候甯願自己過得不好,也不希望别人過得好。
那個桃園丢在那,一直沒人管,也沒人說什麽,突然有個人利用桃園能賺到錢,大家肯定眼紅。
不僅僅是外人眼紅,就可能就連自己的比較親的人都會眼紅,這就是人性。
李牧羊别的不懂,對人性他是拿捏的死死的。
“牧羊兄弟,我們不是商量好9月30号嘛,怎麽又變成明天了,明天的話時間有點緊啊,我都沒有提前通知,村裏面有些人還不知道在家沒在家呢。”
“建設哥,這還不是你一句話嗎?不在家就當他自動放棄呗,在家的隻要參加一下就行。”
“這不好吧?這畢竟是大家村裏面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吧。不讓别人參加,那要是回來說的話,總是有點不好對付。”
李牧羊知道李建設這是打哈哈,其實村裏面這點事,根本沒有什麽民主之說。
哪一次投票的時候不是事情早就定了,老百姓投過來投過去,沒有任何意義,也沒有任何變化。
投票說起來不記名,可是每一家人,每一個人寫的字大家清清楚楚,你要是投的有問題,那後面就很麻煩,你到村上去搞個事,村長就急忙不給你搞,你能咋辦。
任何事情都是雙面的。
李牧羊想把這個桃園承包下來,那他必須想想辦法,如果一切都按照規矩來做,根本他拿不下來剩下的桃園。
後面一切計劃都将會泡湯。
如果一旦其他人看到他的桃子豐收,必然都會想着去争這個桃園。
而因爲其他人并不懂,或者說對桃園培育的不是很好,會導緻各種疾病傳染到李牧羊的桃園裏面。
也就是說,他的桃園基本上就沒辦法進行,而且他等到明年春季還想養蜂,或者說養點其他東西呢,都會受影響。
他必須保證,這片桃園都屬于他,才能做到統一管轄。
晚些年,有的人承包村裏面的地來種植糧,要求很簡單,就是要将周圍的地全部承包下來。
如果不能承包,就不會承包,原因也是如此。
不同植物間會有些影響,而且收割和播種都不太方便,容易鬧出很多糾紛。
“這就是要多靠建設哥說話,畢竟這也是一件對村民都有意義的事吧。
那個桃園放在那兒,不是放着啥效果都沒有,如果說我承包,每年至少還有2000多塊錢,對吧。
而且呢,我承包之後,種地什麽的都會優先找我們村裏面人來做,那是不是也給大家一個可以幹活的地方,獲得一份收入嘛。
你把這些一起給大家說一說,我想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反對。”
“反對倒不至于,但心裏不舒服,反正你這個……确實讓我很難做啊。”
“建設哥,想要做成事情,哪件事情好做呢?
你想想,我們李家村是不是周圍村裏面唯一沒有發展經濟作物的村子?
你看人家南邊的小寨,别人是種草藥的對吧。
再看西邊人家的趙家村,王家村,别人都是靠山種樹。
那我們東面呢,東面是劉村,他們是做什麽,他們是種烤煙。
可是我們村,我們村到現在啥經濟作物都沒有。
隻靠種糧食,能賺到啥錢呢,那老百姓是不是一直很窮?
老百姓窮,你這個村長不是說話也沒底氣嘛,你到我們鎮上去,幹什麽也擡不起頭,是不是?
現在這不是有個一舉兩得的機會嘛,既可以把桃園承包出去,給村裏面搞點收入,我們村民們還可以去我承包的桃園裏幹活賺錢。
老百姓有錢,是不是生活就好過了,那時候他再反過來想,那肯定都會感謝你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好機會,是吧?
要是沒有人承包,那啥都沒有,村委得不到新的征收方式,老百姓呢也沒有幹活的地方,每天就守着自己那一點的辛苦錢,在黃土裏面摳糧食,那個夠幹啥呢?
再這樣下去,我們李家村不就是變成清泉鎮最窮的村子了?”
李牧羊的話深深刺痛李建設的心。
雖然他在李家村靠着一些其他渠道賺了不少錢,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可李家村确實是周圍比較窮的村子。
而且據可靠消息,今年可能要排全清全鎮30多個村子最後一名了。
這真的是讓他無言以對。
也有消息說,如果繼續這個樣子,那他這個村長估計就幹不到明年了。
爲此,他才到處想辦法呢。
眼下聽李牧羊這樣說,他轉念一想,這倒确實是一個辦法,雖然說不是能有很多收入,畢竟開了一個路吧。
“你說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你承包的好,又讓我們村民們可以去幹活,确實是一件好事。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麽要急着明天就要開會,三天後不也是可以開嗎,反正你也不在意這一兩天。”
“建設哥啊,你看最近的天氣了沒,這兩三天内要下一場大雨嘛。
我是這麽想的,趕快把這個事情敲定,等下了雨,我就可以立刻找人幹活。
那如果說三天之後的話,好不容易下了一點點雨,不是又被吹幹了嗎?
那時我在想播種點啥東西,可就撒不進去了。
反正不在乎這一兩天,您也知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外大半夜的跑來找您嗎。”
“哦,原來是這樣,這倒是有點道理。
好吧,好吧,那行吧,那我等一會兒來通知一下,就明天上午開會吧。
不過到時候萬一有人有什麽意見,可能你還是要站出來給大家解釋一下,我隻能保證盡量幫你協調,但萬事都有個意外嘛,對不對。”
“嗯,好的,這個我懂,剩下的我會想辦法。”
“行吧,那這個事就這樣說定。”
李建設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李牧羊走後,王菊花端着一盤西瓜進來放到茶幾上。
“那個牧羊娃來又幹嘛?”
王菊花發現最近李牧羊經常跑他們家來串一下,之前好多年都沒來過幾次,甚至之前她都突然想不起李牧羊長什麽模樣。
現在跑這麽勤了,她也是非常好奇。
“還不是承包那個桃園的事。之前不是說等三天後召開村民大會嘛,他今天晚上來說,因爲這兩天要下雨,所以提前召開。那我想想也沒什麽事,沒關系的,那就答應他吧。”
“哦,這事啊,最近要下雨嘛,我咋沒覺察。另外也好奇怪,他爲什麽一直想着承包那個桃園呢?”
“他的說法是想在桃園裏面試試看能不能種點東西出來,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反正他也說的對,這個桃園放在那兒也是放着,也沒個什麽用,如果說能利用起來,不管是對村委還是對村民,都是一個好處。
年輕人,他喜歡闖,喜歡幹,那就讓他幹呗,反正我們不吃虧就行。”
“不吃虧,那也沒有便宜占。承包的錢也是村上的,又進不了你的口袋,這可不像你呀。”
“你個沒見識的女人,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現在我這個位置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岌岌可危懂嗎?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說如果我沒有很好改變,有可能到年底就幹不了啦。
我們家現在的日子,那都是因爲我在這個位置上,所以才能有這個收益。
要是我突然下來了,你看着,别說我這邊,就連你那個磨坊也不一定能開得好。
開磨坊有什麽難的,誰不能開呢?
隻要有點錢,是不是都可以搞?
你以爲人爲什麽都要跑你這裏來推磨啊?隻要别人有,他肯定會跑到别人那去。”
“至于嗎?看你說的這麽嚴重,搞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王菊花不以爲然。
這麽多年李建設好多次都說他這個位置坐不穩了,坐不穩了,但實際上還不是啥事都沒有。
次數多了,也就沒什麽感覺,隻當是李建設又在這兒發牢騷,危言聳聽罷了。
“以前不至于,但是現在說不好,時代一直在變嘛。
現在的人,他可和前面不一樣。
你要是不真真切切給他們做點事情,他們可不會讓你能坐安穩個位置。
所以我跟你說,以後在村民面前還是要稍微低調點,别給我在外面再惹事。
你要是把我惹的真的一下子位子沒了,到時候你可别後悔。
你别看現在别人拿你沒辦法,那是因爲還在意我這層關系,想着說如果得罪了你,萬一他們後面到我這邊辦事,就沒法辦。
可要是把我搞下來,别人理都不會理你,他理你王菊花是誰呀?你王菊花能做的事,李菊花趙菊花她不能做嗎?”
王菊花很少見到丈夫如此嚴肅,便沒有繼續說什麽,隻是心裏想着真的會這麽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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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羊從李建設家回去,剛走到家門口小道上,就聽見房子裏面在吵鬧。
他有點驚訝。
好像很久沒有遇到這種場面,怎麽在自己的房子裏面還有人吵架呢。
他急忙跑回去,剛跑到家門口,就聽見袁如鳳的聲音從裏面飄出來。
“你趕緊去給我把老婆孩子找回來!!
你還騙我說你們沒什麽事,沒什麽事,現在怎麽回事?
老婆孩子跑這麽多天了,你還窩在這幹什麽?
裝孫子是不是?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多少遍,讓你不要一天胡作非爲,讓你踏踏實實、本本分分過日子,這就是你過的日子。
你騙這個騙那個,你現在連你媽你都騙,你真是出息了,我真沒想到你還能走到這今天這一步。”
原來是母親在呵斥李牧雲。
李牧羊頭嗡嗡的響,他腳剛踏到門口,急忙退回去,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這個時候進去沒有任何意義,隻是會躺槍。
就像個定時炸彈,他原先一直想着,擔心着哪一天會突然爆炸,結果最近一直比較忙,逐漸就忽視了,沒想到在這麽關鍵時候,莫名其妙突然就炸裂了。
母親的表現和他想象的一樣,很爆炸,聲音這麽大,可想心裏面多生氣。
看李牧雲在那老老實實站着,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也懶得進去管,讓他好好的被罵一罵也好。
李牧羊跑到琴琴的房間,暖暖和琴琴都坐在炕上一臉不知所措。
見他回來了,兩人這才面露驚喜。
“哥,你才回來了,你看咱娘要吓死人了。那也幸虧是她不會動,要是會動的話,六哥今天肯定是要挨打。”
“不至于吧,咱娘什麽時候打過人啊?她就是脾氣大了一點。但這種事情換誰身上不生氣,當娘的肯定是要操心。”
“舅舅,你趕快去給我姥姥說不要罵我六舅舅了,也不要打他,我看六舅舅被罵的都要哭了。”
李牧羊坐在炕邊,将暖暖抱抱在身上。逗着他的小鼻子笑着說:“沒事,你六舅舅臉皮厚,根本罵不哭。要是讓你姥姥不把這個情緒發洩出來,反而你姥姥身體會不舒服,你就讓說吧。”
“爲什麽有事情不能好好說,你們大人都喜歡罵人呢。六舅舅哪裏做的不好,好好給他說嘛,罵他,他就能做好了嗎?”
李牧羊愣了一下,望着孩子單純的眼神,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事。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麽複雜。
孩子心裏面沒有太多的責任,也沒有太多壓力,所以才可以一直很單純,不去生氣埋怨什麽的。
而成年人,他有他的責任,他的壓力。
一直在身上或者在心裏,就必然會生出一股戾氣。
如果這種氣發洩出來有可能還好一些,一直不發洩,積攢太久,這個人不是變态,就是會生病。
所以很多人别看他平時笑嘻嘻,好像一直沒有脾氣,一旦突然出現巨大的變故,他直接就垮掉。
反而那些平日裏看起來總是控制不住情緒的人,抵禦突如其來風險能力要更大一些。
“那暖暖長大以後就不要輕易生氣,做個溫柔可愛的人好不好?”
“嗯嗯。”
“哥,你說啊。我六哥這個事可咋辦呢?既然被娘知道了,他肯定不能再裝作啥事沒發生了吧?”
“唉,等我這這段時間忙完,再和二哥或者大哥他們一起去錢小雨的娘家轉一遍呗,看能不能把人給請回來。
那怎麽辦呢,已經到這一步了。
如果說日子還想繼續過的話,隻能好好給人家錢小雨說了。”
“不過我六哥最近這段時間表現還可以,我覺得他是真心悔過。
我六嫂那個人,雖然離錢近了些,但和我六哥還是有感情的。
再說,畢竟還有兩個孩子嘛,帶着兩個孩子說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再嫁人也比較困難。
我六哥這個人他是好玩些,也就是以前太年輕吧,沒有管住自己。通過這次挫折,應該可以引以爲戒,後面老老實實做人。”
“對,我也這麽想,如果他這次都改正不過來,那我覺得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我們這些做兄妹的也隻能是幫他一些,但是不能幫他所有,真正要過好日子,還是自己要發自内心的去改變。
人一定要有自律性,要知道啥該做啥不能做。
要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又管不住自己腿,那這一輩子都沒什麽出息了。”
“可不是嘛,哎,你說,男人爲什麽都要去賭錢呢,那個有什麽好玩的呢,就不能踏踏實實過日子嗎?一個一個都這樣,真是……”
琴琴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現在還在空裏待着呢。
她是鐵定不會和那個人再過下去了。
她丈夫和李牧雲雖然都賭錢,但是性格卻相差特别大。
李牧雲說穿了,除了喜歡玩,對家裏人還是很好的,不管是對老婆孩子還是對母親。
但劉曉剛那個人人品不端正,所以她不可能原諒他。
月票給新書就行,這邊我更新不會停,不會太監,而且我發現有新書帶着,這邊我寫得更簡潔活潑一些了,你們不覺得嘛。
另外,這種種田文,就不要說推進慢了,種田文唯一的結局肯定是發家緻富,老婆孩子熱炕頭,那知道結果,我們爲什麽還看呢。
不就是看過程嘛,看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看厲害關系,看世間百态嘛。
一直說水,确實會影響我節奏。
很多作者,就是讀者說水,加快節奏,然後書就崩了。
你們不知道,有時候我們寫書,道心崩塌就是一瞬間,有時候看到一些評論,突然就不想寫了。
大家溫和一些,就是看個熱鬧,打發個時間,寫書其實挺難的,我每天寫的指頭都疼,多多包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