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牧羊都重生了,但要讓他用玄學來當理由,給李牧風說蘇巧巧的事,他還是有點張不開嘴。
想來想去,隻好說:“就是一種感覺吧,你心裏有個概念就好,如果是合夥做生意,小錢還好,遇到大筆的花銷,還是要謹慎,記得我今天給你說的。”
李牧風看哥哥都這樣說了,便點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後面我會注意一些。不過我覺得五哥你想的太多,應該是沒啥問題的。”
李牧羊笑笑,沒再說話。
有些事,或許真是經曆過,才真正會相信。
他能做的,已經做完了。
一夜無話。
早上起來李牧雲和米大馬就去地裏幹活,琴琴依然是忙忙碌碌的操持家事,照顧母親和孩子,小狗,小雞。
李牧羊直接來到村長家。
他今天要和村長談一下宅基地的事。
剛走到村長家門口,王菊花便打開了大門,看到李牧羊過來,臉上表情換了幾換,這才笑道:
“呀,一早上就聽到喜鵲在楸樹上叫的不停,我就說這今天肯定是要來貴客了,沒想到是牧羊兄弟呀。”
王菊花也聽李建設說了,最近幾個月,李牧羊在村子裏面還算是有點兒小小的名氣,有點影響力。
王菊花隻覺得這小子是撞了狗屎運,所以一方面依然看不起他,但另一方面呢,又想着沒有必要把他得罪的太狠。
反正在村裏面嘛,大家又沒有什麽仇恨。伱有利益,那我就靠近一些,沒有利益,我們就走遠一些。
所以,這次見李牧羊顯得比以前李牧羊磨面粉的時候,可就熱情多了。
她這副嘴臉當然瞞不過李牧羊,也不會過多計較,要是和她們這樣的女人也計較的話,那人就沒辦法活,在這農村裏面,十個裏面有七八個都是這個樣子。
“菊花嫂子,我建設哥在不在啊?”
“在,怎麽能不在呢?大清早的他能去哪裏?這不,剛起床在院子刷牙呢。”
“那我進去找他有點事。”
“進去呗。我先去磨坊那邊,你進去把門幫我關上。”
“好嘞,嫂子你忙。”
王菊花笑了笑,扭着肥碩的屁股去磨房那邊開門去了。
李牧羊進到李建設家的院子,發現李建設正蹲在一個梨樹下面刷牙呢,嘴裏面全部是白的泡沫,看李牧羊來了,也是有點意外。
加快速度刷了幾次牙,将嘴裏面的泡沫全部吐掉,又拉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下嘴。這才站起來笑道:“牧羊兄弟,你怎麽這麽早,有什麽急事等不住了。”
李牧羊笑笑,“哦,倒也沒有急到那種程度,不過确實有點事要來和建設哥商量一下。
要不你先忙,我在這等一下。”
“沒事,已經完了,來,我們到堂屋裏面說話。”
“好。”
兩人進到屋子裏面坐下。
李牧羊發現這個堂屋的布置和上次又不一樣了,有一些家具已經換成了更高檔更新的。
可見在這幾個月,李建設的收入又增加了很多。
要是站在院子裏面,可想不到這個堂屋裏面布置的有這樣好。
這是堂屋,也叫正廳或者大房,是每家每戶必備的一個房子,主要是用來招待客人。
所以,如果家裏有好的家具,都會擺在這堂屋裏面,其實就是擺給别人看的,有人來訪的時候,看到家裏這麽多好家具就會羨慕,認爲家裏日子過得好。
農村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他們賺的錢基本上都用來修院子,建房子,買家具,搞到這種事上,很少把它花在吃穿上面。
這就和城裏面不一樣,城裏面的人房子可租用,隻要随便能住就行了,但是吃穿卻相對重視一些,搞得比較好,這就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态度。
也是受具體環境和經濟能力影響吧。
“你找我到底是啥事兒啊?”
“哦,是這樣的建設哥,你知道我家那三間房也住了蠻多年,現在房子爛的已經不行了,最近不是到這個下雨季嘛,一下雨房子就到處漏水,所以呢我想着說,幹脆把這個房子推倒重建算了。”
“這确實是,你那幾間房子,從你們沒分家的時候就住了,确實有點兒時間。我早就跟你說要建幾間像樣的,一直住在那裏面,可怎麽找媳婦呢?”
“可不就是嘛,這不最近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想着說把院子加上房子一起給搞一搞,之前不是沒有申請過宅基地嘛,今天找建設哥就是說,給我看看怎麽批這個宅基地的事。”
“哦,你說宅基地。這個事情……”
李建設一聽到宅基地,故意拖長了話音,好像是做了什麽思考,然後才說:“沒問題呀,每家都有享受宅基地的權利,你當然也不例外了。
讓我想想,你們家周圍不是還有一些地嗎?就可以把它作爲宅基地,我給你拉個四分起來,你看咋樣?”
李牧羊看這李建設果然還是要和他拉扯一下,頓時心裏暗暗發笑。
他本來還想說這邊順利的話,那就按部就班的把宅基地拿到手就可以了。看樣子,李建設不可能把這種到嘴的肥肉就讓溜走。
村裏面這麽多宅基地,每一家批的時候,李建設可都是薅一層羊毛的,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将東西就這麽批下來呢?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懂的潛規則。
也有人不願意給的,那可以啊,要麽就批的少,要麽就是遲遲批不下來。
李牧羊當初的想法當然不是四分地。
他至少要七到八分地,甚至呢,他最大的希望是直接批到一畝,把他門前和房間周圍的一些地包含進來。
院子大,才有這個建設房間的可能性,如果隻有四分地的話,根本就建不了幾間房子。
而且從長遠來說,等再過個二三十年,宅基地就已經不批了,那麽一畝地或者八分地的大院子,如果轉讓宅基地的話也是搶手貨。
而四分地的話,慢慢就沒人要了。
畢竟人有錢了,誰不想有個大院子呢?
不同東南人民的生活喜好,身爲西北的人……或者準确一點說,至少慶城的人是這樣,他不管做什麽事情,幹什麽都追求一個大。
院子自然也是一樣。
在他們眼中,反正院子越大,住起來就有面子,走在别人面前就能擡起頭來,一個小院子的話,就算把裏面裝扮的再漂亮,别人從外面一看太小,就會覺得不是什麽好住所。
“建設哥,四分地有點太小了吧。你想想啊,我現在還沒有結婚,等我結了婚之後呢,我還要有孩子,老娘也住在我們家,房子太少的話肯定不方便啊。
再說,現在村子裏面不是主要都是八分地嗎?人家多的還有一畝呢,爲什麽隻給我四分地?”
“這個嘛,此一時彼一時,牧羊兄弟。
早些年我們是批過一些八分或者一畝地的院子,但是那時候是人少,所以還能分配過來。
眼下我們村子裏面的人越來越多,這個可以做宅基地的地方就越來越少,可不就要開始調整政策,你也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肯定是懂這些道理,對不對?”
“道理我都是懂,确實地方變少了,不過呢,這要具體事情具體分析。
我們家的地可不少,我們門口面向桃山的這一片地,如果說不做成宅基地的話,那也種不了東西,是不是?
你到我們家去過,即使我把那些地方種成菜或者糧食的話,也沒有收成,那你說與其讓空着荒着,爲什麽不能把它直接劃到我的院子裏呢?
反正,就像你說的,四分地和八分地,一畝地政策都允許,是具體情況具體具體分析。我也沒有要求特别不合理吧?”
李牧羊知道這宅基地拿下來肯定是不會輕松,但是開始呢,他肯定不會把各種底牌全部亮出來。還是盡可能在一些道理上去拉扯,同樣李建設也是一個意思。
兩個人都這麽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呢,内心裏面彼此都在想:看你還要說什麽?
“牧羊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國家現在對耕地政策是有嚴格把控的。你說那些地不好種,種不出來東西,可是上面不知道啊,他們一看又批出大的宅基地,肯定會說我們這邊把關不嚴。
你也知道,我說起來是個村長,但實際還不是要聽上面的安排,我又沒有太多的權利,不能決定所有事。”
“建設哥,你不要把自己說的這麽沒有地位嘛,誰不知道你在我們村裏面就是我們的頭兒,說一不二。你說我們有困難,是不是要找你來解決?
再說了,互相給個方便不更好嗎?
當初你們說要把配電站建在我們家西面的地裏,我也不是同意了,如果說我當時也直接按照政策來說不同意,電站不是沒地方裝了嗎?
你們當初來找我的時候,我是不是本着大局意識?”
李建設撇撇嘴,心想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這個話。
當時我們爲了把配電山落在這裏,給你換了50畝的地桃園,哪是你深明大義了,真是好意思說。
當然,這些話也就是他心裏想想,可沒有當面說,一旦撕破臉,就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了。
說穿了,他并不是不能批八分地或者一畝地,隻不過是看李牧羊想付出什麽代價罷了。
“對嘛,牧羊兄弟本來就是确實是一個深明大義的人啊。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些道理,希望你能夠理解,有的人不理解呢,那我也隻能給他一次一次說啊,有什麽辦法呢?我們村幹部的職責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真的不行,建設哥,四分地确實太小了。你看看你們家這院子要多大呢?
一畝還是一畝二的,我們家隻有這三分之一,就你們家一個堂屋大小,你讓我們怎麽住嘛!”
“這……”
李建設突然不知道怎麽說。
畢竟他們家确實很大,自己住的這麽大房子,給别人說四分地,感覺有點底氣不足。
他眼珠子一轉笑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說是四分有地,但實際拉的時候,給你多拉一點,擴充個一分地出來,實際上有接近五分地,咋樣?”
“建設哥,你這樣就不對了。
我李牧羊沒什麽本事,也沒什麽錢,但是呢,你也不能像打發叫花子。
你們當時和我談配電站的時候,我可不是這樣不幹脆的,你們将桃園頂給我們,我也沒有太大意見,不就同意了嗎?
要不你們現在還沒地方落配電站呢,是不是?
這眼看着電站都做的差不多,村裏面馬上都要通電了,難道我不是爲村裏面做了很多奉獻嘛?”
“牧羊兄弟,你這樣說沒有道理,那配電站建好以後也不隻有村裏其他人能享受到便利,你不也是可以拉電,而且你離配電站很近,花銷還少,用的電線少,不是更方便嗎?
再說我們當初談配電站的時候,不是和你已經達成協議了嘛,那桃山已經都給你了,你現在還提這些事幹啥呢?”
李建設這會兒才發現李牧羊爲什麽反複的要說配電站的事。
很顯然,他是想用配電站來爲籌碼要挾自己。
心裏面不禁暗暗發笑,李牧羊,你還是太年輕了,現在配電站我已經建那了,你又能怎麽樣呢,你還能拆了不成?
就算傳出去,配電站建在你們家地裏,村委可是給了你50畝的桃山,也算是對你不薄了,其他人知道也說不出話。
“哦,是這樣的。建設哥你也知道,我們門前路是用我們自家自留地修的,自然屬于我們自家的地,别人不好過去對不?
至于我們牆後面,那更不能讓車碾,我們家的地本來就不多了,總不能說在上面再修個路出來吧。”
“啊,你啥意思?”
李建設先是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頓時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了。
“牧羊兄弟,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你前後都不讓人過去,那配電站建在那裏怎麽工作?要是有個維修檢修調整的話,人怎麽進去,車怎麽進去?”
“那與我又沒關系啊?”
李牧羊淡淡一笑。
“當初我們談的時候,隻談了配電站可以落在那邊,又沒有說要從我們家地裏修路過去呀。所以這怎麽能怪我呢,我們可以看合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