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羊看着小鵬娃費勁巴拉将水給他倒進碗裏,連忙對小家夥表示了感謝。
手在口袋裏摸了半天,也沒摸出個糖果出來。
有時候他會随身裝一些糖果,若是碰到小孩子,就可以給個糖,立刻能拉近彼此距離。
可偏偏今天沒了。
想表揚下小朋友,卻沒啥可給。
“叔,你力氣可真大。”
小女孩将弟弟放在腿上,輕輕拍着,笑嘻嘻看着李牧羊。
李牧羊就是有這種親和力。
往往能很快吸引到孩子,還有像米大馬這種單純的人喜歡。
大概是這些人性情也多半純潔,能體會到李牧羊同樣善良的心。
“不是我力氣大,是你們力氣太小了。
不過呢,你們力氣小,也不怪伱們,等你們将來長大啦,力氣就會大起來。
就像你,這麽小就能翻地,等到叔這個年齡,肯定比叔翻的還厲害,還快的多的多。”
小鵬娃聽到後,臉微微紅了紅。
但看起來還挺高興。
“鵬娃,你去拿個杆子,幫叔敲點杏吧,就敲窯後面的第二棵樹,那個杏甜。”
“不用麻煩了……”
“叔,你就坐好等着吃吧,我們家的杏可甜了呢,是我爸專門接的樹,杏很大,吃起來甜,杏核也能吃呢。”
李牧羊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就看到小鵬娃立刻從門背後拖着一個長長的木杆,跑到牆後面去了。
“叔,等下我爸媽回來,給你吃我們家的香蕉梨,可甜了呢,我就沒吃過這麽甜的香蕉梨。
還有米果子,櫻桃……
反正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别看我們家院子不大,加上周圍,有四十多種水果樹呢。”
李牧羊以前就聽王天孝說過他們家的果樹多,但都沒小女孩子說的這麽有趣。
她是真的非常高興。
也爲自己的父親感到自豪。
“好呀,那一會我就好好吃吃,看看你說的甜,到底有多甜。”
“嗯。”
正說着,就聽到一陣啪塔啪塔的跑步聲。
小鵬娃拖着棍子又跑回來了。
一隻手提着個小籠子,裏面有幾十顆杏。
“小氣,你給叔就敲了這麽幾個杏啊,這哪夠吃?”姐姐一看杏,忍不住埋怨弟弟。
“媽說了,杏會咂血呢,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小鵬娃很認真地反駁道。
惹得李牧羊又忍俊不禁。
這裏是有這個說法,“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埋死人。”
桃子裏含有很多對人體非常有益的成分,多吃的話,可以增強人體抵抗力,所以自古桃都是一個長壽的象征。
而杏子則不一樣,杏子在中醫藥中屬于大熱的水果,它含有豐富的果酸,會傷及我們的牙齒和胃。而且,吃多了杏子會使人發熱,使人上火并且流鼻血。
至于李子毒性就更大了,半生不熟的李子中含有一種毒素,人吃了就會死亡。
這些都是老百姓長期得出來的經驗。
也都世世代代傳播下來。
小鵬娃小小年紀,已經得到真傳,并且很好的運用實踐裏了。
姐姐被他怼的無話可說。
李牧羊也是被逗得直樂。
他拿起杏子一看,發現這個杏子屬于曹杏。
屬于一種這邊特有的嫁接品種。
曹杏有幾種嫁接方式,但最多的是将杏樹的枝嫁接到桃樹上。
所以這種杏多半都是桃的樣子。
個頭比較大,杏核也很大,吃起來可能會有一些桃的甜味,少了許多杏本身的酸味。
并且,這種杏的杏核,都是甜杏仁。
吃過杏的人都知道,杏仁有甜杏仁和苦杏仁之分。
苦杏仁裏含有氫氰酸的成分,所以是有毒的,味道很苦,不可以直接吃,而甜杏仁則可以直接吃,香甜脆口,還是一種不錯的零食。
市面上出售的杏仁,其實并不是甜杏仁,而是經過泡制的苦杏仁。
方法也很簡單,既然苦杏仁有毒的成分氫氰酸之類的東西,那就用可以消除它的化學試劑去浸泡便可。
什麽杏仁露,杏仁膏之類的東西,都是這麽處理。
真正的甜杏仁,是非常少見的。
人們也不會拿去市場賣,都留下給自己的吃了。
杏産品,也一度算是池縣,乃至慶城人民一種主要的經濟收入來源。
這邊的杏樹很多。
杏産下來後,可以将掰開曬,杏肉可以曬成杏幹,杏核也可以單獨拿出來賣錢。
這個年代,一斤杏幹好點的可以賣到5毛錢,杏核接近一塊錢。
若是杏樹多了,那賣個幾百塊還是沒問題的。
曹杏除了直接吃,還被加工成各種産品出售。
例如杏肉罐頭,杏肉脯等等,也算是一種可以發展的經濟作物。
李牧羊剛才注意到王天孝家莊院周圍有很多杏樹,估計每年還是能賣點錢的。
但賣錢歸賣錢,要把杏子掰開曬上,卻也是個辛苦活。
在杏子的旺季,除了下雨,基本每天都要早晨将杏打下來,然後趕緊掰開曬着。
如果遇到雨季,掰開的杏幹就會在一兩天之内快速腐爛,那就虧大了。
損失極大。
掰杏子,能把人給掰哭了。
開始還好,掰幾個小時後,在果酸的腐蝕下,手指甲會特别疼,慢慢地開始蔓延到手指上。
就像是被火燎過一樣。
更不說,掰杏子的時候,基本都是盤腿坐在地上,完畢後,腰酸背疼,莫說是大人了,就是小孩子也能長出腰來。
隻能說,對于老農民們,說起來任何賺錢的模式,背後都是蘊藏着很大的辛苦。
是純粹靠出力換來的。
李牧羊吃了一個杏子,發現味道還真如小姑娘說的,很好吃。
名不虛傳。
“叔,甜不甜?”
“确實很甜。”
“對呀,我給你說,這棵樹上的杏曬的杏幹,我媽每年都不賣,就是留着吃的。”
“嗯,确實是,杏這麽甜的話,曬的杏幹肯定更甜。”
“嘻嘻~”
“姐,給你給個最紅的。”
小鵬娃看姐姐抱着弟弟,便從籠子裏挑選一個最紅的,用衣服擦了擦,掰開送到小女孩嘴裏。
兩個孩子的感情也很好呢。
加上姐姐懷裏的小弟弟,真是一副風景美如畫的場景。
李牧羊一邊吃杏子,一邊和姐弟随意聊天,得知他們的外婆好像身體出了點問題,所以父母臨時去看了。
李牧羊想起好像那個老太太當初是上廁所不慎摔倒,肋骨刺穿了肺葉,不知是不是這次。
好像也是癱在炕上十幾年。
從六十多一直到八十多才去世,也是耗苦了家裏的孩子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因爲兩個孩子可愛懂事,時間過的很快,李牧羊也沒感受到無聊。
随着一聲清脆的自行車鈴铛聲,王天孝夫婦回來了。
王天孝騎着一個鳳凰牌的加重自行車,妻子李雅麗就坐在車後面,剛拐進來彎彎,他們就看到坐在門洞裏的李牧羊,有些詫異。
李雅麗急忙從車子上跳下來。
李牧羊對王天孝妻子李雅麗不是很熟悉,但聽過一些她的事迹。
這個和二嫂同名不同姓的女人,其實還是挺厲害的一人。
她身高很高,應該過了一米七,看起來比王天孝似乎還要高一些。
據說她年輕時曾是籃球隊員,而且還做過民兵隊長。
反正李牧羊從不同地方聽到很多關于這個女人的事情,知道她能文能武。
王天孝就無數次說過,他一輩子處處都是苦難,唯一幸福的是遇到一個賢惠的妻子。
妻子相當于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這點和李牧羊很相似。
李牧羊也曾很多次想過,他上輩子一生最大的收獲也是認識了妻子。
若不是妻子出現,就單憑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獲得哪怕一點點的幸福。
一個壞的女人,能毀掉一個好男人。
而一個好的女人,能幸福三代人。
“爸,媽~”
小鵬娃立刻飛奔着朝父母跑去。
李牧羊也跟着站起來,走出門洞,等着主人過來。
“你今天咋來了?”
王天孝看到李牧羊,知道紅芪的事情有了眉目,也很開心。
“麗麗,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李牧羊,牧羊兄弟。”
李雅麗是個圓臉女人。
眼睛大大的,皮膚很白,黑而粗的頭發被擰成了單辮子,從肩膀垂下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她穿着一件白底紫花的襯衫,凸顯出了修長的身材。
而随着笑容,露出兩個小梨渦,還别有一份素雅的美麗。
李牧羊從她溫和的眼神裏看出這個女人也是個很賢惠的人。
他突然想到,難道這是因爲名字的緣故?
二嫂趙雅麗,妻子林秀麗,還有這個李雅麗,性格都很不錯哦。
個個人都很好。
他都想給女兒将來也起個李雅麗……
哦,好吧,這不就重名了嘛。
“牧羊……”
李雅麗笑笑,叫了聲牧羊,微微有點遲疑,看了眼丈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李牧羊。
王天孝比李牧羊大,但李雅麗比李牧羊要小。
若是跟着丈夫稱呼兄弟,那肯定就不對勁了。
“沒事,嫂子就叫牧羊吧。”
李雅麗嫣然一笑,點點頭,将兒子摟在懷裏。
“牧羊兄弟,你啥時候來的?”
“哦,不大會。”
“叔來了一個多小時了,還幫我們翻地了呢!”
站在門洞裏的小女孩笑着說。
李牧羊看了她眼,原本他是不想說明地是自己翻的,準備将這個功勞讓給他們姐弟倆。
沒想到,小姑娘直接一語道明。
王天孝夫婦這才注意到翻好的地,頓時很不好意思,連連說着感謝的話。
“牧羊兄弟,你來就來呗,怎麽還幹上活了呢?”
“就是呀,我們怎能讓你幹活呢,這事鬧得。”
李牧羊笑道:“沒關系,我可沒白幹,是你們家小鵬娃請我幹的,已經給了我工錢。”
“啥工錢,他哪有工錢給你?”王天孝和妻子都不理解。
李牧羊攤開手心,裏面還有半個沒有吃完的杏。
“這不就是,我還沒吃過這麽甜的杏呢,吃了你們的杏,幫你們翻地,這不就抵消了,我們屬于兩不相欠。”
“這咋能行呢……這孩子,真是不懂事。
芳芳你也是的,你叔來了,爸和媽不在家,你也不招呼着進房裏涼着,咋能讓人坐在外面呢。
爸媽怎麽給你們教的,一點都不懂事。
和你弟弟一個樣。
你腦子活到腳後跟上了?”
“你不是說,陌生人來了,我們不能放進門嘛。
我們也不認識叔啊。
咋啥都是爸你說的對呢?”
叫作芳芳的小女孩子很是不服氣,非常有信心地反駁了父親。
王天孝一愣,随之笑了笑。
“你說的也是,說來說去,反而是我錯了。”
“哈哈~”
李牧羊看他們父女倆的對話,也是覺得很有趣。
王天孝有這個時代男人少有的溫和,一般男人碰到這種情況,罵都是小的,說不定當場就要開大了。
體罰再常見不過了。
但看他女兒的反應,肯定平日裏王天孝也是很開明。
所以才能培養出如此開朗懂事的姑娘。
這個教育理念和李牧羊基本相似,他也是一直秉持着這種寬松的教育環境。
從小和孩子們說的最多的是如何做一個有底線,有道德的人。
所以,孩子們個個在成長過程中,都沒有發生過什麽出格的大事。
因爲他們始終記得李牧羊的教導。
人可以偶爾擦下邊,但做人的底線不能喪失。
否則,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會變成一種負擔,壓的讓人永遠都喘不過氣。
“走呗,進去說話呀,掌櫃的,外面這麽熱。”
李雅麗在旁邊笑着說。
“哦,對對,進去再說。”
“我去開門~”
小鵬娃呼噜噜跑到前面,去将大門打開。
李牧羊跟着王天孝夫婦進了院子。
王家的院子,從外面看的話,不是很大。
但走到裏面,發現還挺大的。
院子甚至可以說是兩進制,分爲前院和後院。
前院比較小,北面有三間箍的窯洞,西面一個大房,東面一個廈子,南邊則是一個小小的山子,裏面放着一些農具。
在西南角的位置,還有一個搭起來的小房子,估計不是豬窩就是雞窩。
而從西北角看過去,能看到一個圓形的拱門,一般來說在,這種拱門都是二進制的标志。
說明後面還有半截院子。
這時候的莊基地,還沒有嚴格的管控。
政策上最大是一畝,但很多人會走巧,直接将自家的承包地或者是自留地也用院牆圍起來。
或者是有些人父母一個院子,兒子一個院子,兩個院子緊挨着,結果父母去世了,兒子就會将兩個院子合并在一起。
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院子。
所以,經過曆史遺留,有些家裏的院子有兩畝多大。
你要說不合格吧,也不是。
因爲人家可以說是給承包地套了個圍牆,或者是将父母和自己的院子打通了。
也解釋的過去。
王天孝家的這個院子,顯然是前一種。
隔着房頂和圍牆,李牧羊也能看到後面茂盛的果樹。
真如小鵬娃說的,他們家裏的果樹很多。
在前院裏,有個廢磚圍起來的小花園,裏面有好多種花,開的很是茂盛。
李牧羊除了繡球,牡丹,紫藤等常見品種,大部分花他都叫不出名字。
看樣子,王天孝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園藝工程師。
不僅樹木撫育的好,花也種的很不錯。
這也堅定了李牧羊“拉攏”他加入自己的陣營的想法。
人才啊。
“來,牧羊,進來坐。”
王天孝熱情招呼着。
“你們先進去坐,廚房裏有西瓜,我給你們切點。”
“不用忙……”
“沒事,來了都是客嘛,你就不要客氣了。等我會啊……”
李雅麗招呼着孩子們出去了。
将兩個男人留在房間。
“抽煙不?”
“不。”
“那喝點茶?”
“不用了。”
“喝點呗……”
王天孝拉開書桌上的八仙櫃,從抽屜裏翻出一個小茶葉包。
“嘗嘗這個茶葉,一個老哥從福建給我帶來的。
喝起來味道很帶勁,我可是一直珍藏着,舍不得喝呢,給你飽飽口福。”
“這多不好意思……”
李牧羊其實對喝茶也就一般感覺吧。
再說,這個年代的人還覺得喝個福建的茶很稀奇,但實際上後世因爲交通和商業溝通逐漸便利化。
普通人喝個大紅袍,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就不說頂級了吧。
喝個一般的,總能喝的到。
果然,當茶水泡好後,真的就是大紅袍。
李牧羊端起搪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咋說呢……
就好像是他走在大街上。
完全是沒有感覺,就是平平無奇。
“味道咋樣?”
“不錯不錯,不愧是好茶,我可是沒喝過味道這麽帶勁的茶葉,沾了老哥的光了。”
“哈哈,沒事,喜歡喝的話,一會給你分一些帶回去。”
“那怎麽好意思呢……”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口裏吃吃喝喝的東西,誰用都一樣,一個人吃獨食,那才是沒意思。”
“那行,真是沾了大光了。”
“哈哈~”
“說啥呢,你們,笑的這麽開心?”
李雅麗端着一個盤子進來了。
裏面擺放着一些切成牙的西瓜,還有一些李子和蜜果。
蜜果也是一種薔薇科的水果。
有點像是縮小版的蘋果,但吃起來比蘋果要更更酸甜。
很像海棠。
“吃點果子吧,家裏各種果子多着呢,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等下可以到後面看看,想吃什麽帶點回去。”
“不用麻煩了,家裏都有呢。”
“不要這麽客氣啊,你到我們家裏,就不要見外了。
我們家沒啥好東西,就是果子多。
你大哥他這個人别的本事沒,撫育這些果子樹,倒還是有點心得。”
李牧羊拿起一個蜜果放進嘴裏。
酸酸甜甜,味道果然很不錯。
“很好啦,不像我啥本事都沒。”
“就知道謙虛。”
李雅麗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你們聊,後晌就在外我們家吃飯吧,我給你做臊子面。”
“不用麻煩……”
“不麻煩,這算什麽麻煩的,你都到我們門上了,還能讓你空着肚子回去不成?
這要是說出去啊,還以爲我們家給你招待不起一頓飯呢。”
“真的不用麻煩……”
“牧羊兄弟,你就留下吃呗,我老婆的臊子面那叫一個正宗,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這……”
“就這麽說定了。
你可不許再推辭,要不我就不高興了。
你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比我們女人家還要小家子氣吧,不就是一頓飯,算什麽事呢。”
李雅麗佯裝生氣。
李牧羊沒辦法,看盛情難卻,這才笑着點頭,應了下來。
李雅麗回廚房做飯去了。
“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說下紅芪的事,你上次給我的貨,人家要了,除去一些成本,算一斤20元,比原來想象的要價格高一些。
上次我給你算的15是吧,補給你5塊。”
李牧羊從口袋裏掏出10元錢遞給王天孝。
胡教授給他開的價格是25元每斤,他猶豫下,還是決定暫時給王天孝算20元。
剩下的五元,有他關系的一部分利潤,更是還有一些抗風險的餘地,托運的費用等等。
應該也差不多。
如果直接将25元全部給了王天孝,那後面如果出現什麽問題,就完全沒轉圜的餘地了。
人就是這樣,少了可以慢慢補。
但是一旦拿習慣多了,突然降低下來,說不定就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牧羊從開始就杜絕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
王天孝沒有接,直接推了回來。
“不用了,不用了,能拿到15元一斤,我就心滿意足,相當于給我很大幫助啦。
這個差價,就是你的辛苦費啊。
總不能你幫我介紹了賺錢的門路,一分錢好處都得不到吧,那也太吃虧了。”
王天孝憨厚的笑容顯得那麽真誠。
李牧羊被說的反而有點慚愧。
他拉過王天孝的手,将錢放到他手心,“拿着吧,我給他們介紹了紅芪的貨源,他們也會給我一點介紹費啊,我有那個錢就行了。
東西是你辛苦挖的,你肯定要拿大頭啊。”
“這不行。”
王天孝還是不願意接受。
他憨笑道:“做人要講良心啊,這種挖紅芪的活,其實你給誰都可以。
但是偏偏找到我,那就是對我的恩情。
我做人不會忘本,被人給介紹費是别人給,我給你的感謝,是我的本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