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芪啊,知道。”
王天孝笑笑。
“不就是脾胃虛的時候用的嘛。”
“對對,就是那個東西。”
果然找對了人,李牧羊很開心。
“怎麽,你要紅芪啊?那東西可不好搞,你要是隻要一點的話,我們那邊的楊子嶺東峰都有,但都很小,一兩年生的較多。
如果要要好的,就要去西峰那邊。
紅芪這玩意,比較喜歡幹燥,所以都生活在山頂,不能見水,還要多曬太陽。一般的地方可長不好。”
“西峰,你說的是楊子嶺的西峰?”
“可不是嘛,别看都是楊子嶺,但西峰和東峰環境可不一樣。
楊子嶺就是一個“廈子山”,西面要比東面高很多。
所以很多東面沒有的東西,西面都會有,而且比東面要長的好。
尤其是伱說的紅芪這種藥草。
爲啥它藥用價值高呢,你猜猜與生長環境有沒有關系?”
“應該有點關系吧?”
“那肯定有關系啊,你想想看,那些名貴的藥材,是不是都生長在高山上,什麽人參啊,雪蓮啊,包括靈芝都是高山靈芝最珍貴。
對了,聽說最近我們這裏還出了蟲草,蟲草不知道吧,那也是個好東西。
這些藥草你看看都在高山,還不都是因爲高山氣候影響。
紅芪當然沒有那些東西名貴啦,但東峰的品相完全沒辦法和西峰的比就是。”
“哦,是這樣的,我現在需要一些紅芪,你能幫我搞到嘛?”
“你要?”
王天孝愣愣,“看你的身體,沒啥問題啊,面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生命力很旺盛呀。”
“哦,不是我用……具體就不多說了,我需要的量還有點多,隻要能弄到貨,可以高價收購。”
“是嘛?”
王天孝眼神閃爍幾下。
李牧羊看的出來,他肯定是瞬間思考了很多。
大概想到了怎麽去挖。
人的眼神往往能暴露自己的想法。
若是上下閃爍,多半是準備說謊,若是左右晃動,多半就是思考或者回憶了。
王天孝眼球左右閃。
“具體還不知道,第一階段先要100斤吧。”
“100斤?!”
王天孝驚呼出聲。
“對啊,100斤,有什麽問題嘛?”
“你是要用來當飯吃啊?還100斤呢,哪裏給你找那麽多啊?”
“這個東西,很難搞嘛?”
“你要是用的少的話,東峰這邊就可以找一些,但若是非要100斤,肯定要去西峰。”
“那就去西峰采呀。”
“看你說的輕巧~”
王天孝沒好氣地說,“西峰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啊,你是不知道,楊子嶺上是有野豬和豺的。
要是一個不留神,莫說采不到藥,人都得搭進去。
你以爲那是鬧着玩的啊。
那些畜生,可不像人,還和你講道理,那是一看氣勢弱了,就要來找你索命的家夥。”
李牧羊不由愣了愣。
他一直在桃山那邊,确實還不清楚楊子嶺這邊的事情。
桃山和楊子嶺中間道山谷,兩邊是懸崖,若不從王家村那邊繞,是過不去的。
所以他也就沒有去過楊子嶺。
之前隻是聽人說,楊子嶺這邊還有各種野獸,沒想到是真的。
但他看王天孝嘴上這樣說,但眼神裏卻沒半點畏懼。
轉念一想,他可是護林員出身。
這點野豬,豺狼算什麽呢。
早期的護林員,聽說都是真槍實彈。
楊子嶺是子午嶺的一個分支,歸屬林場管理。
而子午嶺是橫跨陝西和甘肅一個重要的山脈,很多地方都覆蓋着原始森林。
早些年,老百姓無論是建房還是打造家具,甚至鍋底下的燒的柴火,都是木頭的。
木材的價格便居高不下。
尤其是子午嶺上多半都是杉木,松柏之類的木頭,還有一些漆樹啥的,都相當很值錢。
因此盜樹的情況屢禁不止。
護林員主要任務就是驅趕他們。
但這個年代,法治不健全,監控覆蓋也不全面,教育更是不普及,山村裏有很多亡命之徒。
他們可能就因爲一個木頭,就會将人害死丢在大山裏。
茫茫山脈,一個人被埋了,到哪裏去找呢。
基本都是留個始終的案底,然後就沒了後續消息。
可能除非某天山裏的發生了泥石流,要不永遠都不可能有人知道,曾經有人被害死在山裏了。
護林員也算是個高危職業。
帶槍巡邏是最起碼的保證。
“嘿嘿~,對我來說是有點困難,但你是老護林員,那些家夥你肯定知道怎麽應付是吧?”
“我搞不了。
以前在場站的時候,是有配槍的,五六半,後來我從場區調動到苗圃,槍被收回去了。
沒槍的話,靠人肯定搞不定野豬。
那野蹄子跑起來,像是一座山一樣,人根本擋不住。
狗都跑不掉。”
王天孝似乎不太願意呢。
李牧羊沒辦法,隻好使出殺手锏。
“不瞞你說啊,我也覺得這事情不好搞,但耐不住人家願錢給的多……”
王天孝一聽到錢,眼皮子微微抖了抖。
很顯然,他動心了。
或許從開始他就在等待提錢的事情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提出很多困難,不過是待價而沽而已。
“老王,考慮下,隻要能将東西搞回來,報酬的事情都好說。
搞一批的話,幾天就能幹你幾個月賣雞蛋的利潤。
而且,說是東峰危險吧,其實也不一定是吧。
我可是好像在哪聽人說,桃山的西峰隻有冬天的時候才會出現野豬那種猛獸,春夏秋因爲食物充足,它們一般不會來楊子嶺……”
王天孝有點意外,倒是沒想到李牧羊竟然還早有所準備,不是完全燈下黑。
他微微有些尴尬,低着腦袋拾掇着雞蛋,一時沒說話。
其實他和李牧羊差不多的性格,都是那種老實人。
隻不過他畢竟從事販賣雞蛋這種小生意,有了一定的生意頭腦,所以知道李牧羊需要紅芪,便想着坐地起價。
能多要點是點啊。
這談生意,可不都是這個樣子。
結果卻被人家當面給拆穿了,又是一個熟人,心裏頓時很不自然。
“老王,你看這樣行不,我一斤紅芪給你8塊……”
“8塊?”
王天孝一驚。
“嗯,8塊一斤,暫時需要100斤,你看看如果你可以的話,你就帶着我一起去采,采多少給你算多少錢。
反正就是8塊一斤,你采的多,也就拿的多。
你看看咋樣?”
王天孝明顯被說動了。
八塊啊。
一斤就是八塊,那如果能挖出個幾十斤,不就是幾百塊嘛。
自己販賣雞蛋,一天最多也就四五塊錢。
去過刮風下雨等天氣,一個月勉強能搞個八九十塊錢就不錯了。
這一斤八塊,簡直太賺錢了。
“怎麽樣,你考慮下?”
李牧羊趁熱打鐵。
王天孝又沉默片刻,這才将手裏的雞蛋全部放回盒子裏,用一邊的毛巾一邊擦手一邊問:“到底是什麽病,願意花這麽多錢去買紅芪?”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隻是人家聽說我們這邊的紅芪不錯,剛好又認識我,所以才委托我幫着搞搞。
具體太深的原因,人家沒說,咱也沒必要問是不是?”
“也是。”
王天孝點點頭,在口袋裏摸出一卷卷煙紙,又從筐子旁的布包裏摸出一個煙袋,手心吐口唾沫,開始卷煙。
這個樣子,和李牧地幾乎一樣。
因爲紙比較幹燥,若是不沾點唾沫,就光的卷不住。
“那行吧,看在錢的份上,倒是可以去試試的。”
“那感情好。”
“不過,要去楊子嶺的西峰,可不能莽撞。
我需要先準備一些東西……
要不去了也白送,你們這些沒在山裏待過的人,膽子就是大。
完全不知道,把人放到森林裏,屁都不是。
你有槍是吧,可槍有個鳥用,你還要有腦子,有耐心,有經驗,缺一不可。”
“那肯定啊,所以我這不來找你了嗎,知道你在一個老把式。”
“我告訴你,我們慶城周圍都是山,爲什麽其他山腰都有村莊居住,唯獨就是楊子嶺沒有?
還不就是因爲楊子嶺上野物多嘛。
你去我們村問問,早些年還經常有人去山裏晃蕩,這兩年就少了呢?
這不就是被吓怕了嘛……”
李牧羊聽着王天孝羅裏吧嗦說很多,其實知道他真實的想法就是想顯示入山挖紅芪可不容易。
所以他隻是默默聽着,不時配合說幾句。
直到王天孝終于說累了,總結說:“這樣吧,我這幾日要去找人準備點槍藥什麽的,萬一碰到什麽東西,赤手空拳可不行。
對了,我看你身體素質也不錯,要不和我一起入山去玩玩?”
“我可以嘛?”
李牧羊笑着問。
他當然是準備好入山的。
這次如果能進去看準地方,即使王天孝後面不願意,他也可以帶着人自己去。
至于防身武器,他不會用槍。
不行的話,可以跟人搞一根老獵槍練着呗。
這年頭還不禁槍,還可以玩幾年,隻要想弄,山腳下還是有些人有家夥的。
完全可以弄得到。
農民就是這樣,每年總有一些時間是空閑的。
即使是撫育果園,等到了農曆9月份,等給果樹做好保暖工作,也就沒啥事了,至少能休息四個月。
這段時間,就可以去子午嶺玩玩。
“老王,你知道哪裏能弄根老槍嘛?”
“啥老槍?”
“不就是那種老獵槍嘛,可以打火藥的那種。”
“你要那幹嘛啊?”
“嘿嘿~,這不是你說西峰有點風險嘛,我尋摸着要是有杆槍拿在手裏,底氣更足一些不是?”
王天孝沒好氣地說:“你想啥呢,你以爲槍是誰想用就能用的啊。
槍那玩意兒,會用的人才是槍,不會用的人,那就是個燒火棍,啥作用都起不到,還不如拿個鐮刀呢。
再說了,這老槍也不好搞啊。
雖然說我們村裏很多家都有老槍,但都是祖傳的,即使不用,也都是壓箱底的東西,怎麽可能輕易讓出去呢。
我看你還是别想了。”
李牧羊聞言也不急,笑道:“沒事,我也不急,你慢慢幫我問着,萬一有機會呢。
不會用也沒事,我可以練嘛,也不是誰天生都會使用。
再說了,我看人家用那個老槍,也蠻簡單嘛,直接對着獵物,啪地一下,不就幹倒了。”
王天孝看了他眼,笑道:“你以爲很簡單呀,那吃飯還簡單呢,爲什麽小娃娃都吃不到嘴裏去?
那是人家會用,所以看起來簡單。
若是不會用的話,就啥也不是了。
搞不好槍非但不能幫你,還會是個累贅呢?
你以爲山裏那些畜生就跟你打兔子一樣,直接卧在地裏讓你對着那打呢?
我告訴你,山裏很多畜生的速度比你快多了,而且可能你還沒想着攻擊他們,他們就首先想咬死你。
你還是省省心吧。”
“噢。”
李牧羊撓撓腦袋,或許是他真的想的太簡單了。
“這個事情從長計議嘛,我幫你問問,要是有消息的話給你說就是……”
王天孝看他有些尴尬,便緩了緩語氣:“但你要明白,老槍打野物造成的傷害其實嚴重不夠,除非你打到了眼睛或者肚皮這些重要位置,要不根本沒撒用。
而且,這還要分野物。
例如野豬這種東西,本來皮糙肉厚,你若是一槍打到背上,那就跟撓癢癢沒啥區别。
反而可能惹毛它們。
發狂的野豬和普通豬是兩個概念……
算了,給你說這麽多你也不懂,心裏有個數就行。
可不要想着和它們能正面對抗,你體格雖然不錯,但我們人本身也不是靠身體吃飯。
單純比身體素質,太多東西我們都比不上。
還是要用這個地方……”
王天孝指指腦子。
李牧羊笑着點頭。
他神奇的發現,王天孝這個人平時還好,但是一旦提到山裏這些事情,他就顯得非常專業,說話語速會加快,眼裏仿佛也像是有了光。
可見,雖然他已經離開山裏,但依然對工作過很多年的崗位抱有很大的感情。
“好吧,這事情就這樣說定,我會給你問着……”
王天孝正在說,有人來買雞蛋,他便跟着去招呼,李牧羊便和他交換個眼神,告辭了。
他又帶着米大馬來到苗圃,先少拿了一部分樹苗,準備回去抽空嫁接。
嫁接需要的氣溫不能太高,所以隻能早晚去做。
中午的話,如果能堅持,就和米大馬一起授粉。
授粉這種活,天熱甚至比天冷還要更合适一些,溫度高點,反而适合授粉。
買好樹苗後,從小巷子出來,他看到米大馬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嘟着個大嘴。
估計等久了。
又給他買個麻花,他這才重新開心起來。
笑的跟個孩子一樣。
.
李牧羊和米大馬從集市上回家,卻看到自家路口站着兩個人。
遠遠辨認,發現是村長李建設和文書李萬榮。
這才想起,自從上次聊完後,似乎很久再沒看到村長了。
至于這個李萬榮,就是村長的忠實走狗。
神奇的是,他還和老婆都是基督教徒。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怎麽傳到村裏的,早些年村裏還有好幾個呢。
但後面就沒了。
李牧羊隻記得早些年李萬榮和他妻子每周都要去市裏做什麽禮拜,反正亂七八糟的,他也不懂。
李牧羊沒什麽太大的信仰……
哦,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做一個好人……
他知道好人難做,也知道好人多半沒什麽好報,他不是小娃娃,這些道理都懂。
但他還是想盡量做好一些。
他尋摸着,每個人都會死吧,那既然注定要去死,爲什麽還要活着呢?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
前世的某天,他正在苗圃裏“摘樹苗”。
因爲樹苗扡插或種植的時候,往往可能出現很多伴生的苗。
這些苗是完全不能用的。
如果将它們都保留下來,那根的營養就不夠。
不但這些樹苗活不下去,而且還可能導緻主系的苗因爲營養不足而死亡。
所以,需要培育人員人工幹涉,将長勢不好的廢苗全部除掉。
李牧羊當時正在做這個事情的時候,突然看到手裏被拔出來的廢苗,瞬間腦子一個激靈。
他想通了。
人就像這些苗一樣,其實都選擇不了自己如何來到這個世界。
廢苗并不是天生就想成廢苗,可能僅僅是因爲它們生在不好的位置,所以導緻營養不良,最後才不得已長偏了。
但更多的廢苗,其實和主系的苗在開始有相同位置,隻是在成長的過程中,兩者逐漸發生了很大的差别。
有的能拼命吸取營養,長得端正粗壯,而有的呢,則是斜斜的撐着,毫無生命力可談。
那最後留下的,便隻能是端正的。
李牧羊從沒怨恨過他出生貧瘠,他隻是想盡力去生長,并且生長的端正一些。
如果都這樣做了,最後還是被命運的大手扼殺,那錯的也不是他,而是怪那雙手。
他也就無所遺憾了。
因此,他兩輩子做人,始終将做個善良的好人當作主要信仰。
他相信,人們雖然心裏想着好人難做,但其實大家夥都還是希望身邊都是好人,而不是那些道德有問題的人。
既然好人壞人都是一輩子,爲啥去讓自己過的不堪呢。
就像這個李萬榮……
他信仰的基督教,李牧羊在電視和電影上都看過關于基督教的一些事。
知道這種教的本質還是博愛和仁慈。
但看到很多信教的人,卻都是道貌岸然,裝模作樣。
他還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些做錯事的人,隻要做個忏悔,就立刻能被原諒。
就很很操蛋了。
若是人人都犯了錯之後,能輕易被原諒,那那些被傷害過的人,誰來給他們公道呢?
一個好人做一輩子好事,隻做錯一件事就被人看做晚節不保而唾棄。
一個壞人做了一輩子壞事,臨到死了,才突然放下屠刀,反而被人稱贊浪子回頭,這不搞笑嘛。
所以李牧羊對什麽教派都沒啥興趣。
他也會去廟裏燒香拜佛,但那隻是基于一種對未來美好的祈願,與信教是兩個概念。
就像人在吹生日蠟燭許願一樣。
也不是希望某個人能幫自己實現願望,而是希望命運本身會變得更符合心意罷了。
鑒于這些,李牧羊對李萬榮一直不怎麽喜歡。
可偏偏郁悶的是,李萬榮卻是他的鄰居。
這事情鬧的,就很難受。
李牧羊家是李家村最南邊,緊挨着桃山的一戶,而在他家背後,背面上幾個台階的人家,就是李萬榮家。
李萬榮家不算特别富裕,但也不差,四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兩個姑娘也都出嫁了。
日子過得整體還不錯。
就是他的三兒子,腦子有點問題。
年輕的時候,突然有一天好像發癫了,提着刀子到村裏到處追着人砍,幸虧沒有鬧出大事。
隻是砍傷了他媳婦……
本來是要坐牢的,但診斷出來精神病,便又在精神病院待了四五年。
出來後,感覺治療的差不多了。
但和人說話的時候,有時候會突然陰笑,看起來還是有點陰冷。
媳婦帶着兒子走了,他就一個人過。
有趣的是,他們四兄弟,剛好就是他繼承了父母的“衣缽”,也成了一名基督教徒。
整日抱着一本聖經坐在地頭看。
李牧羊家北面就是他們家門口的地,有時候李牧羊去北面折黃花菜的時候,就能看到那家夥認真地翻看着聖經,嘴裏還念念叨叨。
還真挺吓人的。
李牧羊前世一直招呼孩子,盡量不要去招惹這個家夥。
他估計那人精神其實還是有點問題的,并沒有徹底給治愈。
還真不知道,會突然爆發出啥事。
離的越遠越好。
眼下,他看到這兩個家夥站在他家前面小道上,頓時心裏微微有些不适。
他們能主動過來,肯定沒啥好事。
前段時間因爲蟲草的事,不知道算不算得罪李建設,這塵埃落定了,蟲草挖完了,要是秋後算賬,還真不是沒可能。
呵~
他想了想,咧嘴笑笑。
其實也沒啥可擔心的。
他李牧羊一直堂堂正正做人,也是無所畏懼。
若是李建設非要惹事,那也不怕他是吧。
村長又怎麽了呢?
他李建設那族人,還沒有自己這邊族大。
即使搞起什麽事情來,還真不好說誰能占上風呢。
拉拉均定,小章合大章。
均定太低,等不到推薦,大家理解下。
字數沒少,就是兩章合并一章發了,你們不要說我變成一更了。
再說一遍,字數沒少沒少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