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和大部隊一起回來,所以時間尚早。
今晚即使到村長家去拿了合同,回來後也剛好七點多。
還遠遠沒有到李牧羊歇息的時候。
他精力旺盛的很呢。
既然桃山東峰的東西都屬于他的天下,那他就可以先幹起來了。
上次去東峰,途徑小道,他發現小道上全是野草,幾乎将所有道路都遮掩了。
不注意的話,都分辨不清楚山崖和道路。
這無疑是相當危險的。
不管其他事,先将小道野草清理清理才是基礎。
很快,他就來到山道口。
一眼望去,烏壓壓的山峰,野草和樹木已經連接在一起,若不是他的視力好一些,還真是難以分辨。
“好,幹吧,今晚先搞定主幹道。”
他朝手心裏吐了口唾沫,将鋤頭扔在邊上,直接抓起鐮刀開始砍起來。
這山裏的野草,和很多人想象的可不同。
因爲沒有天敵,草的長勢非常好,很多草本植物的莖能長到人的手臂粗,草枝更是能大到像似小樹。
随着枝莖茂盛,草的主杆就非常堅固,有時候一鐮刀砍在上面,能将人彈回來。
震撼的人手發麻。
這個時候就要要發揮鐮刀能削的功能,一點點将草先砍出一個軟肋,然後再趁機折斷。
就是比較費人,也費鐮刀。
還沒搞完最小面的小道,李牧羊就發現鐮刀使不上力了,仔細一瞧,鐮刀刃被崩出很多個小口子,看樣子再堅持一會,刃口就會被折斷。
“應該來的時候拿上斧子呢。”
李牧羊看着鐮刀,無奈搖頭。
“指望你發揮大作用呢,你不中用啊。”
既然沒有鐮刀了,想讓要将雜草清除,就更不可能,李牧羊也不蠻幹,索性今夜不再砍伐,将鐮刀砍好的雜草全部從山崖扔下去。
用鋤頭将一些沒有除掉的細草也慢慢鋤幹淨。
肉眼可見,小道變得清爽很多,至少不再是荒無人煙,而是一個有人出沒的地方。
這是上山第一段道路,相對要平緩許多,從這裏朝東拐,就逐漸變得陡峭,人上下還好,東西運輸的話,肯定會比較吃力。
“要想富,先修路,果然沒錯。起碼要稍微平整下,這個樣子可不行。”
李牧羊心裏想着,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回家了。
洗漱之後,還是覺得精力沒有使用完畢,想起剛才清理野草的困難,又翻箱倒櫃,将扔在雜物角落的一個舊斧子找出來,安上斧頭把。
這才歇息。
五月七日這天,李牧羊又去賣了一次蟲草。
因爲上一集相親,沒有賣,這次的蟲草足足積攢了三斤,賣了2850塊。
其中有400多是大哥二哥的,剩下的刨除給堂兄們提前預支的錢,他算了算,連賣帶賺,足足還有1100多。
原來的錢有有進,母親手裏有100多,銀行還有1500整,加上兄弟們放到這裏給母親看病的500元,那他就是有3200元。
算是小半個萬元戶。
美好生活,似乎在朝他招手。
想想就覺得開心。
從鎮上回來的時候,他經過自行車店,直接沒多想,進去就搞了一台嶄新的“鳳凰”牌加重自行車。
這車子可好用了。
都是精鋼真鐵打造,車圈很大,轱辘直徑也。
屬于所有自行車更疊換代裏最紮實的一個階段。
李牧羊前世就騎的這個牌子,從90年一直騎到14年,黑發騎到白發,騎到沒頭發,車子主梁還是沒任何問題,隻是中間換過幾次車胎和車腳踏而已。
這車子,扛個三四百斤沒一點點問題。
而且因爲車轱辘大,騎起來跑到飛快,不像很多小車子,隻見人蹬了,車子不向前走。
他本來還想着自己就先不買車子了,等到林秀麗過門時,給她買個新的,但現在也有些小錢了,想想還是買個車子方便。
一直靠兩條腿,效率太低。
除了自行車,他還買了兩捆塑料薄膜。
這是準備回去培育新樹種。
并不是所有樹都可以直接扡插和嫁接,還有一些需要從樹種育起。
培育樹種和蔬菜沒什麽區别,開始在脆弱的時候,都要百般呵護。
甚至很多樹種,比蔬菜還要難撫育。
樹種的存活率若是沒有特殊照顧,也要遠遠低于蔬菜。
所以,才會有專門的苗圃去專門做這種事情。
從苗圃出來的樹種,之所以存活率高,就是因爲它們在培育過程中,有效避免樹苗一些天然不利因素,并且會限制樹的根系不會伸展太大。
方便最終的移植。
遠非想象的那般簡單。
當然,也有很多樹種,看起來很好容易存活,可從種子長出來的樹,基本不挂果,這是因爲這些樹需要用扡插和嫁接的方式來繁殖。
除了薄膜,李牧羊還買了兩把鏟子,兩包樹特用的複肥,一些繩子等等。
這些也同樣是爲撫育樹苗做準備。
買好東西,他想着去看看米大馬還在賣樹苗不,問問他願意不願意來和自己一起撫育樹苗。
跑過去才知道,米大馬好像有幾集沒來了。
說是他婆婆病又變得嚴重起來。
李牧羊隻好遺憾離開。
回到家,李牧羊将東西卸下來,随意喝了點米湯,扛着斧頭和镢頭,鐵鍬就要進山。
“舅舅,你要去哪裏啊?”
暖暖起來的晚,李牧羊都已經去了鎮上。
這好不容易才等回來,卻轉身又要走,她頓時不樂意了,跟在後面小跑着追。
李牧羊沒辦法,隻好停住腳步,“舅舅去地裏幹活,暖暖在家裏和小幸福玩,好不好?”
“不嘛,我想和舅舅一起玩。”
“舅舅忙着呢,伱看看舅舅扛的東西,到地裏也沒時間和暖暖玩。”
“那舅舅就不去了呗。”
“那哪行,舅舅不幹活的話,我們拿什麽吃飯呢,你看舅舅今天給你買了麻花和油糕,還有糖葫蘆,這不都要錢買嘛。”
“那暖暖就不吃。”
李牧羊一愣,心想孩子,咱不能要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好吧。”
“大人都是要幹活的,你看看哪個大人不幹活啊?”
“我爸就不幹。”
李牧羊苦笑,揉揉暖暖腦袋,“你就說吧,要怎樣你才回去,地裏的太危險,你肯定是不能去。”
“不嘛,我就要跟着舅舅一起。”
“汪汪!”
小幸福看暖暖撒嬌,還以爲她受到欺負了呢,圍着李牧羊就是一陣犬吠。
小家夥也逐漸從“嗚嗚”轉化爲“汪汪”,身體一天天拔長。
原本腦袋還很圓,長大後逐漸變成了尖的。
藏獒的一面逐漸消失,越來越像狼青了。
這狗子,要是繼續長大,可不得了。
看它現在的牙口和眼神,未來肯定和它娘一樣兇狠,至于有沒繼承它爹的蠢,那就說不定了。
李牧羊用腳将狗子撥到邊上。
這小家夥,完全忘記誰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又是誰救了它的狗命,沒良心。
但對狗子可以粗魯點,對粉粉嫩嫩的外甥女,他可是舍不得。
還是很溫柔地将蹲下身子,輕聲對孩子說:“不是舅舅不帶你去,舅舅是在保護你。”
“騙人。”
“你是不知道,這山裏有很多蛇……”
“啊,蛇?”
蛇是女人的天敵,從剛蹒跚學步的下丫頭到隻能蹒跚走路的老太太,幾乎沒有不怕蛇的。
暖暖自然也不例外。
她一聽到蛇,立刻吓的捂住眼睛,下意識後退幾步。
“對啊,山裏除了蛇,還有很多拿着針筒的姨姨,對,就是穿着白長衣服那種。”
“哇哇哇哇~”
暖暖轉頭就朝家裏跑回去了。
“汪汪~”
小幸福對着他又吼了幾聲,也要跟着暖暖“滾”了回去。
它身上的毛很蓬松,這點和狼青很不同。
跑起來後,風就會将全部吹起來,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小球。
成功拿捏小外甥的李牧羊看着孩子和小狗子跑進房間,這才轉身繼續朝上山小道而去。
現在蟲草的事情到了尾聲,他隻要跟着大流就行,逐漸要将工作重心轉移到果園上來了。
畢竟挖蟲草隻是編外小菜,果園才是他給自己預備的主食。
“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這小山道,鏟的更漂亮……”
他不由唱起前世李林一直在他面前唱的這首歌,聽得多了,耳朵都生繭了。
一拿起鐵鍬平地,忍不住就哼唱起來。
昨晚天黑,很多地方都沒搞平整,今天他家具齊全,又是砍,又是鏟,又是割的,就像一個平地的機器一樣,一點點推着山坡向上。
身後逐漸被他整出一個大概能通過兩輛架子車的道路,他幹一會,歇息一會,不時轉頭看看來路,心裏滿滿都是收獲感。
他就是喜歡這種一點點讓日子變得更好的感覺。
天上不知道何時生出一些雲,雲層逐漸加厚,變黑,從山梁上面有風開始刮起,回蕩在山谷裏,呼呼作響。
李牧羊擡頭看看天,暗道這是要下雨了嗎?
有可能。
五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剛才還笑着呢,轉眼哇哇就哭起來。
但看看眼前的活,李牧羊暫時還不想休息。
可老天爺不慣他這種病。
還沒幹幾分鍾,一滴雨滴就落在臉上,雨滴越來越快,越來越密,也就十幾秒時間,成了傾盆而洩的态勢。
李牧羊傻眼了。
他無奈地看看四周,這就是坡道,也沒個什麽遮掩,眼睜睜看着雨滴将他澆個透徹。
關鍵這個時候還不能亂動。
萬一周圍的地被雨泡軟了,一腳踩空,就可能滑下山坡。
山坡陡峭程度平日裏不會讓人有太大傷害,可這會下面會裹挾着軟泥,容易形成灘塗,更有可能引發小規模的泥石流。
人要是被卷在這裏面,那就徹底沒救了。
正恍惚間,突然聽見一陣“呲呲呲”的聲音,炸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影子從身後撲過來,在大雨的影響下,他一時間也沒看到是啥,下意識用鐵鍬對着那家夥就是一下。
“啪!”
一鐵鍬就将那東西拍軟在地上。
定睛一瞧,原來是一隻灰色的野兔,看樣子還挺肥的。
這家夥估計也是被大雨搞的有些迷糊,慌不擇路,竟然沖到李牧羊面前,讓他來了個現代版的守株待兔。
小家夥被來了這麽下,眼看是出氣多進氣少。
李牧羊提起來看了眼,咧嘴一笑。
果然是老頭子丢了馬,不知是福還是禍。
這麽肥個兔子,拿回去能好好吃一頓了。
這麽看起來,即使被雨淋濕了衣服,也值了。
完全沒有虧本。
他看看天,發現雖然雨很大,可雲層卻越來越薄,慢慢地黑雲竟然直接退走,變成淡淡的白雲。
烏雲都沒了,雨自然持續不了多久。
他也不急,将兔子丢在旁邊,索性坐在鐵鍬頭上,靜靜地看着雨裏的桃山。
外表看起來有點狼狽,内心卻沒絲毫慌張,甚至還有點享受和惬意。
果然,不到十分鍾後,雨停了。
在雨停之前,西邊的夕陽重新露出紅臉,映紅了半天天空。
一道彩虹從樹梢上升起,又沒入到樹梢裏,像是桃林深處假設的一道彩虹橋。
李牧羊脫下身上的背心,擰幹水。
又四處看看,确信沒人後,快速将短褲也擰幹。
活動活動四肢和筋骨,并沒立刻下山,而是繼續幹活。
下過雨後,平路會變得事半功倍。
土疙瘩隻需要輕輕一敲就會碎,平坑挖土也變得簡單很多,不像先前要費很大功夫。
這一幹,又是幾個小時。
不知不覺,身上的衣服都幹了。
他也将地平到昨天晚上砍草的位置。
進度很是不錯。
照這個樣子每天晚上都來幹的話,不需要一周的時間,他就能将山道修理的勉強能用。
至于要真正能走進來拖拉機或者小貨車,那就個大工程了,他現在還沒這個實力。
等後面賺到錢再說。
李牧羊扛着鐵鍬,斧頭和頭,野兔就被他用繩子拴起來,挂在鐵鍬把上,随着他走路,晃悠晃悠,悠悠哉哉。
李牧羊回到家前,遠遠就看到自家門口坐着兩個人在聊天。
一個是妹妹李香琴,另外一個豁然就是薛家嫂子。
頓時心裏一喜,這是送消息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