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羊将外甥女小心翼翼放到在邊上,又用腳堵住同樣差點掉進樹坑的狗子小幸福。
這家夥,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漲出很長一截身子。
活潑的要死。
自從暖暖來後,它非常喜歡暖暖,幾乎是暖暖到哪裏,它就要跟去哪裏,簡直是暖暖的護身符。
小保镖。
随着它個頭在逐漸長大,基本能分辨出它的品種,應該是藏獒和狼青雜交的後代。
兩個狗種都是很兇猛的犬類,不知道結合在一起,能不能強強進化。
相較之下,藏獒的腦子不夠靈活,所以不堪大用。
但狼青各方面的能力就很強,甚至有的人還用狼青來做獵狗。
“汪汪汪!”
“汪汪!”
小幸福被腳撥開,明顯不高興,一邊跳一邊對着李牧羊的腳發出抗議,小尾巴搖來搖去,像個小煤球一樣。
“暖暖,舅舅在幹活呢,帶着小狗去一邊耍去。”
“嘻嘻,我來幫你一起幹活吧,舅舅。”
“沒這個必要,你不要絆在舅舅腳底下,就是幫舅舅大忙了。你看看镢頭和鐵鍁多危險,要是打到伱身上,受傷了,就要去藥房打針。”
“啊,我不敢打針,打針疼。”
“知道疼就要聽話。”
暖暖癟起小嘴巴,低着腦袋不說話了。
李牧羊看在眼裏,無奈苦笑,隻好将鐵鍬插到旁邊地裏,上前一把将暖暖抱起來,笑着問:“我們暖暖怎麽了,是不是不高興了?”
“嗯,不高興。”
“爲啥呀?”
“五舅舅說暖暖不聽話。”
李牧羊啼笑皆非。
雖然暖暖隻是他的外甥女,但他有種隔代親的感覺。
看到這個粉粉嫩嫩的小姑娘,忍不住就心疼。
“那就是舅舅說的不對,暖暖一直很聽話,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四歲小孩。”
“真的啊?”
暖暖玩弄着李牧羊的衣服領子。
“當然是真的,你看看舅舅啥時候騙過人。”
“那……我爸爲什麽不喜歡我?”
李牧羊愣了下。
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好找其他理由搪塞過去。
在所有人眼裏,劉曉剛都不是什麽好貨色,但在孩子眼裏,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父親。
她想不通父親爲什麽會那樣。
好不容易将暖暖和小狗子哄走,李牧羊繼續種棗樹。
他數了下,一共有十六棵棗樹苗,如果能全部成活,就是十六棵棗樹。
運氣好的話,兩三年就可以挂果子,到時候他家的地和桃山的山梁上就不會是野草,而是一排綠油油的棗樹。
一棵棗樹每年産一百多斤棗子,就算一百斤。
按照市場價格,一斤棗大概一塊左右,那就能賣個一百多。
十六棵棗樹,就能賣一千多塊錢。
多的不說,一千多塊錢就夠買全年的糧食了。
可以頓頓吃白面,再也不用擔心沒有面吃。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模式。
實際上,棗樹栽進去,成活率不可能百分之百,而且前幾年棗樹也不一定都挂果,即使挂果也不一定就是高産量。
有的棗樹發育很緩慢,可能前面幾年,就隻有幾十斤,甚至幾斤的棗子。
那收成就打個折扣呗。
反正怎麽着,就是千把塊錢到手。
而種棗樹,隻是他所有水果裏随手而爲。
在未來的規劃裏,他可沒有大面積種植棗樹的計劃。
若是隻種點吃的水果,那什麽水果都可以種,但若是當做經濟作物,就不僅要看水果好吃不好吃,而且要看能不能大面積銷售,以及運輸成本咋樣。
不同于後世人們逐漸熟悉大棗的補血功能,從而變爲大補水果,這個年代的人,并不會大面積吃棗。
所以,棗無法像蘋果和李子,桃子等水果,可以銷售到天南海北。
或許後期也會發展棗業,但現在沒有考慮在範圍之内。
一直幹到後半夜,他才将所有棗樹苗全部栽好,随便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還要繼續挖蟲草呢。
他的精力幾乎無限,感受不到疲憊。
本來就出身農民,别人可能覺得幹活累,但他就喜歡幹活,天生的勞累命。
幹活讓他非常充實,也非常快樂。
看着通過自己勤勞的雙手,收獲一點點變多,心情不知道多美,吃飯都能多吃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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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兩天。
農曆五月三日這天,一夥人繼續在山上挖蟲草。
今天永忠去學校了,隻有五個大人在挖。
經過幾天的磨練,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手法也熟練很多,雖然依然不如李牧羊挖的迅速,但速度已經無限接近。
隻是半天功夫,每個人基本都挖到接近三十根,而李牧羊也僅僅隻挖了不到四十根。
随着人多,一路排着向前,逐漸到了山頂。
挖蟲草時需要一輪輪朝前推進。
第一輪從山腰逐漸挖到的山頂,然後返回來重新在山腰開始挖,第二波的蟲草剛好長出來。
這是因爲他們人少。
若是人多一些,這個周期顯然不夠用,所以中間就會暫時停止采挖,等到一周之後再重新開始。
按照蟲草的性子,到了五月下旬,基本就沒有效果,由蟲徹底會變成草。
失去蟲草的醫藥效果。
日上中天,大家饑腸辘辘,找個樹蔭下面圍坐在一起吃飯。
李牧羊依然是帶着饅頭,還帶了幾根青辣椒。
這個時候的青辣椒就饅頭吃,非常香。
隴東的人其實吃辣椒也很厲害,這邊的口味偏向于酸辣味。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辣紅面加醋。
辣紅面的辣椒非常紅,吃辣紅面的時候,不管味道如何,人們都會先提起醋壺朝裏面加一些醋進去。
所以要是看到隴東人吃面,基本都會看到這個場景。
現在正是青辣椒的旺季,吃的時候,隻需要将辣椒頭咬掉,朝裏面灌點鹽,晃一晃,就可以咬着吃了。
很多在外地幹活的人,都這樣吃。
李牧羊也不例外。
但今天米蘭蘭做了榆錢飯,招呼大家一起吃。
北方的榆錢飯和南方的榆錢飯不同。
要是到了南方,所謂榆錢飯就是将準備好的榆錢和大米一起煮熟,放到電飯煲裏就行。
出來後,加點鹽巴就可以吃了。
但北方的榆錢飯,和洋槐花的疙瘩的做法基本相似。洋槐花糖度太高的,容易吃膩,榆錢飯就好很多,它更多的是一股清香味。
榆錢本來就可以生吃。
早些年,每年榆錢開花的時候,村裏的孩子們就會爬到高大的榆樹上,一人折一大截開滿榆錢的樹枝,扛在肩膀上,一邊玩一邊吃,吃的不亦樂乎。
還有些孩子,喜歡用榆錢來泡水喝。
但實際上,榆錢裏面常常包含着許多蟲子,做飯的時候會加鹽殺死蟲子,但生吃的時候,都是一把把送進嘴裏,才不管有沒有蟲子呢。
鄉裏的人們吃東西沒這麽多計較。
不像城市裏的人們吃東西,還要洗得幹幹淨淨。
鄉裏的人們,從菜地裏拔個蘿蔔,随便用葉子擦擦泥,就能直接吃,西紅柿摘下來,用手随便抹抹就進了嘴。
好像也沒啥問題。
大家常說的都是不幹不淨,吃了沒病這種話。
也不見吃壞肚子。
倒是城裏,人們吃東西前反複清洗好幾遍,但經常也會拉肚子,這找誰說理去。
米蘭蘭的榆錢飯味道很不錯。
大家就着涼拌菜,很快吃個幹淨。
李牧羊看看時間,中午12點19分,便說再休息幾十分鍾,等到13點準時開幹。
幾人便躺在山坡上,席地而睡。
用草帽蓋着臉。
可能是因爲太累了,大家很快都沉沉睡了過去。
米蘭蘭身體太胖,又是仰面躺着,竟是打起了呼噜。
雖然是野外的環境,鼾聲依然震耳欲聾。
竟出現了回音。
李牧羊看大家夥都在睡覺,他便沒有睡,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陽,感受着溫和的山風,閉目養神。
正舒服呢,他突然聽到了幾聲狗叫。
頓時一驚,一個激靈坐起身子。
這個山頂,本來很少有人來往,自然也不會有狗過來。
現在聽到狗叫,那自然是有人來了。
狗叫聲似乎是從後面的山腰傳來。
他急忙起身,快速跑到一棵樹後隐匿着身子,朝山腰看下去。
山道上,有四五個人正朝快速朝山頂跑上來。
衆人面前還跑着兩隻狗,看樣子應該是狼青。
狗子一邊跑,一邊還四處嗅着,不時對着山頂的方向嘶吼幾聲,目的地極可能就李牧羊這裏。
李牧羊暗暗吃驚。
這些人莫非是探測蟲草位置的隊伍。
人的眼睛可能暫時發現不了蟲草,但狗鼻子很靈,尤其是這種跑山的狼青,嗅覺絲毫不遜色于野豬和豺狼。
照這些人的速度,應該不出十分鍾就會跑到山頂。
李牧羊急忙跑回來,将衆人喊醒。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有人來了,我們趕緊下山。”
李牧天幾人從迷糊中被警醒,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李牧羊急忙說:“有人帶着狗來搜山了,不知道是哪裏的人,若是池縣這邊的人,我們就危險了,要趕緊離開才是。”
這樣一說,李牧天幾人立刻明白了。
池縣和慶城的人們本就水火不容,要是被發現李牧羊他們在這裏偷偷挖蟲草,必然會大打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