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吱!
劉曉剛的摩托車一直看到兩人面前才來個急刹車,劉曉剛騎在摩托車上,打量兩人眼,問道:“六哥,小風,我老婆是不是在裏面?”
“你老婆,你爲什麽要在這裏找?不應該你們下劉村嗎,這裏是李家村,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李牧風淡淡地說。
劉曉剛愣愣,冷冷笑了笑,從摩托車上下來,将布線手套甩在摩托車梁上,準備直接繞開兩個人去裏屋找人。
劉曉剛雖然做會計的,但身體并不差,挺魁梧,比起李牧雲絲毫不落下風。
隻是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估計是打了一晚上牌,還沒有來得及休息,這就直接殺過來了。
他自從和李香琴結婚後,一共就回過兩次李家村,對李家的兄弟們并不了解。
印象最深的還是李牧羊那個五哥,因爲李牧羊和自家媳婦感情最好。
實話實說,他看不起李牧羊是覺得那個人就是個老好人,太老實了,沒什麽出息。
這種刻闆印象,自然也運用到李牧風和李牧雲兩兄弟身上。
這兩個人,他很陌生,一共話都沒說過幾句。
說是感情嘛,自然是沒有幾分。
他在家裏,乃至在村裏霸道慣了,所以并沒有将兩人放在眼裏,下意識忽視了李牧雲身旁立的棍子。
然而,就在要繞開的瞬間,李牧雲手中的棍子卻毫無征兆地甩在他身上。
啪!
手腕粗的棗木棍,朝着肚子就是使勁一棍子。
“啊啊啊——”
劉曉剛絲毫沒有防備,直接被抽的像個蝦米一樣,當場蜷縮在地上,抱着肚子直叫喚。
他費力地用手指着李牧雲,想罵點什麽,但遲遲發不出半句聲響,隻是兩隻眼睛鼓得很嚴重,仿佛要充血了一樣。
李牧雲一棍子将他打倒,并沒有放手,而是從身後地上撿起一個早就準備好的枕頭,一腳踹翻他,将枕頭放在他肚子上,電視光火間就砸了不知道多少拳。
直砸得劉曉剛白眼珠子亂翻,眼神從剛開始的憤怒,轉變爲後面的告饒,求饒,絕望。
“狗日的,誰給你臉了,還打人,我們李家的姑娘是你能打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六爺是誰!”
李牧雲一口氣将劉曉剛捶個半死,心中的郁悶氣才漸漸平息,又一腳将他踹翻,這才撿起枕頭,回到樹墩子上坐好。
“是不是打得重了些?”
他問李牧風。
李牧風淡淡地笑笑,“我覺得還好,我看着姐夫還是挺能撐,等他稍微恢複點,六哥你再辛苦下,好歹來者是客,不能讓下劉村的客人覺得我們李家村招待不周。”
“有道理。”
李牧雲又在摩拳擦掌。
劉曉剛連忙搖搖手,他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此刻因爲疼痛變得更爲扭曲,他恐懼地看着坐在樹墩上的兩人,心中有種發自内心的恐懼。
若是自己不求饒的話,他們真的會繼續打,打到自己求饒或者被活活打死爲止。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你不要客氣啊,你對我們李家村的人那麽照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肯定也要照顧好你啊,你說是不是,六哥?”
李牧風看似笑着,但是眼神裏卻沒有任何笑意,反而看在劉曉剛眼裏,就像寒冬一樣凜冽。
看的他心裏直發毛。
“沒啊,沒啊,我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讓六哥這麽生氣,你好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劉曉剛身上的衣服都打得全是土,看起來既可憐又可笑。
“你不知道嗎?”李牧風冷笑着問。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這不剛到你們李家村嗎,我來是接我媳婦……接琴琴回家的,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你們。”
“接琴琴回家?”
“嗯。”
“接琴琴回家?”李牧風拉長聲音。
“嗯,是啊,琴琴離家有些日子裏,我想着應該在娘家……在你們這裏待的差不多了,本來就想着抽時間過來接她回去呢。
沒想到今天聽人說,她自己回家了,卻帶走了暖暖,我就是來問問,琴琴到底怎麽了,她回家了,爲什麽還要走,還帶走孩子幹嘛?”
“這麽說,你完全不知道情由?”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糊裏糊塗。”
“好一個糊裏糊塗!”
李牧風眼神變得陰冷,“劉曉剛,我來問你,我七姐,什麽時候離開家的?”
劉曉剛略微停頓下,“有些日子了吧。”
“有些日子是多久?”
“應該有七八天吧。”
“你想好再說話,你确定是七八天?”
“哦,我想想啊,我仔細想想,”劉曉剛看隐瞞不過,裝作回憶思考一會,又道:“應該有十幾天了。”
“十幾天了?”
“對,就十幾天,我記得很清楚!”
劉曉剛還在嘴硬。
“六哥,我覺得姐夫好像對我們的招待還不是很滿意,要不你再熱情一些。”
“沒問題。”
李牧雲提着枕頭就站起來了。
看樣子比剛才還要兇神惡煞,他甚至獰笑了幾下,看劉曉剛的眼神,就像是屠夫看到了待宰的豬牛羊等畜生。
眼看着裏牧雲超前走了一步,劉曉剛的防線再次被擊碎。
他急忙喊道:“對了,我剛才想起來了,好像少算了一周時間,正确的時間應該是二十多天,接近三十天。”
“沒錯了?”
“這回真的沒錯了。”
“那好,劉曉剛,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是不想讓我六哥再熱情招待你,你就老老實實回答……”
李牧風稍微彎彎腰,将腦袋湊近劉曉剛面前一點,“我想問問,我七姐爲什麽要離家出走?”
“這個……”
“還要胡扯?!”
李牧雲怒吼聲,又在摩拳擦掌。
“我說我說就是……”
劉曉剛可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給自己退路,要是說出的話達不到他們的要求,今天的事情就過不去。
他此刻非常後悔,知道這個事情爲什麽這麽沖動呢,一個人跑到人家李家村來找人。
再怎麽說,這也人家的娘家啊。
怎麽會眼睜睜看着自家的姑娘被人欺負,任由别人帶走?
事到如今,他隻能暫時忍着,心裏卻已經氣出滔天海浪,就想着等自家回去後,一定聯合兄弟們,讓李家的人付出代價。
你李家有兄弟,難道我們劉家是沒人怎麽的。
還能讓你白白欺負了不成。
“六哥,牧風兄弟,你們聽我說嘛,其實我也很委屈的,你說說看,我們都是男人,男人是不是應該都能理解男人。”
“你他娘的胡說什麽呢,不要把我和你這個狗日的垃圾說在一起,我可沒有動手打過自己老婆!”
李牧雲鄙視地看着劉曉剛,“他媽的一個大老爺們,該是多沒出息,才會将氣都撒在自己老婆孩子身上。”
“沒……沒,我沒想過動手的,這不是沒有收住嘛……”劉曉剛還想繼續狡辯,裝出一副可憐又無奈的樣子,企圖蒙哄過關。
然而,如果李牧風沒看到李香琴被打後的照片,他或許還會稍微聽進去一些,但偏偏他看到了。
“六哥,踹他!”
李牧雲聞言,上前又是踹了兩腳,直踹得劉曉剛喘不過氣來。
“别…别踹了,你們這是要打死我啊,有事情就說事情,你們哪來的這麽大怒火,哎喲喲,你們欺負人是不是?”
“啪!”
李牧雲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直打的劉曉剛臉部發紅,肉眼可見出現一個手印。
“我們欺負人,你怎麽不說你将我妹妹打成什麽樣子了,你不是很能嘛,繼續打啊,現在站起來打我啊,蜷縮在地上裝狗做什麽?!”
“我都說了,我們是夫妻間的小矛盾,小摩擦,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不信你把我老婆喊出來,我當面和她對質,看看到底說沒說謊。”
“你他娘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李牧雲又想踹他了,但腳臨到身上,又收回來,“你要當面對質是不是,好,那我讓琴琴出來,讓你心服口服。”
“琴琴,你出來下!”
李牧雲朝裏面喊了聲。
幾人都是靜靜地看着房間的門口,等着李香琴出來。
足足三四十秒後,李香琴才從房門裏慢慢走出來,她從出現在門口的瞬間開始,目光就一直鎖定劉曉剛的臉。
憤怒,失望,和憎惡,在她的眼神裏不斷變化。
緩緩走到李牧雲身邊。
“琴琴,你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因爲你和他小摩擦,還是他對你動了手?”
李香琴聞言,靜靜地盯着劉曉剛。
而劉曉剛的眼神則是很複雜。
他已經接近一個月沒看到妻子,本來以爲妻子肯定灰頭土臉,不像個人的樣子。
卻沒想到,她臉上的氣色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比在家裏變得更好一些。
人也好像更年輕很多。
他嘗試着給妻子眼神,包含幾分祈求,又包含幾分警告。
祈求她不要亂說話,讓自己少挨打,暫時度過眼前的難關,等一個報仇雪恨的日子。
警告她不要不識好歹,如果還想回去生活的話,就老實一些,不該說的話,堅決不能說。
“我臉上的傷,不是因爲劉曉剛要打我,才有的……”
李香琴淡淡地說。
在李牧雲和李牧風面露驚訝,劉曉剛喜形于色時,她又說道:“劉曉剛是想殺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