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彼此看眼，笑笑，覺得這個老鄉還挺有趣，跑到這裏來了，還要讨價還錢不成。
“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按照等級收，不同的等級是不同的價格，特等的話1200元一斤，優等品是800~900元一斤，良品600元一斤，合格品就隻能給到400元。”
“那我的蟲草品級能否到特等呢？”
“當然不能。”
年長女人笑着搖頭，“特等的蟲草都是出于藏地，其他地方都沒有。你這個品級還不錯，大概處于良品和優等品中間。”
李牧羊低頭想了想，憨厚笑道：“你們剛才還說品級很好，現在又變成不錯，是不是想壓我的價錢啊？”
“不存在，我們又不是給自己買，砍啥價格呢，隻要老鄉你貨好，我們就能給出伱要的價錢。”
“這麽說的話，我這個你們怎麽收？”
“700元一斤，你看怎麽樣？”
李牧羊聽完，沒有多說話，将自己罐頭瓶子拿過來，蓋上蓋就準備走。
“哎，你等等啊，你急什麽啊，老鄉，價格不是滿意，我們繼續談嘛，你看你這個急脾氣。”
李牧羊将罐頭瓶子放進背包，仔細将包的紐扣扣好，這才不情願地說，“你們不願意給我公允的價格，我就拿去市裏賣，那裏大，肯定不會有人蒙我。”
“我們也不會蒙你嘛，”胡姐一看李牧羊随時都要離開樣子，急忙從後面跑到前面，一把抓住李牧羊的胳膊，讓他重新回到櫃台前的椅子上。
“你價格不滿意，我們也能商量嘛，看把你給急的，還跑市裏，市裏也和我們一個單位，他能高到哪裏去呢，你不是白白跑一趟？”
李牧羊看起來很“猶豫”，胡姐急忙又道：“這樣吧，你的貨我們就給你多加50元一斤，按照750一斤，怎麽樣？”
“900.”李牧羊嘴裏蹦出個數字。
“啊，900？”胡姐搖搖頭，“900給不到，900的貨要比這個好很多，你走到哪裏都賣不到900一斤。”
“那就850，如果你們給不了，那我換個地方，我這麽好的貨，肯定有人收。”
說着，他又要站起來離開。
胡姐急忙将他再次壓到椅子上，“大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看你也很幹脆，姐也幹脆，我們不說850，也不說750，就取個整數，800元一斤，你覺得如何？”
胡姐太急了，原本還是老鄉呢，現在直接變成了大兄弟，顯得很親切。
“800啊？”李牧羊陷入思索，半天不說話。
“800真不少了，大兄弟……”
“不，850，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後面還有多一半，如果不行，我換地方去問。”
說着，李牧羊直接站起身，嘗試掙脫胡姐的束縛。
胡姐和年輕的櫃員快速交換個眼神，彼此都看出對方的意見。
“行行，大兄弟，就按850收購行了吧，你這人真是咬着一根筋不放呀。”
“呵呵~”
李牧羊憨憨地笑笑，既然達到他的滿意價格，他也就不掙紮了。
其實李牧羊不大會讨價還價。
他上輩子不管買什麽，最怕的就是導購員。
本來呢，他進去想自己看看衣服什麽的，如果遇到合适的就買，可每次進到到店子裏，就會有個導購員一直站在他旁邊。
态度肯定很認真，他拿起一個商品，對方就要給他解釋半天，搞得他十分不舒服。
很多時候，他本來不想買什麽的，被導購說來說去，有點不好意思，也就買了。
他知道抹不開面子是他的缺點，一直想着去改進，但效果不是很好。
今日，當胡姐說800的時候，他内心又開始糾結，想着說800其實也不錯，比販子的600價格已經高出200了，他一共也挖不到多少根，相差不大。
差點就要點頭答應。
可轉念一想，對方看樣子對自己，也就是對這個蟲草這麽關注，證明蟲草的品級她們是在意的，那爲什麽不再多說點呢，多點就是點嘛。
于是，打破自己的束縛，将價格提升到850元。
沒想到，胡姐還是答應了。
這讓他有雙重的開心。
既爲提高價格，可以多賣點錢，又爲自己打破心理束縛，開辟新的思維模式。
一舉兩得，雙喜臨門。
“那您看……”
胡姐盯着被李牧羊緊緊抱着的布包，仿佛會被她們兩個女人給搶跑一樣。
李牧羊這才将包扣子打開，把罐頭瓶子重新拿出來放到櫃台上。
“小王，拿稱過來。”
“好唻。”
原來年輕的櫃員姓王。
她起身從後面的架子搬過來一個小圓稱。
“大兄弟，因爲蟲草的價格高，你看要不要我們先複下稱，讓你放心？”
李牧羊搖搖頭，笑道：“不用，你們是公家，怎麽會欺騙我們老百姓呢，我信你們。”
胡姐和小王聽他這樣說，也很開心，笑容也真誠很多。
她們一直守着櫃台，見過很多難纏的人，其中相當一部分人都懷疑她們的稱會有問題。
這就是笑話了。
她們又不是給自己收購，克扣什麽稱呢，再說了，就像眼前這個年輕農民說的，公家的稱怎麽都不會克扣老百姓。
說句不好聽的，即使要做什麽，也不會是這種事上。
她們有她們的想法，李牧羊也有李牧羊的依據。
他前世給這裏賣過很多次東西，對這邊的稱非常信任，基本和家裏稱的沒什麽區别，有時候甚至還多一些呢。
“小王，你在秤盤上墊個幹淨的包紙，不要讓蟲草接觸到鐵盤潮氣，要不成色會變得不好。”
胡姐顯然比小王更有經驗。
“嗯，知道啦。”
小王又打開後面的櫃子，從裏面拿出一張灰色的紙，看顔色的話，應該是某些草做成的紙，隻能用來包裝東西，不能書寫。
她将紙墊到秤盤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将蟲草慢慢倒在紙上。
“二兩七錢。”
小王報出數字。
胡姐也湊過去腦袋，仔細确定一遍，這才對李牧羊說，“大兄弟，你看看稱，是不是二兩七錢？”
李牧羊在邊上其實能看到，知道數字沒錯，但他還是湊到稱跟前，非常認真地查看一番，這才點點頭。
“确實沒錯。”
李牧羊留了個小心眼。
若是他看都不看，直接就認可對方報給他的稱重量，那别人可能會覺得他太老實，說不定以後就會忽悠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