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稚跟畢旬這一戰,真的打到天昏地暗(因爲是晚上打的),畢旬的确夠狠,絲毫不留情面,她拼盡全力,也隻能跟他打個平手,她自己還好幾處受傷。
想起這點,她又對畢旬充滿了不服氣,一邊發消息,一邊怒瞪畢旬,惹得畢旬要過來看她在發什麽。
“滾開!”宰稚兇他一句,回房間洗澡去了。
畢旬老說她吃這個時代的食物,把體質都搞壞了,根本沒有好不好?跟他打架流血的那些小傷口,這會兒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等她洗完澡出來,看着還在睡覺的孟豫霖,突然想起了什麽,好像他們還有一件事情沒完成呢!
她瞄了眼還在熟睡的孟豫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然後,輕巧又迅速地滑進了被子裏。
帶着沐浴後的濕潤和甜香,就這樣侵襲了孟豫霖全部的感官。
他再也沒辦法繼續裝睡。
雖然,對于新婚夜新娘跑出去跟人決鬥這種事,孟豫霖有點酸酸的怨婦意味,不然也不會裝睡,但誰能經得起她這樣一撲,劈頭蓋臉的清甜早把那些本就若有若無的酸意沖散了。
“象!你身上好暖和。”她往他懷裏擠。
他失笑,剛要開口說話,畢旬的大嗓門就在外面響起,“怎麽還沒有飯吃啊!打了一晚上餓死了!”
所有的清甜,都在被這一聲大吼給破壞了。
那麽巧的,宰稚的肚子這會兒也“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孟豫霖:……你倆真的,是親老鄉!
“餓不餓?我去做吃的?”孟豫霖把她散亂在臉上的頭發絲理清,小聲問。
宰稚一聽,眼睛都亮了。
孟豫霖:……果然是我自不量力了,我怎麽忘了呢?誰給我的自信啊,敢和好吃的去比魅力了!
但是,有什麽辦法?還不是他慣的?
“想吃什麽?”注定廚子的身份比丈夫更受青睐吧?
宰稚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想吃牛肉米線,要麻辣味的,蝦仁馄饨要包整顆蝦,還有水果舒芙蕾,最好是草莓的,芒果也行,别的你看着做就好了。”
“行!伱等着,我盡快。”孟豫霖早已經習慣了她這大胃王的食量,這幾樣真的不算多,他還得再琢磨些别的,怎麽說也是他們新婚後第一頓早餐呢!而且,吃完早餐,他還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辦一件重要的事。
孟豫霖在廚房裏炖上牛肉湯,開始烤舒芙蕾,等舒芙蕾出爐的時候,宰六馬上就要去上幼兒園了啦,已經病假很久了呢,現在身體好了,他想念幼兒園的小朋友,當然還有大雞腿!
阿林馬上就到,他聞着舒芙蕾甜甜的香味,隻能暗暗歎息。
孟豫霖從廚房裏出來,叫住他,“這個,拿給阿林叔叔吃。”遞給他一個手提袋,裏面透明的盒子裝着草莓舒芙蕾,兩盒!
宰六笑起來,說話的聲音都跟舒芙蕾一樣甜軟了,“好。”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盒裏,阿林叔叔會給他分一盒吧?真是一個美好的早上啊!
“我幫你提吧,我送你下去。”孟豫霖牽上了宰六的手。
畢旬在一旁嘀咕,“他提不了嗎?還要你送?也不快點做飯!那人不是會上來接?”打了一晚上的人有多餓誰懂啊?
孟豫霖沒理他,牽着宰六開門出去,在電梯裏還小聲叮囑了他一句話。
宰六一聽,猛點頭,他很願意。
送完宰六,孟豫霖回到逆時光的時候,宰稚已經在吃舒芙蕾了,見了他,豎起大拇指,“象,舒芙蕾太好吃了!你過來,給你吃一口。”
用的是宰稚的勺子,挖了軟彈彈一塊,喂給孟豫霖。
就在孟豫霖張口的時候,畢旬的聲音快速地響起,“公用餐具是極不衛生的行爲,會感染病毒性肝炎、幽門螺杆菌、手足口病、傷寒、霍亂、鼠疫……”
孟豫霖狠狠一口吞掉這份舒芙蕾,用力瞪了這個讨厭的聲音的主人一眼,今天有些事情是必須做的了!
面對宰稚恨不得再與他決鬥一番的眼神,畢旬兩手一攤,“我是爲了你們好。你現在的基因已經完全被污染了,你再用他吃過的勺子吃,就會感染這個時代的病。”
“閉嘴吧!還想打一架嗎?”宰稚呵斥。
“再多話就搬出去住吧。”孟豫霖将一盤子拌牛肉端了出來,沒辦法,隻有這句話能制住畢旬。
果然,畢旬立刻就閉嘴了,這簡直就是他的死穴!
吃完早餐後,孟豫霖讓宰稚換衣跟他出去。
宰稚很是高興,“要帶我去好吃的嗎?”
對于自己的新婚妻子一心隻念着吃這件事,孟豫霖挺無奈的,但是,今天這句話卻說得特别合适。
“是啊,過來。”孟豫霖牽着宰稚進房間去了。
兩人在裏面怎麽打扮的,畢旬一點興趣沒有了,主要是,他們要去吃東西,每次又還吃得重口味,對他來說真的,是折磨。
他不會去的。
半個小時以後,宰稚才打扮好,出來的時候毫不例外遭到畢旬的嗤笑,又把自己畫成一幅畫,審美是多低級!
宰稚才不管畢旬怎麽想,高高興興跟着孟豫霖去吃好吃的,沒想到,孟豫霖是騙人的,根本沒有帶她去餐廳。
“這是什麽地方?”宰稚看着眼前這地兒,一點兒也不像吃飯的場所啊!
“看看字!”孟豫霖指着牌子。
“民政局?”宰稚念出來以後,腦子一轉,倒是很快想起來小說裏這個地方是幹什麽的,頓時皺眉,“你帶我來這裏離婚嗎?我們剛結婚你就要離婚嗎?”
孟豫霖頭大,牽着她的手,“我們還沒有結婚證呢,怎麽離婚?”
宰稚一愣,咦,真的哦!
那來這裏幹什麽?
孟豫霖看着她滿臉疑惑的樣子,無奈地笑,“宰稚,你願意跟我結婚,願意讓我一輩子做好吃的給你吃嗎?”
“願意啊!當然願意!”宰稚笑,“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是的,我們已經舉行婚禮了。但是,在我們這個時代,還有一個流程絕對不能省,就是去民政局登記結婚,登記了以後,我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宰稚眨眨眼,“你們這個登記,會發一個證?”
“嗯,是的。”孟豫霖開始有點擔心,她這麽問,是不願意去登記嗎?
宰稚又問,“是不是你們的電腦系統裏就有我們的名字了?”
“是的。”這意思,真的不願意嗎?畢竟,她一開始都隻想要一個屬于她一個人的婚禮……
“那是不是,我們倆是夫妻這件事,等于在曆史上留名了呀?”她握着他的手,跳起來,“隻要有人想查,就能查到,孟豫霖和宰稚是夫妻?”
“是的。”孟豫霖反握住她的手,大冬天的,手心裏出汗了,“宰稚,你願意嗎?”
“我願意啊!”宰稚高興地直蹦,“我好開心啊象!這樣,就會有很多很多人知道我們是夫妻,多好啊!”
那一刻,冬日的陽光明晃晃地照在她臉上,她的笑容,像鍍了金一樣燦爛。
孟豫霖暗暗松了口氣,是啊,真好。
她沒有說不喜歡,真好……
他們隻是普通人,其實沒有人關注他們的婚姻,但是既然要跟她結婚,自然是鄭重又正式的事,不管宰稚他們那個時代有沒有婚姻制度,婚姻又是哪樣一種形式,至少在這裏,他希望,他和她的名字是可以永久刻在這個時代的婚姻證書裏。
當他們從民政局辦完手續出來,宰稚整個人都是興奮的。
“象,民政局的人真好!他們是真心恭喜我們的呢!我能感覺到。”
“象,你知道嗎?我寫我名字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你看你看,它現在還在抖呢!爲什麽會這樣啊!我跟畢旬打架都不顫抖!”
“你還悄悄準備了喜糖哦,都不告訴我,你壞!”
“象,這個本子,我要一直一直保存着,等我死的時候,帶進棺材裏去,很多年以後,盜墓賊來盜我們的墓,會發現它,然後驚歎,原來這是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的結婚證書啊,我們的結婚證就會變成文物在博物館裏展覽了,後世的人就會都知道了,原來曆史上有叫孟豫霖和宰稚的人,他們曾經是很恩愛很恩愛的夫妻,至死不渝。”
外面的陽光,金燦燦的,晃得人眼睛都濕潤了。
孟豫霖抓住她在他面前搖晃的白皙的手,今天她的指甲上還有他早上給她染的紅色的指甲油,紅與白的對比,給他帶來強烈的視覺沖擊,跟陽光一起,沖得人眼睛泛酸。
他把她的手捏在手裏,默默地回味她話裏的每一個字,所以,她的意思是,他們會在這個時代終老?
“對哦!”宰稚想起了什麽,笑着道,“你們這兒好日子不讓說死字的,好,不說……”
她這句話沒能說完,因爲孟豫霖忽然停下了腳步,在她唇上輕輕一碰。
宰稚呆了呆,看見陽光下孟豫霖濕潤的眼睛,手指輕輕擦過他眼角,“象,你哭了。”
嗯,是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