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稚有點驚訝,她還以爲,要費很多功夫才能說服他呢,沒想到,她都還沒開口,他就答應了。
“可是,你不是不想寫的嗎?”她忍不住問。
“是!我不想寫!葛俨這樣的人憑什麽還能重新開始得到幸福?他不配!”
宰稚也覺得葛俨不配,她剛想說話,就聽孟豫霖說,“但是你想讓我寫,我寫就是了。”
宰稚愣了愣,捂住了胸口。
隻短短一瞬,就把手放下了,興緻勃勃地對孟豫霖說,“象,那個葛俨的訴求隻有一個,就是跟小羽毛小姑姑永遠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分離,我有個辦法……”
她踩着床架,趴到了上鋪,在孟豫霖耳邊嘀嘀咕咕小聲說了一大通。
多久沒有這樣靠近過了……
孟豫霖躺在床上,隻感覺到溫軟的帶着甜香的氣息不斷拂着他的耳朵,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迅速開始發燙,随着那持續的甜香不斷湧過來,他幾乎沒聽清她說了什麽,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化了……
“就這樣!”宰稚說完,退開了去。
孟豫霖兩眼凝視着天花闆,怅然若失……
“象,你聽明白沒有?”宰稚站在地闆上問他。
他恍然回神,聽明白?聽什麽?
“哎呀,象!”宰稚再次站在了上鋪的踩架上,對着他的耳朵又是一番嘀咕。
孟豫霖這回聽清楚了,隻是,如果他假裝沒聽清,是不是她會一直在他耳邊這樣說?
“現在懂了吧?”她趴在他床頭,笑意盈盈。
他終究沒說出那個“不”字。
“哎,那個誰,起來做飯了。”外面的畢旬喊道。
會做飯的孟豫霖和不會做飯的宰稚:……
畢旬自我感覺辦成了一件大事,十分得意,也不再叫孟豫霖“男人,伱必須如何如何了”,在孟豫霖進廚房以後,跟葛俨坐在了一起,畢竟,從今天起,他也有個室友了。
室友這種感覺,他還覺得挺新鮮的,最近他在一些校園文裏經常讀到。
他原來還挺羨慕宰六和孟豫霖睡上下鋪,如今他自己也有了,如果不是宰稚質問他“你有錢嗎”,他都想整個上下鋪了。
算了,他睡沙發,葛俨睡地上,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上下鋪,至于葛俨這個人品德好不好,在感情這一塊對錯如何,他是沒概念的,小說裏的男主,好多都是沒有感情的高冷人設,他欣賞,他也是這般的人。酷!帥!
接下來的發展就是,孟豫霖做好飯以後,畢旬熱情地邀請他的新室友用餐,用完餐,又俨然主人的姿态,介紹這個房子的結構,在哪洗澡,一會兒他的地鋪安置在哪裏。
孟豫霖看着這一切,隻默默拿了筆記本,回房間去了。
宰稚靠在門上,看着孟豫霖的背影,眉頭緊鎖。
偏偏,畢旬還要到她面前來湊,一副小說高冷霸總男主的模樣,“我不允許你看别的男人。”
宰稚真的覺得夠夠的了,這人入了霸總戲出不來了嗎?
她忍不住冷笑,“得了吧,你别裝了!就你這,還給我裝傻霸總呢!”
“你竟然敢瞧不起我?”畢旬在她面前擺了個自己腦補的帥帥的霸總pose,“是我不夠好看嗎?”
“别說你不好看了,就算你好看又怎麽樣?”宰稚嗤了一聲,“霸總是有錢且好看的,才能叫霸總,光好看沒錢的通通叫小白臉,何況,你還不白!”
畢旬是一身非常健康的古銅膚色,再加上完美的肌肉線條,一看就有一種健美的力量感,當然,離“白”,也就差了好多個等次。
畢旬好氣啊,沒錢已經夠郁悶的了,連帥也沾不上嗎?
“我不允許……”他想繼續說不允許呢,宰稚已經砰的把門給關上了。
畢旬摸了摸鼻子,有點沮喪。
回到沙發,他的室友看着他,眼裏帶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
半夜,孟豫霖寫完稿子,發現宰六還沒進來睡覺,暗暗詫異,明明聽見他回來了的啊,不會在外面一直寫作業吧?絕不可能啊,幼兒園的作業能難倒他做好幾個小時?
打開門一看,發現客廳裏依然開着燈,宰六坐在畢旬和葛俨中間,一臉生無可戀。
“象!”看見孟豫霖,宰六整張臉都在發光,仿佛看見了救贖,“象,你找我有事嗎?”
明明是個問句,眼裏卻寫着預設的答案:快說,你就是找我有事!
孟豫霖:……
孟豫霖還能說什麽?孟豫霖隻好道,“是,劇本有個地方想要你幫忙查下資料。”
畢旬一聽,嗯,劇本是大事啊,不能耽擱,揮揮手放宰六走了,“去吧去吧,明天再繼續。”
宰六嗖地一下就竄進了房間,宛如從老虎爪子下逃生的兔子,進了房間還喘着粗氣,大難不死的慶幸,“謝謝你啊,象,可算是把我救出來了。”
“你們在幹什麽呢?一副死裏逃生的樣子。”孟豫霖關上門,不解地問。
“簡直比死還難受!”宰六憤憤吐槽,又不敢大聲,“他們兩個在吟詩,還要我聽!那個什麽葛俨,是才子,說是大學的時候發行了好多詩集,畢旬在跟他學呢,全是失戀的!”
孟豫霖無語,想了想,笑出聲來。
宰六看着他,“你也是才子啊,明天他們再抓我聽詩,你去!”
“饒了我吧。”孟豫霖忍笑,“他們隻會叫你去。”不敢叫宰稚,不會叫他。
宰六抱着腦袋滾到床上,“我明天到大哥家睡覺算了!”
自從畢旬來了以後,宰六在外面的時間越來越長,恨不得不回來才好了。
客廳裏依然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忽明忽暗的燈光從門下的縫隙滲進來。
“還不睡呢?還在聊詩嗎?”孟豫霖爬上自己的上鋪。
宰六吐槽,“在秉燭夜談呢!說大學校園裏就是這樣的,熄燈以後還要聊個大半夜,這才是跟室友的生活。”
孟豫霖将門打開一條縫一看,好家夥,真·秉燭夜談,把宰稚的香薰蠟燭給點了。
“象,救命啊,這家夥不走,我就不回來了。”宰六苦惱地用被子蒙上頭,他可不想再繼續往他的數據庫裏裝那些爛詩,有本事寫美好一點啊,那于他,以後回到自己的時代也算是個回憶,這些都算什麽啊!他就算是個機器人,也是有鑒别能力的好不?也不是什麽垃圾都回收的好不!
“行,我盡量快。”在解救宰六這個問題上,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趕緊把劇本寫好,快點把人送走。
于是,在孟豫霖瘋狂趕進度寫劇本的幾天裏,逆時光劇本殺店每天上演的劇情大緻是這樣的:
清早,宰稚從房間出來,畢旬迎風吟詩一首,表達對宰稚的贊美;
晚上,宰稚回房間,畢旬再吟詩一首,與宰稚道晚安;
宰六放學回家,蹑手蹑腳想溜進房間去,被人從後面拎住衣領,必須賦詩一首,歡迎宰六回家;
就連孟豫霖在廚房做飯的時候、趴在電腦前猛敲鍵盤的時候,都能得到畢旬的詩歌贊美,孟豫霖簡直受寵若驚有沒有?他和畢旬死對頭一般的關系,還是第一次被畢旬如此“熱愛”呢。
“哦!霖!你就像一朵清晨的百合,你又像一棵挺拔的青竹,你是天邊明月,你是……”
孟豫霖差點吐了,端起電腦就跑。
宰稚忍不下去了,“畢旬!你的高冷霸總人設呢?能不能别像個舔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