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執意表示不需要他們幫忙,孟豫霖便載着宰稚回了威光大廈。
此時,已經夜深,威光大廈裏也冷清了下來,隻有寥寥兩家亮燈的店鋪,也在做着打烊的準備。
宰稚将其中一家店鋪所有的炸雞都買了,才進了電梯,抱着炸雞邊吃邊問,“象,你今天送我的禮物是什麽?”
所有的禮物都還沒來得及拆,一天光忙着吃了。
“禮物這東西呢,說了就沒意思了,自己拆才有驚喜。”孟豫霖賣了個關子。
“好吧。”宰稚雖然被他這麽一說更加勾得心裏癢癢,但她也覺得,驚喜比答案更重要,她咬着炸雞,腮幫子鼓鼓的,“我還以爲,你會把你自己送給我。”
孟豫霖:……
得虧這是晚上,電梯裏沒人。
但,孟豫霖的臉還是莫名其妙地紅了。
他皮膚白皙,電梯裏燈光下,淡淡粉色也有點明顯。
宰稚看見了,一樂,“象,伱臉紅了哎!你這是叫害羞了嗎?”
“沒有……”怎麽可能承認?!
“你就是!”宰稚笑眯了眼,“我最近看言情小說啦,知道這種就是害羞地臉紅!你不能騙我!”
孟豫霖:……
耿直單純的确是很好的品格,但是,有時候也可以稍微裝一裝!
“象,你是不是害羞?”她還要湊到面前來問,被孟豫霖一把按住後腦勺,直接把她整個腦袋都按在自己胸口,不讓她看了。
“油!我嘴巴上有油,都蹭你新衣服上了哦!”
兩人就是否害羞這個問題,推推攘攘一直到18樓。
原本準備睡前吃炸雞看小說的宰稚忽然改變了主意,嗯,畢竟,她對“把自己當做禮物送出去”後面的事,經過與小貓深入交流熱切讨論以後,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甚至于,連後面的“戲”怎麽演,都懂了套路。
回到店裏的孟豫霖眼看宰稚一頭就鑽進了自己房間,還關上了門,暗暗覺得奇怪。
“你不出來洗澡嗎?”他敲門。兩個人都在河水裏泡得濕透,雖然回營地換了衣服才回來,但身上黏糊糊的,始終不舒服。
“你先洗,我一會兒。”她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不知道又在玩什麽花樣……
待他洗完從浴室裏出來後,又覺得自己錯了,她并沒有在玩花樣,而是乖乖巧巧地坐在外面等着,一雙無邪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笑得一臉純淨,純淨得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底。
但他總有一個感覺,據他從小到大的經驗,孩子越裝出乖巧的樣子,越有問題,表面老實純淨,實際内裏全是心眼子。
不過,耿直單純人設的宰稚不會是這樣的吧……吧?
“象,我去洗澡啦!”她笑眯眯地沖他揮揮手,進浴室了。
呵,他自己都不信!
他暫時還沒有睡意,坐下來寫稿子,劇本和稿子,一樣也不能耽誤。
他現在寫的劇本,除了月亮村的故事,還有小花的新人生,這兩個劇本到現在都不難了,基本問題已經解決,之後就是順風順水的人生,隻需要在重點轉折點多着筆墨就行,寫作速度會很快,而他同時在寫的,還有他自己的人生劇本,先寫,在完成宰稚給他的任務之後,他自己直接進劇本。
這個劇本有點難,要把自己放回到少年時期,一切從頭開始,做一個不讓爸爸媽媽失望的孩子。
他一直在考慮,回到哪個時間點,如果真的要完全改寫人生,那豈不是要從出生開始?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吧?是家庭的恥辱……
“象——”
一聲甜軟的呼喚把他從情緒裏拉了出來。
“啊?”他忙應道。
“你給我,去把我房間裏的睡衣拿來,就放在床上。”
“好,馬上。”他立刻起身。
一件紅色的睡衣,柔軟的材質,随意扔在床上。
她特别喜歡紅色,就算是睡衣,此刻也擺出了妖娆的姿勢。
他拿起睡衣,卻發現一條她的小内内掉了下來。
他不知道她是否需要連小内内一起拿,但也不好問,幹脆跟睡衣胡亂揉在一起,拿去浴室。
頓時,手裏那團睡衣就好像着了火,燙得他手心出汗,臉也開始發燙。
快步走到浴室門口,隻想快點扔了這團火,将浴室門敲得砰砰響,“開門,宰稚。”
她倒是很聽話,門,瞬間就打開了。
裏面蒸汽缭繞。
他呆在了原地。
他想過這小鬼頭要玩花招,但沒想到玩得這麽直接,不帶一點含蓄。
她站在那裏沖他微微一笑,全身上下,除了披散的頭發,沒有一絲一毫别的遮掩,蒸汽缭繞,在她周身織了淡淡薄紗,所有絕美的風景,仿若雲霧之中,若雲若現。
“象……”她嘟着紅唇,一步步從雲霧中走過來。
前一秒,她還是雲端女神,神秘聖潔地讓人不敢亵渎,這一刻,卻褪去雲霧的外衣,那樣熱烈地向他走過來。
“宰稚……”他手心裏那團火,迅速燃遍全身,連嗓子仿佛都在冒煙,但是,他沒有失去理智,将睡衣展開,裹住了她。
然而,本就是一件吊帶睡衣,材料極少,這麽胡亂披上去的,哪裏能将她包住?紅衣雪色的對比,反而更加突出了她驚心動魄的美。
她看着他慌亂,笑得愈加得意,有種仗着美貌“行兇”的嚣張,好像在說: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别鬧。”孟豫霖扯過浴巾,将她一圍,才算是将她勉強圍住了,隻是,她整個人也被他抱進了懷裏。
“我沒有鬧。”宰稚在他懷裏仰起潮濕的臉,有幾分不高興,“小貓和書裏都說了,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除非你不喜歡我,所以你才總是這樣。”
孟豫霖還沒有昏頭昏腦,一語點破她,“不要用激将法。”
“那你喜不喜歡我?”她的确是學了激将法,但是,也是真的有點失望。
她從來沒想過去區分感情的種類,她的世界裏原本什麽感情都沒有,到了這裏,最先學會的也是厭惡和防備,遇到孟豫霖後知道了什麽是喜歡,至于喜歡有多少種,她沒去思考,很多事情她都隻憑着一腔本能,本能去喜歡,本能去親近,慢慢的,她喜歡了很多人,但是,隻有跟象,她才會想要親近,總是想要抱他,想親他。
象第一天來這裏就說,不可以随便見人就親親,她也沒有想要親别人,隻想親他,而且跟他在一起和跟别人一起玩最大的不同的就是,她和他親親的時候,會有熱血沸騰的感覺,想要做更多的事,想要貼得他緊緊的……
沒有人教她這是怎麽回事,但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可象卻好像不喜歡……
所以,象是真的沒有那麽喜歡自己嗎?
浴室裏的潮意便浸潤了她眼眶,委屈和憤怒,漸漸在眼中凝結。
孟豫霖哪裏人心拒絕這樣的眼神,她眼中那些潮濕的亮光如同細針,針針紮痛他的心。
“别這樣,宰稚……”他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
聲音又嬌又軟,睫毛在他掌心裏眨動,微癢,如被電麻過,震得他整條手臂都是一顫,那些不受控制的話語也顫抖着脫口而出,“當然喜歡,我怎麽會不喜歡……”
“是不是和喜歡别人不同?是不是隻這樣喜歡我一個?”
“是……隻喜歡你一個,沒有喜歡過别人……”
她輕笑出聲,又高興又滿足,“我就知道!”
而後,踮起腳尖,雖然蒙着眼睛,還是準确無誤地吻住了他。
他腦海裏嗡的一響,那根緊繃的弦,終究是斷了……
宰稚其實還是不懂,他做了什麽,該做什麽,怎樣才算是小貓說的真正喜歡的事,她都不清楚,但是,她卻真的感受到了小貓說的那種感覺,那種如同化水一般的極緻歡喜……
“象……”她抱着孟豫霖的胳膊,紅着一張臉,眼眸如同被水洗過一般,吐出來的字更加帶了黏性,就像一口麥芽糖含在嘴裏,黏黏糊糊,全是甜香。
孟豫霖克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摸了摸她的頭發,将她臉上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抹去,“嗯?”
她特别高興,眼裏甚至有了憧憬,“小貓說,這樣會有寶寶的哎!原來是這樣有寶寶的嗎?過程還挺……好的。”
孟豫霖不想騙她,但是,如果她知道,剛才的一切并非實質性生寶寶的活動,隻怕不會放過他……
好在,宰稚并沒有繼續再讨論寶寶這個事情,她有些累,罕見地累,她的體質,應該不至于才是。
“象,今天宰六不在家,你不準回你房間……”她嘀咕着,手臂将他纏得緊緊的,閉上眼睛。
孟豫霖對于自己的自制力是鄙視的,但是,他們之間的協議,難道她也忘了嗎?“宰稚,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好的,我幫你完成你要的劇本,我就回到我自己小時候的劇本裏去?”
“記得啊……”她有點昏昏欲睡了。
“那,我回去了你怎麽辦呢?”他終于是把這句話問出來了。
“你們不是有句話叫做……”宰稚想了一下,結果就睡着了,那句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而且,那時候她也回去了啊,如果她真的有寶寶了,她就把寶寶帶回去,雖然象的基因跟他們那個時代的人不同,這個孩子可能會在整體素質上有些弱,但是,有她呢!怕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