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法閣坐北朝南,祭壇映照東西,此爲禮四方。
魏長生曾聽其餘魏府子弟說起過這座祭壇,祭壇名爲通天祭壇,是所有世家門派必備的一件法寶,武者站在祭壇之上,能夠溝通天地,喚醒元神。
通天祭壇前坐着一位威嚴老者,身着祭服,正襟危坐,頭頂沖出一片青色真元,約有丈許方圓,六枚玉制器物在真元中起起伏伏,被真元沖刷祭煉。
老者名爲魏禮,是魏府底蘊之一,負責坐鎮通法閣,專門爲武者溝通天地,助其成爲修士。說起來,魏禮與藏書閣三層中的七叔祖魏奉屬于一個輩分。魏府衆多子弟大都尊稱其一聲三叔祖。
魏長生腳步輕擡,在丈許外,躬身施禮,恭敬道,“三叔祖。”
魏禮察覺有人進來,伸出一隻蒼老的大手,輕輕一招,真元中沉浮的六件玉器落入手中,頭頂真元随即一收,從三尺門戶降入顱頂鹵門。
老者緩緩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魏長生,略帶詫異道,“小小年紀就成就先天霸體,還将罡氣凝練至極限,天縱之姿,魏修涯倒是稱職,培養出了一位天驕。”
“站上祭壇去,不要亂動,凝心靜氣,感悟天道,堅持到能忍受的極限,時間越長越好。”
魏長生恭敬稱是,腳下輕點,身形飄起,穩穩落在祭壇正中。對于尋常武者而言,每一次溝通天地,都是拉近與聖地宗門子弟差距的最好途徑,資源跟不上,就拿悟性補。
下一刻,魏禮手中的六枚玉器被其祭起,圍繞祭台轉了幾圈,按照一種莫名的規律,鑲嵌至祭壇。
祭台上方,一枚内孔小,外孔大,蒼青色的圓形玉制器物懸浮。其名爲璧。
祭台下方,一枚外方形,内有圓孔,大八寸的黃色方形柱落下。其名爲琮。
祭壇東方,一枚下部方,上部尖,帶弧形的闆形青色玉器落下。其名爲圭。
祭壇南方,一枚兩頭有尖,呈月牙凹陷,赤色的闆形玉器落下。其名爲璋。
祭壇西方,一枚長九寸,寬五寸,高三寸的白色虎形玉器落下。其名爲琥。
祭壇北方,一枚貌似殘缺,外大内小,玄色的半環形玉器落下。其名爲璜。
魏長生聽先生提起過,這六件玉器,是溝通天地時的禮器。
以玉作六器,以禮天地四方:以蒼璧禮天,以黃琮禮地,以青圭禮東方,以赤璋禮南方,以白琥禮西方,以玄璜禮北方。六器與通天祭壇合一,就可溝通天地法則降臨。
随着魏禮真元湧入六器,玉器漸漸泛起各色亮光,蒼、黃、青、赤、白、玄。六色光芒逐漸糾纏到一起,形成一道光柱,将魏長生籠罩。
突然間,魏禮邁開步子,腳踩奇特的步伐,十指翻飛跳動,頃刻間打出數百道真元手印,随之沖入祭壇。用一種怪奇的語調高喝,“皇天之佑,下土之靈,祗承天序,萬世所法.”
不等魏長生聽清下文,恍惚間,他感覺到體内有另一個自己從冥冥之中醒來。一股難以言表的大歡喜湧上心頭。
下一刻,魏長生隻覺自己的意識來到了一片混沌之中,四處望去,混無一物,舉步難行,他心中升起一股明悟,這是泥丸宮!!溝通天道,泥丸将開,黃庭将成,紫府将現,從此跳出凡胎,神通随行。
随着這股明悟升起,轟隆一聲,好似開天辟地一般,混沌開始演變,一生二,劃分清濁二氣,清氣上升,濁氣下降,露出一方似大非大,似小非小的天地。
此方天地無邊際,無内外,無前無後,無長無短,無闊狹,無深淺,無大小,無東西南北之分,無青紅黑白之别,不著物,不泥象,不增減,無新無舊,無欠無餘,在人身之中,爲神氣之根,虛無之谷,是曰玄牝,實天地交界之間,陰陽混合之蒂。
忽然,他察覺到兩股奇異的波動從上方降臨在世界正中,一股是伴生的靈性之光,另一股自然是他的元神。
魏長生順着感應看去,隻見世界正中央出現了一個黑衣長發,金質玉相的少年,正是他自己的模樣。
下一刻,少年轟然炸開,身軀瓦解,演化成無數微粒,布滿整個天地。魏長生自然生出明悟,這些微粒和自己身軀的微粒數量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微粒緩緩凝聚,形成了一位人首蛇身的生靈。此生靈目中似有日月,身後隐約浮現一片星空,按照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分布,生靈立身于紫微垣,雙手捧握一顆藍色星辰。
魏長生看的面色頗爲古怪,那顆星辰,怎麽看都是前世地星的樣子,至于生靈,他倒是幾分猜測,太微者,太一之庭也。紫宮者,太一之居也。這元神十之八九就是太一了。
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特别之處,此方世界,元神除了形象不同,其餘往往大同小異,花草樹木與日月星辰并無高低之分,元神強弱與否,全看自己修爲如何。
至于爲何是如此形象,他默默看了看靈性之光,此物是人類的靈性聚合,而太一在地星人類中有着至高神的稱謂。發生這種變化,絕對和此物脫不了關系。
元神與意識精魂越來越近,緩緩融合爲一,神魂一體。如同生命被補全,一股大圓滿的韻味浮現心頭。
祭壇外,魏修涯與魏禮并肩而立,看着魏長生身後浮現的人首蛇身虛影,有些詫異,“府主見多識廣,可曾聽過如此模樣的元神?”
魏修涯也納悶道,“大多數人的元神都是妖獸之屬,至于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山河星宿之類,這些元神我也曾聽聞過,這小子的元神,倒是聞所未聞,不過觀其氣勢,應當是生靈的一種。”
“傳聞中,天界帝君死後,精魄四散,若是被剛出生的嬰兒沾染上碎片,便會形成種種的特殊體質,天資大都驚人,不過即使是特殊體質,元神也往往是原始形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