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門斯等人很快就意識到他們隻能按照周易說的去做。
周易表現出的這些手段，明顯就是神靈級别的，他們已經被直接逼到了死角，忤逆毫無意義。
克萊門斯還是有些影響力的，他以密語跟兩外兩名帝國的傳奇合計了一下，然後很突然的，這兩位傳奇就一齊向納坦出手了。
納坦能被安托萬收爲關門弟子，天賦才情自然是第一流的。
實際上，納坦也是名血脈覺醒者。
當然，跟周易這種挂羊頭賣狗肉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共和國對納坦還是夠意思的，安排安托萬這樣的宗師親自調教，資源也盡力能滿足。
結果卻是個叛徒。
爲什麽背叛？周易沒有興趣，他安排這場比鬥，主要目的也不是爲了替安托萬、乃至共和國主持正義。
個人的争鬥，團體的争鬥，國家的争鬥，他已經見識了太多，懶得去分辨和計較是非曲直了。
這種事，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屁股決定腦袋。
更關鍵的是，即便當個高尚的、絕對客觀公正的人，去評定，去仲裁，意義也很有限。
因爲所有的這一切，都敵不過歲月。
這是周易閉關二十六萬年的一個感悟。
這個感悟的基底，源自他對人性的理解。
就像自由的高度，基本不可能超過人口素質的高度般，人性的高度，決定了文明的上限。
在這樣的背景下，隻需要看一看所處世界的科技昌明程度，基本就能推斷出當前人性的上限，以及未來一段時間内的趨勢。
當這些都被估測出來後，哪怕是國戰這種涉及帝國與共和國數以億計人類的命運的大事件，在周易眼裏，也可以跟小孩拌嘴般無所謂。
具體就要看願不願意投入，願不願意走心了。
理論上，他目前是希望自己能夠走點心。
以便通過這樣的手段，讓那些被歲月塵封太久的記憶變得鮮活。
從而能讓他的靈魂重新活轉，而不是冷冰冰的宛如化石。
但具體做起來，難度卻比較大。
現在他也就是能做到這種程度，即在不妨礙他辦正事的同時，順便幫一把安托萬、乃至共和國。
一枚天道水晶，既包含微縮但完整的大道體系，又有足夠的超凡力。加持在納坦身上後，納坦獲得的，并非是潛力全部激發，而是開了挂。一個非常非常強力的挂。
面對兩名傳奇的聯手，納坦第一時間就顯露了瞬移的能力，‘唰！’人就化光消失，在出現已經是百米之外。
傳奇回手再打，‘唰！’納坦又消失了。
衆皆嘩然，這尼瑪怎麽打，強成這樣，這明顯是讓衆人死嘛，傳奇聯手都搞不過，他們上去，那豈不是更是送菜？
“冷靜！大家冷靜！既然是一場考驗，必然是有過關的可能。否則這位大人完全沒有必要費這番周折來戲弄我們！”
顯然，超凡者中還是有夠聰明、且反應快的人的。
衆人一想，是這個道理，以周卓表現出來的實力，殺他們估計也就是彈指一揮間，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何必費這麽大的周折？想裝哔秀能力，有的是更好的花樣。
克萊門斯也聽進去了，他緊急聯系兩名傳奇，讓其中之一離場，于是戰鬥成了1V1。
果然，納坦的實力跌落，沒之前那麽變态了。
仍舊可以瞬移，但冷卻時間明顯長了許多，并且有了前搖動作。
這就是破綻，一旦被利用，很可能術法反噬，自己将自己玩死。
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大家也都知道周易制定了怎樣的規則了。
簡答的說，就是周易利用納坦，制定了一個考核标杆。
這個标杆的潛規則之一，是将納坦的實力，調定在跟參與考核的人同一條水平線。
從技巧，到精神力上限、法力上限，都有一個隐性但清晰的值，考核者，隻需要比照自己，就知道納坦當前的各項指數。
然後就是鬥智鬥勇比拼戰術手段等等了。
就相當于自己在跟一個理性的、精英模版的自己比鬥。
很難，但至少有些勝算，不至于絕望。
考慮到周易的屁股坐在共和國一邊，而他們則在克萊門斯或明或暗的慫恿下，都動起來落井下石，逼迫安托萬交出續命儀式的作爲，現在承受這等懲罰，也是無話可說。
當然，怨氣肯定是有的。
不可能真個通情達理的認爲周易的處罰沒一點毛病。
但拳頭大的說了算，不滿也隻能忍。
就這樣，一場場厮殺開啓，随着敗者的誕生，所有人也愈發了解了周易制定的規則。
周易無意殺他們，但自個兒作死的除外。
比如比較烈性的，非要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真有這樣的打發了性子的，結果求仁得仁。
還有是偷奸耍滑的，關鍵時刻玩陰招，這種就屬于求錘得錘。
這種其實人們也能理解，畢竟一旦失敗，就會被納坦封印超凡能力，從此再也感應不到超凡力，也就喪失了駕馭可能，淪爲凡人。
對于一些超凡者而言，這真就比殺了他還難以忍受。
像克萊門斯，最後就選擇了轟轟烈烈，臨死拉墊背，結果克萊門斯直接把自己骨灰都揚了，納坦卻毫發無傷。
這下，也算是讓餘者徹底死了作妖的心。
會場的整體氣氛，則是悲戚中透着異樣的亢奮。
畢竟還是有勝出者的。
不管是厚積薄發，還是臨陣突破，水平确實高，又或現場發揮好，能赢，真的是挺驕傲的一件事。
有些人别人說是别人，就是自己，都如置身夢境，沒想到自己被逼到死角，能爆發出這麽強大的實戰能力。
而從始至終，周易都在閉目養神，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時間流逝，考核終于完成。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周易，包括壓住傷勢的安托萬。
周易睜開眼，雙手虛虛一合，便有奇異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聚集，最終灌入到納坦額頭。
然後納坦當場變身，成爲一個身高三米，腦後懸着佛光般發光圓環的特殊存在。
原來，周易的考核，其實是進行一場特殊的儀式。
這儀式，包括了超凡力的收集，血脈之力的收集，魂力的收集，乃至玄之又玄之物的收集。
而收集這一切，就是爲了喚醒。
喚醒古老血脈中沉睡的特殊意識。
而現在，這個意識體蘇醒了。
一位遠古的神靈。
祂的身體跟人似是而非，四肢更長，手指也更長，頭上有類似雄鹿的樹枝般的漂亮的角，灰色的皮膚，上面有着看似粗陋簡單，卻又透着某種神秘韻味的發光戰紋。
這位神靈掃視了周遭一圈，力量、氣勢，都開始迅速攀升。
更多的泡泡出現，所有超凡者也都被這介于虛實之間的泡泡庇護，成爲看客，見證者。
神靈很有自信，高昂着下巴：“你應該清楚，你是在玩火自焚，我跟他們可不一樣。”
周易笑了笑，道：“其實你大可以不費這個口舌。我是願意給你恢複的時間的，畢竟我需要你配合我，尋找一些答案。”
“你可以稱呼我恒一。”神靈通名。
周易回：“你可以稱呼我，遁一。”
神靈點點頭：“原來是你，我終于等到了你，這個見面方式有些出乎預料，但我仍舊感到很開心。畢竟你的到來，爲我奉上了完美的契機。
爲了獎勵你的這份主動，我給你個機會，隻給一次，隻說一遍：臣服于我，我允許你的意識繼續存在下去。”
“大道之争有你無我，你能給出這等許諾，确實非比尋常，可惜我隻能辜負你的好意了。我有我的願景和計劃。
我們之間，隻能是來一場零和博弈，勝利者獲得一切。”
恒一聳聳肩，打個響指，整個世界便有了新的變化。
祂随後一指，‘啵！’一個空間泡便當場破碎，裏邊的人也化作飛灰。
恒一語氣平淡的道：“你看，你的那一套，其實并不怎麽行，你連自己都難保，更别說庇護他們。”
周易笑了起來，問：“你是打算将我們之間的較量，以如何折磨蝼蟻的模式進行？”
說着他擡起左手，以并不如何規範的劍指狀态，虛繞兩圈，銀色的光芒流轉，那被揚了灰的人，乃至空間泡，又全都恢複。
當事人一臉蒙蔽，餘者則驚的連呼吸都忘了。
傳說中的時光倒流呀！連神都未必能掌握的技藝。
恒一黑了臉，祂已經确定，周易施展的、的确是正宗的時光之法，而不是什麽障眼法又或某種歪門邪道的花招。
祂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朽者！”
古老者，不朽者。
要證不朽者，除了靈魂熬過三個元會而不滅這樣一個笨辦法，還有一個比較主動的辦法，那就是對先天宇宙大道有相當高度的領悟，以及對後天時空大道，做到了極高的掌握。
不過，能做到這個的，哪怕是在多元宇宙，也絕對是鳳毛麟角。
周易，恰恰是其中之一。
若非他的升格之路太過霸道變态，比從小學直接跳班讀博士的超級神通還誇張，以至于還有很多的短闆沒能補上，他此刻根本不需要跟恒一在此間哔哔，而早就是造物主的一員了。
而這，也使得恒一越發的心頭火熱，對拿下周易勢在必得。
周易有的，正是祂最欠缺的，隻要拿到，真的就是跳出單體宇宙的樊籠，一步登天，成爲多元生靈。
而多元生靈，是造物主的起步。簡單的說，必須先出世，身體力行的證明自己的獨立性，然後才能談的上創世。
恒一雙手一張，更多的大道之力施加在這個奇特的維度世界。
但這一次，周易制造的那些空間泡一個都沒有爆，隻是變得愈發的模糊，仿佛随時都會被這個維度世界徹底擠飛。
周易點點頭：“恒一，原來你是這個世界遠古神系的回響。”
恒一厲聲道：“拿下你，就能再現輝煌，并且更進一步！”說罷，對周易施展了第一招……
(本章完)